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回家我就把自己关在房间，心里设想了很多小唯向白子程告白後的结果。
如果他们真的在一起了，我有自信装作什麽事都没发生一样吗？我有自信……看他们在一起笑的模样吗？
拿起手机，这时候我只想打给小雯。
「喂？」
「喂？小雯……」我弱弱地开口，把小唯要向白子程表白的事告诉她。
「什麽！」电话那头，小雯的声音几乎爆了。
我拿远了手机，眉宇微蹙。
「杨诗芸你够了！」她大声地说：「去告白！」
「可是……」
小唯告诉我她要告白，如果我也去告白……不太好吧？
「先下手为强啊！我告诉你……」她劈哩啪啦地说了很多，无非是要我抓住最後的机会。
「我……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把手机扔到床的一边，心里说不出的压抑。
「喂，杨诗芸。」杨皓翔一把推开房门，视线锁定躺在床上的我。
「要我说几次？敲、门。」我喃喃地说。
「喔。」他随口应了声，「明天你自己搭车去学校，我不能载你。」
「为什麽？」我立马坐起身来。
「我和阿泽有事，一早要出去。」
阿泽？喔，是那天来家里坐客的许泽学长吧。
「那好吧。」我挥挥手，往後一躺，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呿。」他斜睨着我，「我好歹是你哥，别搞得我好像是你的奴才。」
「喔。」我懒懒地应道。
他没再说话，离开时还替我把门带上。
「唉……」
我大叹一口气，满脑子都是白子程和小唯的事。
***
隔天一早。
由於没有杨皓翔的专车接送，我比平时早了半小时起床，动作利索的到街口的站牌等车。
等了十分钟，公车来了。
我上了公车，人比平常要多一些，所幸还有空座位。
找位子时，我注意到一群国中小女生的视线一直紧盯某个方向，遂顺着她们的目光探去。
天啊！
我在心里尖叫出声。
是白子程！
他坐在上次的那个座位，手上拿着一本书，貌似是小说。
我踌躇一阵，觉得不打招呼也说不过去，所以就坐到他的旁边。
「早安。」我说。
他顿了顿翻书的动作，朝我看来，「早。」
看他这样子，我深知他已经转换到了冷酷学长的模式。
有时候我真的怀疑白子程有双重人格。一下爽朗，一下冷酷，一开始还以为他是心情不好，久了才发现根本不是这麽一回事。他的脾气说变就变，比外头的天气还要多变。
「那、那个……」我鼓起勇气，脑中全是昨晚小雯对我说的话。
被我出声打断看书兴致的他蹙起了眉，却还是耐心地看向我。
「白子程，我、我……」我深吸一口气，说出来的话无比小声，「我喜欢你。」
说出来了！
因为声音很小，我不确定他有没有听清楚，但现在的我根本不敢抬头看他。
「……」
他没有说话，却阖起了手里的书。
等啊等，等到我以为他不会回答我。
直到公车到了学校前，他才边起身边回答我：「这种事不要告诉我。」
「……」
什麽？
我愣愣的看着他与我擦身而过，悲伤、羞愤……各种情绪在我的胸腔里来回翻搅，难受得想哭。
真的是太难堪了。
「同学，你要下车吗？」司机先生提醒着我，我点点头，安静地下了车……
我不知道我是怎麽去到教室的，一进教室我就趴倒在桌上，手指冰冷的吓人。
「小芸，早啊。」小唯拍拍我的背，我却不想起来。
她见我没理她，於是坐到我身旁，将脸凑到我的耳边，「小芸，你不舒服吗？」
我摇摇头，将脸从臂弯里透了出来。
「小唯……」我的声音出奇的平静，平静到我以为我根本不在意，「我被拒绝了。」
「什麽？」小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你跟学长告白了？」
我点点头。
「他说了什麽？」她抱着我，语气有点凝重。
听到她的问题，我的嘴角不禁泛起苦涩的笑，「他说，这种事不要告诉他。」
「什麽？他竟然这麽回你！」小唯惊疑地瞪大双眼，「太过份了。」
是啊，太过份了。可过份又怎样？就算他今天语气温和的告诉我一样的答案，结果仍然不变。
「小唯，我已经出局了。」我抓住她的肩膀，勉强自己笑，「你要加油。」
「你……」小唯担忧地看着我，最後点了点头。
我朝她笑着，是真心的笑。
这样，就够了。
起码在这场错误里，我守住了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