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照片是某次浪浪社出勤救援的时候，她替李耀拍的，洗出来之後就一直放在皮夹里，想找个机会拿给他，不过看起来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
系草和系花很般配，她觉得自己还是回家洗洗睡。
後来，不知道是谁把她扔掉的照片捡起来，翻拍放上了论坛，再加上一些毫无根据的揣测杜撰，让她妥妥地登上论坛热门，被一众陌生的网民挞伐。
然後休学，然後消失……然後变成娜美。
「你说，如果李耀知道曾经有一个女生因为喜欢他、被人骂得这麽惨，他会觉得难过吗？」楚楚趴在吧台上，半死不活地说。
「不会啊，为什麽会？」戴玮看着她，嘴角的笑很残忍，「是我就不会。」
「你是你、李耀是李耀，你们又不一样！」楚楚特别激动，「他很善良！」
戴玮捏着拳头往楚楚脑袋狠狠敲了下去，「是，他最善良，那你喜欢他为什麽不争取？作为楚楚的时候不争取，现在作为娜美了，你却妄想他同情喜欢他而被骂的楚楚，你这是什麽卑微的心态？」
楚楚不理他，继续趴在吧台上。
她其实只是有点失落……关於李耀根本不记得她这件事。
＊
「这节下课以前，我们要订好分组报告的题目，」文化概论课上，班主任敲了敲白板，要大家注意，「现在请你们先按照分组、和组员坐在一起，方便讨论。」
话一说完，娜美丝毫不意外地看着余伊立刻起身走人，而尹昕、叶礼来到她身边。
过往，她几乎没有和同学一起讨论分组报告的经验，通常都是她一人提案、一人拍板。如今身边坐着尹昕、叶礼，她也不知道该怎麽开始，索性装死让她们两个人起头，结果，抱怨着、闲聊着，然後手机滑着，居然就过了三十分钟。
娜美皱皱鼻子，不知道该不该出声把讨论导回正题……难道正妹世界都是这样的吗？佛系做报告？
好在，漫无目的的闲聊及时结束，因为叶礼在脸书上刷到了一则动态广告。
「欸，《RU直播》最近好像真的很红欸？」她把手机画面转过来给她们看，「我一堆朋友都下载了，听说很好玩。」
娜美看着手机里的动态广告，一个漂亮的妹子在镜头里比着心，然後底下留言以每零点五秒多一则的频率刷新，一旁还有不断飞升的爱心符号，画面看起来颇热闹。
「不如我们就做《RU直播生态研究》吧，」尹昕看着看着，似乎来了兴趣，「我听说RU背後的资方是韩国的NAVER……这个主题应该符合班主任给的范围？」
过去的楚楚很边缘，她其实不太懂直播是什麽、直播的生态有什麽好研究的，不过既然尹昕和叶礼都有了主意，她觉得附议是眼下最好的选择，便点点头。
「分工的话，文本汇整和口头报告没有什麽好说的，」叶礼把刚才订下的题目写在报告资料单上之後，接着说：「不过材料收集比较复杂……你们觉得，是不是有亲自在RU当直播主的体验，材料会收集得更完整？」
尹昕没说话，算是默认，娜美则是又点了点头。
「那开直播这事……有谁愿意做的吗？」叶礼看着她们俩。
这问题起初只换来一阵沉默。
叶礼只好笑了笑，补充道：「我呢，这学期加入公关社的活动组，几乎每天下课都要忙，回家可能也很晚了……所以才问你们，有没有谁自愿的。」
尹昕很镇定，她只是左手支着脸颊，「做直播这样抛头露面的事，我想李耀会不太高兴，所以我也不合适。」
很好，其他两个人都有个像样的理由，可是娜美没有。
面对尹昕、叶礼抛来的目光，她急着在脑中转过各式各样的事由，但她既没有打工、也没有男朋友，而前几天才在两人面前表达对小动物厌恶的她，现在更不可能搬出社团活动或喂流浪狗来做藉口。
怎麽办？
「如果你觉得负担很大，我们也可以换题目，」尹昕看娜美迟迟没回应，便说：「不过做直播没有你想的那麽可怕，还会有打赏……你就当成是一种打工、赚零用钱的方式也不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