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翻轉王妃 — 第三十二章:見鬼

正文 翻轉王妃 — 第三十二章:見鬼

太后的大队和孙川在进入京城前便分道扬镳,太后、秀先生和既济王先回宫见皇上,顺便为孙川及双胞胎的事铺垫一下,中孚王和孙川则领着双胞胎和一小队侍卫直接上南山。

孙川一想到很快就可以见到久违的家人,兴奋地坐立难安,频频问还需多久才能到孙家,最後她在马车中待不住,所以下车抢了其中一名卫兵的马,自己先骑回孙家,阿黄也跟着孙川跑了,她动作神速,中孚王根本来不及阻止她,只好带着双胞胎和队伍尽快赶上她。

孙川骑马跑了好一段路,忽然听见山林中传来狗叫声,孙川马上认出那是黑溜儿、白溜儿的声音,她猜想应该是孙家兄弟带着猎犬出门打猎了,孙川跳下马,往狗叫的地方奔去。

天近黄昏,林中视线不佳,孙川的头发不慎被树枝缠住,孙川心急下没能解开,乾脆顶着一头乱发和树枝继续向前,终於见到了心心念念的兄弟。

孙山和文娘正蹲在地上用绳子将猎得的小鹿绑好、准备背回家,黑溜儿和白溜儿率先发现孙川的气味,猛然扑向孙川,孙川抱着这两个多年未见的小夥伴,心中无比欢喜,孙山和月娘听见骚动後转头一看,这才见到披头散发的孙川。

「阿山,我回来了!」孙川笑说。

「妈、妈呀!见鬼啦!回魂啦!」

孙山早认定孙川在七年前已经死了,如今孙川狼狈地出现在昏暗的林中,孙山立刻理解为是孙川的魂魄回来了,他吓得连猎物也不要,拉着一头雾水的文娘飞快离开,边跑还边发出各种惊声尖叫。

「啥情况?」孙川和三只颜色各异的狗一脸莫名奇妙。

孙山和文娘气喘吁吁跑回孙家,孙树和孙井以为出了什麽意外,着急询问。

「出什麽事了?」孙树问。

「我、我、我、阿、阿、看、看到……。」孙山吓得语无伦次。

「三嫂,阿山怎麽了?」孙井问。

「我不知道啊,他刚刚看到一个女人,然後就发了疯把我拉回家。」文娘回答。

这时,孙麦和月娘也回来了,他们收获不少,有鱼、有虾还有几只山鸡。

「大老远就听到阿山乱叫,搞什麽鬼啊?」孙麦说。

「鬼、鬼、鬼,真的有鬼!」孙山嘴唇颤得不像话。

「天还没黑,哪来的鬼?阿山你是平时坏事做多了吧?」月娘揶揄他。

「那、那、那里,我看见、看见……。」

「看见什麽?你倒是说啊。」孙树说。

恰好,孙川扛着那头鹿和三只猎犬回到了孙家,孙家兄弟一看见孙川,个个脸色铁青、目瞪口呆,孙山更是吓得躲在文娘身後,月娘和文娘没见过孙川,所以只觉得奇怪为何孙家兄弟见到这个女人如此惊讶。

「阿山,你跑啥?害我一回来就做苦工。」孙川将背上的鹿往地上一扔,然後她一脸笑意、张开双臂想给亲爱的家人一个拥抱时,他们却吓得退後三步,孙川贴了冷屁股,不高兴地说:「你们现在是啥情况?当我是屎壳郎吗?」

「阿井,酒!阿山,桌子!阿麦,元宝、蜡烛、香!快!」

孙树一声令下,兄弟们以迅雷之速在孙川面前摆好祭祀用品,对着孙川一阵祭拜,孙川愣在原地,看着他们念念有词、祈求孙川快升天并投胎转世。

月娘和文娘同样傻站在一旁,月娘说:「他们四个是欠她钱吗?」

「谁欠钱会拿香拜债主?」

「那这姑娘是谁?」

「不知道,我过去问问。」文娘走到孙川身边,问:「姑娘,你是谁?他们干嘛这麽怕你?」

「问得好,我也想知道。」孙川的心情从本来的喜悦变成了满满的愤怒,她梦里和家人相见的场景是温馨的,怎知事实却是这般荒诞,孙川抱起桌上的酒坛,接着一脚踢翻整个桌子,香烛洒了满地。

「发火了、发火了,阿川发火了,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你们吃饱撑着没事干是吧?老子活得好好的,你们拜个屁啊!」孙川大骂。

「嗯?阿川你没死?」

「废话!我好不容易才能回家,你们就这样欢迎我吗?」

孙井带着雀跃又惊慌的心靠近孙川,他戳了戳孙川了脸颊,又拉了拉她的手,还确认了她有温度和影子,这才相信孙川还活着。

「是活的,阿川是活的,阿川没有死!」孙井情难自制地抱起孙川转了好几圈。

「够了,阿井你放我下来,我头都晕了。」

「阿川,真的是你,我不是在做梦吧?你真的回来了。」孙树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抱着孙川。

「对、对、对,我回来了,活着回来了。」

「回来就回来,干嘛扮鬼吓我们,我腿都软了。」孙山开心之余,不忘抱怨。

「我哪有扮鬼,是你们擅自认定我是鬼。」

「你失踪了七年,我们都以为你死了,你既然活着,为什麽不早一点回来,你真狠心让我们难过七年啊?」孙麦红着眼眶说。

「这个说来话长,我慢慢跟你们说。」孙川转向月娘和文娘,说:「这就是我的嫂子吧。」

「原来你就是孙川。」月娘和文娘听到孙家兄妹的对话也猜到孙川的身份了。

「几个月前我们还到洛山上去拜过你,简直白跑一趟了。」文娘笑说。

当他们沉浸在亲人重逢的感动中时,中孚王的人马也到了孙家,小梅子和小竹子一马当先跳下车,迈着小短腿跑到孙川面前。

「阿川,你怎麽可以乱跑?还把马丢在路边,这样我们很担心的。」小梅子仰着头、指着孙川鼻子骂。

「就是嘛,要是再遇到坏人怎麽办?每次说你都不听,这样怎麽当大人?」小竹子双手抱胸。

「唉呀,我赶着回家啊。」

「不管,你下次再这样,我就把你的酒倒光光。」小梅子气势十足。

「还要处罚你不准吃肉一个月。」小竹子附和。

「等等,我才是老大,你们不要嚣张。」孙川瞧他们太得寸进尺,所以给了他们一个铁拳以示提醒。

「好痛,这是虐待,我要跟爹爹说。」双胞胎异口同声。

「跟玉皇大帝说都没用。」

「阿川,这两个孩子是……?」孙树和其他人望着双胞胎说。

「当然是我的孩子。」

「你是说他们是七年前你肚子里那两个孩子?」孙山问。

「废话,不然你们觉得我还会跟别人生孩子吗?」

「原来你们也平安来到这个世界上了。」孙树蹲下身子,温柔摸着双胞胎的头,一脸慈祥。

「你们比我想像得要高得多,我今年做的衣服怕是太小了,我马上再做几套新衣服给你们穿。」孙井握着他们两个小小的手说。

「小舅舅,我喜欢蓝色和红色,可以做这两个颜色的衣服吗?」小梅子一点也不客气。

「那我要黄色和紫色的。」小竹子说。

「可以,都可以,小舅舅什麽都做给你们。」孙井第一次被称呼舅舅,有种心花怒放的飘然感。

「咦?你们怎麽知道他是小舅舅?」孙麦好奇两个孩子从未见过孙家兄弟,怎会分得出谁是谁?

「知道呀,阿川说小舅舅最会做家事,针线活很拿手,做饭一极棒,可惜像个娘儿们,特别罗嗦,还有大舅舅最会念书,也会帮人看病,但是身体不太好,然後生气起来像妖怪。」小梅子说。

「阿川还说二舅舅最狡猾,常常乱出鬼主意耍人,嘴巴也很坏,动不动就讽刺别人、开别人玩笑,三舅舅就不会这样,因为三舅舅脑子不好使,标准的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小竹子补充说。

「阿川,你都教了他们什麽东西?」孙家四兄弟听到孙川告诉孩子们的评论全都相当不满意。

「我、我只是实话实说。」孙川不敢直视他们眼睛。

「我就说不能给阿川带孩子吧,看看都学了什麽。」孙山说。

「我明明教得很好。」孙川不服气。

「我也这麽认为。」原本一直站得远远的中孚王看时机差不多了,所以便主动插话。

「中孚王?你们怎麽会在一起?」孙树问。

「难道这七年都是你把阿川和两个孩子藏起来的?」孙麦大胆猜测。

「真的吗?那中孚王你也太不仗义了,阿川是我们家的人,两个孩子也是我们的侄子,你怎麽能把他们藏起来?」孙山指责中孚王。

「各位误会了,我也是最近才找到他们的,再说,如果真的是我把他们藏起来,依孙川的个性,早就闹出大动静、逃回家去了,哪会乖乖让我藏七年?」

「这样说也是有道理。」孙麦说。

「那这七年你到底去哪里了?为什麽不跟我们连络?」孙井追问。

「你们好酒好肉给我准备好,听我慢慢说故事吧。」

孙川将七年前她死里逃生的故事告诉孙家兄弟,并且把藏身茂县以及决定不连系家人的理由一一陈述,孙家兄弟虽然因为被瞒了七年而有些不悦,倒也能体会孙川的苦心。

中孚王也将这几个月发生的一切细细道来,孙家兄弟不由得担心小梅子和小竹子的安危?孙川面临皇室又该何去何从?

「那你们现在有什麽计画?」孙树问。

「能有啥计画,船到桥头自然直吧。」孙川抱着小竹子、下巴靠在他头顶说。

「我们计画再多也比不上一道圣旨,且看皇祖母和舅公的本领吧。」中孚王倒了一杯水给小梅子。

「那你还是住在家里吗?」孙井问。

「不然我要去睡路边吗?」孙川反问。

「我已派人在周围日夜巡视,若再有刺客,也能确保孙川、逸梅和静竹平安。」

「原来你们叫逸梅和静竹呀。」月娘说。

「对呀,我是孙逸梅,他是孙静竹。」

「叫他们小梅子、小竹子就可以了,大家都这麽叫。」孙川说。

「这麽可爱的名字呢,那你们谁是老大、谁是老二?」文娘问。

「我是老大、他是老二。」小梅子举手说。

「错,我才是老大,你是老二,竹子是老三。」孙川拍开小梅子的手。

「阿川,你这样跟小孩子计较,一点也不成熟。」小竹子看不下去,说了两句。

「就你话多。」孙川捂住小竹子的嘴。

孙川和双胞胎的回归让孙家充满吵闹与欢笑声,中孚王不想打扰他们一家团聚,所以很识相地早些离开。

那一晚孙川终於再嚐到朝思暮想的家常菜,几乎整桌子的菜都进了她肚子,孙井也不嫌麻烦,拼命递上一道又一道的佳肴,就算用尽家里所有食材也不在乎,同时孙麦和孙山去将孙川的牌位和衣冠塚给处理掉,孙树也趁机去帮孙川整理一下房间,虽然孙井常常打扫,但毕竟无人居住,多少积了一点灰尘,况且多了两个孩子,被子也要多拿两件。

晚上,孙川躺在熟悉的房间、搂着两个孩子,今夜是她这七年来睡得最踏实的一夜。

小梅子回到孙家後,一天到晚缠着孙麦和孙山,要求他们教她更多布置陷阱的方法和拳脚功夫,小竹子稍微文静些,喜欢和孙树讨论学问,也会向孙井讨教厨艺和耕种方法,月娘与文娘对两个孩子也很好,时常与他们玩耍,阿黄有了自己的狗屋,和黑溜儿、白溜儿混得很不错,孙川没有任何需要操劳的事,所以没事就窝在躺椅上喝酒、看天,特别惬意。

「阿川,我们去山里玩吧。」小竹子试着将孙川从躺椅上拉起来。

「你叫阿山他们陪你去吧,我在这打个盹。」孙川懒洋洋的。

「你每天不是吃就是睡,都长了一圈肉了,再不动就要变大胖猪了。」

「那你跟我一起当只小胖猪吧。」孙川把小竹子抓到躺椅上、手脚紧紧夹着他,逼他一起睡。

「阿川不要睡啦。」小竹子拼命挣扎。

「小竹子我来救你。」小梅子听到骚动,从屋子里跑出来助他一臂之力。

「你这三脚猫功夫想救谁呀?」孙川一个反身将双胞胎压在背下。

「唉呀,再压就成大饼啦。」小梅子尖叫。

「正好我缺下酒菜。」孙川得意开玩笑。

「你们三个适可而止。」孙树笑着打圆场。

「看在阿树的面子上,放你们一马。」孙川移开身体,让双胞胎得以解脱。

「我做了糯米汤圆,过来吃吧。」孙井捧着一大锅汤圆。

「阿井,下次做酒酿汤圆吧,味道更香。」孙川提议。

「阿川真的是无酒不欢,连点心都要有酒味才满意。」月娘和文娘拿了碗筷过来,大家就在院子里吃起汤圆。

「她对酒的执念多可怕你们还没见识到,有一次我和阿山趁她不在喝了半坛,她回来後气到把我们的房间砸得稀巴烂。」孙麦对月娘和文娘说。

「那是因为就剩最後半坛了,你们一口都不留给我,我能不发脾气吗?」孙川说。

「你当时就差没拿刀砍我们了,还只是发脾气而已吗?」孙山说。

「阿川太糟糕了,怎麽可以这样欺负舅舅呢?秀先生说做人要尊老爱幼。」小竹子摇头说。

「对了,说到秀先生,分开前他不是给你们派了功课?你们都写完了吧,拿来给我瞧瞧。」

小竹子去屋里拿来两张纸,一张写满了文字,是小竹子的作品,另一张写了两行就没了,还在空白处画了一只像狗、像兔又像猪的动物。

「这是啥?」孙川拿着乱糟糟的纸问小梅子。

「功课呀。」

「功课是叫你画一只四不像的怪物吗?」

「我画的不是怪物,是你。」

「我长这样吗?」孙川气得拍桌。

「生气的时候就是这样啊,就像现在。」

「气死我了,我今天不揍你就不姓孙。」孙川抡起一根洗衣棍开始追着小梅子跑,小梅子四处逃窜。

「秀先生说要教一篇写爹爹或娘亲的作品,我就想用画的最能表达啦。」小梅子解释说。

「可是秀先生是说要写文章呦。」小竹子在旁边隔岸观火。

「听到没?是写文章,而且你要画也画潇洒一点,把我画成这个鬼样子,分明就是想气死我。」

「写文章很累的,用画的比较快嘛。」

「还敢顶嘴?」

「大舅舅说你以前连功课都不写,我还有做功课,已经比你好了。」

「跟我比,你算哪根葱?我不写功课是因为我天资聪颖,不用写功课。」孙川胡编乱造。

「那我是你生的,遗传你啊。」

「你最近越来越嚣张,看我不教训你。」

小梅子将孙川说得哑口无言,孙川只好直接动手逼她住口,但小梅子也不是省油的灯,屋子内外四处跑,孙川一下还抓不到她,其他人则默默笑着看他们母女闹腾。

当孙川和小梅子大战三百回合时,中孚王与晋王来了,中孚王对这场面司空见惯,倒是晋王看孙川被女儿气得脸红脖子粗着实稀奇,过去总是孙川找别人麻烦,如今风水轮流转,孙川也有无计可施的时候。

「晋王。」孙川见到晋王後,暂时放下手中的武器。

「真高兴我们还能活着见面,看我给你带什麽礼物了。」晋王一声令下,手下就从车上搬出十几坛美酒。

「还是晋王够意思。」孙川喜出望外。

「这不算什麽,下回我请你去花月阁乐一乐。」晋王在孙川耳边低语。

「真的?啥时去?今天?明天?」孙川一听,眼睛都亮了。

「我也要听。」小梅子在孙川和晋王中间蹦蹦跳跳。

「关你啥事?」孙川把小梅子拎到一边。

「你们刚才在吵什麽?」中孚王问。

「看,梅子的功课,她说这只妖怪画的是我。」孙川一副鄙视的嘴脸。

「逸梅,你这画独树一帜啊。」中孚王一脸勉强。

「对吧,我明明画得很好,阿川还打我。」小梅子抱着中孚王的大腿说。

「小梅子,爹爹说的是反话,他是不好意思明说罢了。」小竹子解释。

「画得不好也是阿川的错,因为是她把我生成这样的。」小梅子推卸责任。

「你个臭小鬼,成天气我。」孙川踢了小梅子的屁股一下。

中孚王和晋王今天来除了来送酒,重要的是来传达皇上的旨意,今晚皇上、皇后、太后、秀先生会前往中孚王府,孙川和双胞胎将在那里面见皇上,听到这消息,孙家兄弟个个愁眉不展,就怕等着孙川和两个幼子的是生离死别。

「中孚王,长兄如父,请让我和阿川一同前去。」孙树请求。

「对不起,我无法做主。」中孚王很为难,皇上的意思是不希望有闲杂人等在场。

「阿树,别担心,我自己去就行了。」孙川倒是毫不畏惧。

「可是……。」孙树和其他人放心不下。

「相信我,我能处理好的。」孙川很自信,却非张扬,那是饱经世事所积累出的骄傲。

事已至此,孙树等人只得拜托中孚王和晋王多加关照孙川母子,随後,孙川带着双胞胎与中孚王、晋王前往中孚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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