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度过和昨日没什麽差别的无趣四堂课後,中午时,体育股长抓紧时间向大家宣布十一月初即将举行的趣味竞赛事项,并要我们在星期五前找好同组的夥伴。
这消息让原本就喧闹的教室,变得又更加浮动,这全是因为这项传统活动有个特别之处,即是学校为了增进男女同学间的交流,所以规定每个项目必须由一男一女为一组来完成,让原本只是单纯的班际比赛活动,增添了不少粉红氛围,也难怪大家都期待不已了。
「小星,你想参加哪个项目?」芯恬兴致勃勃地捧着便当,借了我前座同学的位置。
「都可以。」我没什麽想法地答道。
「每个都好像很有趣耶。」芯恬因为不知道该怎麽选择而烦恼。
我盯着她的侧脸,脑中突然闪过几幕过往片段画面,顿时有些怀念、有些羡慕、还有些哀伤。
周围的讨论声越发热烈,我在觉得自己快要被那些声音淹没之前,带着这样五味杂陈的心情,放下筷子,阖上还剩一半的便当,起身走出了教室。
下午第一堂体育课,我、芯恬、还有几位女生一起打了一会儿的排球後,跑到树荫下偷闲。
闲聊之间,芯恬又提起趣味竞赛组队的事,再度引起大家的兴致,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我虽然看似也在状况内,但其实心神已经不知道游晃到哪儿去了,直到有人突然提到徐灿佑,才稍稍拉回注意力,然而原因没别的,只因为他早上没来由地找我搭话。
「听说他规定自己每天都要日行一善。」提起话题的同学继续说道。
我脑中闪过了他昨日让座的画面。
「为什麽?他是童子军吗?」芯恬感到有趣地好奇发问。
「应该不是,不过我也不知道他为什麽要规定自己。」
「好妙喔。」
嗯,的确很妙。又不是什麽竞赛,或是可以集点换奖,居然规定自己每天都要日行一善……
「你真的不打吗?」
我心里正默默吐槽时,不远处恰好传来徐灿佑和他朋友的对话声,视线不由自主地飘了过去,只见他的朋友都到场上打球,就他一人躲在阴凉处休息。
「不打,我胃痛。」他一手摀着胃的位置。
「是想偷懒吧?」朋友质疑。
「真的啦,下午第一节体育课太不人道了。」他露出痛苦的表情,还唉唉叫了几声「好痛喔」。
朋友仍旧一副不相信的模样,不过也不再勉强他,迳自转身回到场上。
他目送朋友的身影,倏地变得若有所思样,整个人一下子沉静了下来,和前一秒不正经得像个无赖似的他判若两人。
他的情绪转换太快,我没能立刻反应过来那是什麽状况,就在这时,他突然转头看向我这边,我一时来不及避开,但是当我下一秒要移开目光时,他又先一步若无其事地转回前方,并且恢复成原本和朋友说话时的模样朝场上大声地加油呐喊。
我盯着他试着想理解他,但片刻後,脑子里只浮现了一个想法──
这个人真奇怪。
*
现在的我,在不熟识的人眼中又是什麽样子呢?
放学搭捷运回家时,我盯着车窗上自己的倒影,突然有些好奇。
大概就和其他的女高中生没什麽两样吧。
观察自己好一会儿後,我得出这样的结论。
然而,我现在的内心已经无法和以前一样能够盛装各式各样的东西了,但是外表却完全看不出有任何异样之处,就跟平常的我一样。
真是不可思议啊。
我出神地想着这些,不自觉地轻叹一口气。
下了捷运出站後,我如往常般地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闲晃。
第三次绕到一个陡坡附近时,突然听见有人叫我的名字。我困惑地回头,发现是徐灿佑,有些讶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