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早,在神羽焕醒来之後,揉了揉有点乱的蓝发,看到手机的显示灯正在闪烁,就一边打哈欠一边打开手机。
内容大致上就是她的邻居兼竹马已经早早就到学校去了,告诉她不用在他家门口等。
……其实神羽焕本来也没打算要等的。
少女随手把手机扔在床上,和往常一样去浴室盥洗。
她站在房间内的全身镜前理了理自己的服装後,双眼便直直盯着放置在书桌上的相框。
一直以来,在每天早晨她都是这麽做的。
「早安,爸爸妈妈。」
*
不详的预感是从神羽焕踏进E班校舍的进门之後而开始的,右脚不小心被超级低的门槛给绊了一下,好在她的反射神经还算不错,马上反应过抓住一旁的柜子来稳住身体,以至於不用面朝下和霉味很重的木质地板来个亲密接触。
但大概是因为年久失修,再加上这个柜子不知道已经放在这里几年了,柜子的上方硬生生的以她的手为中心产生裂痕。
不过还好只是浅浅的,也还不至於会影响使用。
少女默默地收回手,内心这麽想着。
如果哪天有空的话就偷偷把这个柜子给换了吧。
旧归旧,但她记得这种同款式的柜子市面上好像还有在贩售。
再来就是她走到教室後门外准备要拉开门的时候,手在碰到门之前顿了一下,总觉得里面有什麽讨厌的东西,因为直觉,所以让她迟迟没有把门打开。
话说,她总觉得好像一直有一股淡淡的味道,是从教室里传出来的,一种不同於木头已经霉味的味道。
鼻子灵敏的嗅了嗅,似乎是某种东西的……腥味?
最终在内心煎熬的情况下,神羽焕还是硬着头皮把门给拉开。
视线缓缓从地板开始往上移,最先看见的是坐在最後一排的自家竹马那似笑非笑带着些许兴味的表情,然後随着赤羽业的视线再往讲台上移去──
那木制的讲桌上有一只被锥子从脑袋的正中央钉在上面的章鱼。
有一只被锥子钉在上面的章鱼。
被钉在上面的、章鱼。
……章鱼?
……章鱼?!
……她可以说她今天身体不适要先请假回家里休息吗?
神羽焕只看了一眼那只因为被锥子从脑袋穿过而脑浆溢出的章鱼,就已经知道那是出自於谁的手了。
废话,她昨天还看见那只章鱼躺在赤羽业手拿的塑胶袋里面啊!!
神羽焕面色凝重的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随後赤羽业的视线就从他正前方的章鱼移到了自己身上,脸上好像带有一丝的……疑惑?
他压低音量的说:「我不是有说你今天可以请假的吗?」
「……咦?」,什麽时候?
当赤羽业看见对面的人听了自己的话之後也一脸疑惑的回望自己,他就知道她并没有看完自己传给她的简讯,大概猜得到没有看完的原因,於是他拿出手机按了按,然後萤幕朝向对方,另一只手的食指放在萤幕上缓缓的往上移动。
萤幕上的画面跟着赤羽业的手指一起往上移动,底下的讯息也缓缓上移。
神羽焕在赤羽业的注视下看完那简讯的最後倒数第二行字,然後就──撇过了头。
简洁扼要来说,那行字可以浓缩成六个字。
──「我会帮你请假」。
那个时候因为还是在弥留状态,在脑袋不是完全清醒的情况下根本没有发现。
她现在只想一头撞死自己。
完全不想面对现实的神羽焕,索性就把书包放在桌上垫着,随後头一趴,就进入自己的小小世界。
赤羽业也没有想要打枪自己的青梅,因为比起这个,他对於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更有兴趣。
过了不久,教室前方的门被拉了开来。
「各位同学,早上好。」
迎面而来的是过分凝重气氛,让他不由得的疑惑起来。
「嗯?各位,怎麽了吗?」,两颗小眼看着底下各个面色难看的学生,视线往讲台上移去,一只章鱼被钉在上头。
样子令人触目惊心。
「阿,真是抱歉~」
赤羽业微仰着头,一手挂上椅背上,另一手指着前方的章鱼说:「我以为那是杀老师就把牠杀掉了。我会负责丢掉的,你就帮我拿过来吧。」
杀老师停顿了一下,才把章鱼拿了起来:「……我知道了。」
少年身後的手正拿着特制的绿色匕首一下一下地抛着,嘴角不禁流露出自信与骄傲。
快来吧~杀老师~杀掉你的身体这件事还不急,首先是要一点一点、逐步的从「心理上」把你给杀掉。
「……!」
就在他走到少年的桌前时,却突然举起几只触手高速旋转,简直就像是电钻一样。
「让业君看看吧。这个钻头触手的威力以及这个从自卫队那里抢过来的导弹的火力。」
「为师呢,绝对不会乖乖的就这样放暗杀者回去。」
利用他那拥有20马赫的速度,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了导弹以及蛋啊、面粉啊一些食材,开始用导弹後方发射系统的火力做出了章鱼烧,还直接塞一颗到赤羽业的嘴上,最後因为太烫而被吐的一旁。
对,就是章鱼烧。
到底是怎样的思维才能想到用导弹当作火力来源来做章鱼烧?
到底是怎样的思维才能想到,阿!就做章鱼烧吧!
只能说连这个黄色生物算不算人都不知道了,或许拥有非常人的思考也是情有可原。
因为导弹的滋滋声,把刚去找周公下棋的蓝色少女从周公面前拉了回来,她趴在桌上转过头,便是看着一人与一章鱼对峙的模样。
喔对了!还有一颗掉在桌上的章鱼烧。
「看你的脸色一定还没吃早餐吧?」,他递了一盒章鱼烧到赤羽业面前:「我用音速做了章鱼烧。只要吃了这个你就能朝向健康宝宝前进一步喔!来,阿──」
「……啧。」,少年抹去嘴上的味道,表示不屑。
健康什麽的和赤羽业跟本扯不上边,一旁再度闭上眼睛的神羽焕在内心暗自的吐嘈着。
「业君,为师我呢,很擅长打磨。那些生锈变钝的暗杀者的刀刃,为师都会帮他们磨亮。」
「今天一天你就竭尽全力的放马过来吧!为师会好好的打磨你的。」,那黄色大脸上的笑容显得格外讽刺:「到放学之前,为师会把你的身心打磨的闪闪发亮。」
此时此刻,少年有些狰狞的勾起嘴角,不时还透露出一点自信。
一旁的少女睡得一片祥和,然而在她不知不觉中,不详的那个预感,正在缓缓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