是夜,喝的微醺的蒋深寒半卧在美人榻上,神色略为疲惫的轻揉着眉心。
大堂里烛光昏暗,空无一人,只有桌上一盏薄酒和一个劳累的男人。
只有在夜深人静时候他会退去武装,露出一点点寂寞和脆弱。
可是这份清净没有维持太久,门外的侍卫大声宣告宰相的到来。
蒋深寒叹了口气,只能说身为皇帝身不由己,示意门卫放人。
不用想也知道他这时候来是为了什麽事。
他看宰相端着一叠牌子,内心翻了一个白眼。
还不就是後宫那点破事,吵吵嚷嚷的烦死了。
若不是她们太爱惹事生非,他也没必要每每入夜就要伤脑筋今天要去哪个女人床上过一晚。
呵呵,别看皇帝有三千佳丽,有时他恨不得把她们全部遣散。
谁叫他身为皇帝身不由己,就算是做戏也得陪着。
闭着眼睛翻了一张牌,本以为今夜又要过苦日子的蒋深寒微微有些诧异。
牌子上赫然卿婕妤三个字,他饶有兴味的一笑。
不就是今天刚来那位?据说是对方派来的杀手是吧!玄冥派帮主苏凌霄?挺有意思。
不知是酒精作祟还是怎麽的,脑子里忽然出现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如果初夜交代在这里,好像也不错。
别看他每天都在後宫过夜,他可是洁身自好的男人。香艳的传闻不过就是空壳仔,那些长舌的女人只要不犯到他头上来,怎麽说都随便她们。
蒋深寒心情愉悦的前进懿芙宫,一身的疲惫消失於无形。
另一边的卿凰羽也心情不错,至少事情办得很顺利,新来的婢女们办事都挺俐落。
虽然被送来这个乱七八糟又鬼气森森的宋宫,至少还有点顺心的事。
可是没想到正准备入睡,又不得安生了。
「皇上驾到~」门外侍卫的声音勘比早晨的公鸡,叫得无比响亮。
卿凰羽脸色一沉,好心情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不安。
皇帝夜里来访,能有什麽事?
不过就是後宫那点破事,皇帝欲求不满的破事。
卿凰羽一语不发的坐在床上。
他这是要临幸?如果她反抗呢?
活了十几年,也就学了一点武功,如果她奋力一搏,纵然他是男人,她或许能占上风吧?
但是她不能,因为她是他名目上的妃子,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容不得她反抗。
出逃了之後呢?或许连逃出宋宫都有问题。
可是她不甘,不甘她一身清白被毁,毁在这莫名其妙的宋宫,毁在这下令杀死无数靖国无辜老百姓的人手上。
她是杀手,是替老百姓打抱不平的剑客。她有身为侠客的傲骨,不屈的意志。
再者,如果连她都这样轻易屈服,那她如何去保护其他?
祖国,百姓,甚至那个她一厢情愿的人。
她不想要,也不能软弱。
望向片刻之後即将开启的大门,眼中的惊慌褪了色,只有澄净的坚毅一点一点的弥漫。
卿凰羽在腿侧系了一把匕首,又在唇上涂了麻醉药,而後安安静静的等待。
空气恍若凝滞。
门外人浑然不知,门内人等着挑起一场名为谋杀的游戏。
拼死一搏,不成则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