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有没有试过……打遍台北的所有电话？」我蓦地有些不知所措，转移了话题。
「你疯了吗？台北有多少人住？有多少支电话？」高立丞就算翻白眼也不忘塞食物进嘴巴。
「而且我们不晓得小品到底住在台北地区的哪，所以更难找。」余洁往椅背一靠。
「两市人口加起来大概六百万，扣除商家和一些共用电话的人，如果抓四百万这个数字，那我们有四个人，每人每天打十几通电话，应该可以在毕业前打完吧？」我的话让他们三个露出诧异的表情，「就算毕业前打不完，升上高中也能继续打吧？」
「楼有葳，你真的是个疯子耶！」高立丞再次说。
「你们这麽想找小品，又没有其他方法，那不就只能这麽做了吗？虽然很笨，可是如果你们真的很想达成某个愿望，就不应该放弃任何希望才对。」
我这话说得非常认真，毕竟我自己就是身体力行的实践者。我可不是只有嘴巴上说着想当明星，也付出了相当程度的努力。
从小学开始，我就学习芭蕾来养成优雅的体态，升上国中後才转学流行舞蹈，并加入了学校的热舞社，国二时还拿下北区国中热舞比赛的冠军。
同时，我也常关注当下的流行歌曲并练唱，录下自己的歌声後反覆聆听，找出缺点改善。对了，最後我还是加入了合唱团，我想体验和其他人一起唱歌是什麽感觉，只是在自主训练跟学校训练并行的情况下，之前我练到嗓子肿起来，被下令暂时不能唱歌。
我的课外活动虽多，却也没荒废学业，即使不到全校第一名那种程度，也都有班排前五。女明星最怕被说只是花瓶，尤其若长得漂亮更容易被拿放大镜检视，所以我非常、非常努力地充实自己，只为了有天真的成为明星後，不让人有说闲话的机会。
我这麽努力为未来铺路，所以也认为殷砚他们想找到小品的话，怎麽能够不努力？
「你真的……很厉害耶。」余洁露出赞叹的神情，「这电话费应该颇惊人。」
「我大概没时间打电话，所以电话费的部份交给我好了。」高立丞呼出一口气，从他那材质高级的书包中拿出了名牌钱包，抽出五千块。「你们出力，我出钱。」
「你一个国中生带这麽多钱在身上？」我惊呼，随即想到他念的私立国中也是不输给绿茵高中的权富二代聚集处。
「一有消息，一定要通知我。」高立丞看了下手表，「我该去补习了，楼有葳，很高兴认识你，以後再一起出来玩吧。」
「我应该不是小品的替代品吧？」我打趣地说。
「当然不是。」殷砚和余洁异口同声。
「哈哈哈，我知道，开个玩笑而已。」
等高立丞离开後，我立刻向店长要了黄页电话簿，我们开始分头打电话。短短两个小时，拨出的电话比预期的多，我们因此受到激励，有了很快就能找到小品的错觉。
不过事与愿违，在毕业前，我们甚至连电话簿中一半的电话都没打完，高立丞还因为钱花得太凶而被减少零用钱，失去「金主」的我们自然无法负担这笔开销。
那时我才体悟到，有时光靠决心与毅力是不够的，当能力不足的时候，再怎麽努力往往也是无能为力。
但是，我时常会想起在咖啡厅的那些午後，我们四个人翻着如今几乎绝迹的黄页电话簿，像无头苍蝇一样打遍全台北的电话，带着天真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