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突然闪了一下，一则讯息跳出。
辛寒先是扫了眼台上滔滔不绝的教授，谈论的内容一点建设性也没有，无关乎就是在炫耀自己的研究成果，藉机拢络学生，抬升身价。
什麽时候下课？没有属名，一串陌生的电话号码。
辛寒想也没想，退出了收件槽，传错了吧，她也没放在心上。
哪里知道她还没将萤幕上锁，就又收到了来自同一个号码的讯息。
五个字──我是徐莫凡。
就好像早已预料到她没有将他的号码存入，会直接无视前一条讯息一样。
摆弄着手机的手瞬间僵直，末了，才终於慢吞吞地在讯息栏位上输入：五点。
没过几秒手机又再次震动起来，──我去找你。
不是询问语气，而是直接了当的陈述句，就像是即便她早已有所安排也必须要推掉一样。
好在，她平时也没有什麽社交活动。
──好。
辛寒没来得及思考徐莫凡这几条莫名其妙的讯息是怎麽一回事，就听到原本安静的教室传来一震哀号。
她疑惑地看向身旁的同学。
「临时抽考……也真够临时的。」同学一脸哀怨地看着她。
对於考试这种事情，辛寒从来就不担心，反正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头一伸胳膊一缩。
但石头她们对此的说法是：学霸的世界就是不一样，哪里懂得学渣们当下所承受的心理煎熬。
辛寒在检查一遍考卷後，确认没什麽大问题後就离开了。
徐莫凡跟她约在W大的侧门，抬起手看了看手腕上手表的时间，刚好，还有五分钟才五点。
等了一会儿，迎面而来的男生戴着鸭舌帽，帽沿明显压低。
「怎麽了？」辛寒看着他有些特别的打扮。
但男生接收到的讯息却是：你为什麽要来找我？
他脸色沉了些，语气冷了几分，「不能来？」
徐莫凡总觉得自己实在摸不清辛寒，对他来说她这个人本身就是一个谜。
辛寒愣了愣，不明白为什麽得到的是这样的回答，而且……好像有点不开心？
「怕被认出来？」她试探地问了问。
徐莫凡才恍然意识到，她刚刚那一句「怎麽了」指的是他的装扮，他有些不自在地清了清喉咙，才低低地应了声。
好在辛寒也没太介意他刚刚有些差的语气。
「哦，不过这样──」因为明显的身高差距，她仰起头看着前面低着头的男生，小脸在他眼前晃了晃，「别人还真认不出你来。」
「别人？」他敏锐地抓到这个词，「那你是怎麽认出来的？」低笑地看着她。
刚才可是她，先看到他的。
辛寒顿了顿，耳尖後知後觉的泛红。
有些不自在地别开对上的视线，她索性选择装傻不回答，哪知道男生像是不得到答案不肯罢休一样，弯下腰凑近她，「嗯？怎麽认出来的？」特别执着於这个问题。
辛寒向後退了一步，拉开两人过分近的距离。
「猜的。」垂下眼睑丢出两个字。
「这是要去哪里？」辛寒转头看着坐在旁边的男生。
窗外的场景随着公车的速度迅速变化，她不知道徐莫凡刚刚突然毫无预警地拉着她跳上了公车，像是……在躲什麽一样？
「我也不知道。」微微抬了抬眼，语气一如以往懒洋洋的。
座位似乎有些狭小，男生将一只腿伸至走道，整个人呈现出一种很慵懒的气息。
辛寒也不着急，只是「哦」了一声，偏过头，继续往窗外看。
「这麽好看？」见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凑近窗户，「有什麽让你看得这麽入迷？」
辛寒因为他突如其来的举动竭尽所能缩小自己，拼命地向窗户靠近，努力不让自己跟徐莫凡有任何肢体上的接触。
觉察到她想要拉开距离的举动，徐莫凡眯了眯眼，默不吭声地移开。
周围的压迫瞬间消失，辛寒这才缓缓吐了口气。刚刚他一靠近她就下意识地憋住气。
她发现，徐莫凡好像整个人鲜活了起来。不再是她记忆中那个总是冷着一张脸没有任何情绪的少年，他偶尔会笑，尽管嘴角上扬的角度很微小，重点是，他好像变得乐意与人亲近了。
後来的路程他们俩就这样安静了一路，像是恰好坐在旁边的陌生人。
「这里是……」原本安静看着窗外的辛寒突然转过头看着旁边的男生，眼底是藏不住的惊讶。
徐莫凡瞥了她一眼，微微颔首，「到了，下车吧。」起身後往走道移了一步，後退，等着女生出来。
摸不着头绪的女生连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