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靈能】聽說勺子又彎了 — 將律【Benvolio】

正文 【靈能】聽說勺子又彎了 — 將律【Benvolio】

※参杂了一些罗茱的故事

※二年级设

00

说出来好?还是死好?

当班伏里奥稍来了茱丽叶的死讯时,罗密欧头也不回心里只向着的他的爱人迈开脚步奔驰。

班伏里奥只是伫立於原地看着罗密欧逐渐缩小的背影,他知道现在罗密欧心急如焚,他何尝不是呢?

可班伏里奥究竟在思考什麽,还是——他脑袋早已一片空白?

01

铃木将不是第一次来影山家,虽然初次造访是给人的印象有点差。他敲了敲窗户,玻璃震动的声音引起影山律的注意,铃木将瞧见对方脸上多了些许无奈,但影山律还是拉开窗户让人进来,他把鞋子搁置在外头屋檐上後一个翻身晃进了影山律的房间。

「你就不能好好从正门进来吗?」影山律略带不悦的问道,但与其说是提问更倾向於劝责,铃木将没多说什麽只是勾着嘴角。

铃木将总是会因为一时的心血来潮来找影山律,理由不外乎是一个字,玩。但影山律没那空闲时间陪对方,铃木将有可能会死赖着影山律要人跟自己出去晃晃,但当影山律丝毫没有想离开房间时,他就会翻起影山律的书柜里有什麽书,随後坐在一旁翻阅起来,时间晚了可能会留下来吃顿饭,也或许就从同一扇窗户一跃而出。

然而今次是影山律主动向铃木将提出邀约,收到简讯时铃木将还怀疑过影山律是不是被盗号,但那公式化的语气铃木将没想到会有其他人。

他还没想到影山律提出邀约究竟为何事,那人就二话不说把一叠剧本塞进自己手里,铃木将摊开来,疑惑地看着上头用过於华丽浮夸的字体写着《罗密欧与茱丽叶》,铃木将可真是想了千万遍都不会料到是这个。

「我们学校最近要园游会了,班里人决定要演戏,最後挑了这出。我找你来是想让你跟我练习台词。」铃木将并没有仔细地听影山律说了什麽,他回想着自己记忆中这出戏的故事,一对相爱的男女,却因为是敌对世仇的家族最终没能厮守终生的故事,他抬起头看着影山律。

「如果我没想错的话,你是——」

「嗯,罗密欧。」影山律预想到对方会提出什麽疑问在铃木将还没说完时就接了他的话,铃木将耸耸肩,随後翻起了剧本粗略地看着台词。

「……你说要我跟你练台词,诶——?难不成我要当、」

「你是班伏里奥。」影山律再次打断,铃木将有些呆愣地在影山律跟剧本之间来回看去,随後长叹一声。

「还以为能听见律你说那些情话。」铃木将故作特别失落的坐上床铺——忽略了影山律有些纠结的表情——他看着手里的台词,那是他不熟悉的对白。若有人问铃木将罗密欧与茱丽叶最经典的台词是什麽,他能用极其浮夸的声调说:「喔、罗密欧,为何你是罗密欧——」。

但他对班伏里奥这名人物的印象可说就跟对路人一样,没有太深刻的想法,只知道是罗密欧的挚友。

02

这是铃木将第三次笑场了。他为自己辩解说这是不可抗力,「想像一下平常比谁都还要沉着冷静的人,发狂似的摇着你肩膀说他的亲亲爱人在哪——我是说,茱丽叶。」铃木将看着影山律满是不悦的神情稍稍收敛了上扬的嘴角,他闭起眼沉淀下自己的情绪,随後向影山律颔首示意自己准备再练习一次了。

影山律将方才不悦的神情换下,转而焦躁不安,他猛地抓住铃木将的肩膀,「班伏里奥?你在这里做什麽——快告诉我有关茱丽叶的所有事,快告诉我!」

铃木将咬紧着嘴角,若在旁人看来是极为逼真的演技,但实际上那只是铃木将努力着不要再笑出声来,他终於抓准了时机抢在自己笑场前接下台词,在大喊罗密欧的名字後铃木将伸出手推开影山律,「茱丽叶死了!」,影山律在接收到话语後旋即露出不可置信的愠怒转身。

当铃木将看见影山律转身时,双眸里再也没映出自己身影时,他的心脏着实漏了一拍。几乎是出於下意识的,铃木将开口向人问道:「律呢?若你遇上了真爱,你会像罗密欧一样抛下所有追寻自己的爱人吗?」

影山律转过身来,疑惑着为何对方要突然丢出问题。他一直觉得罗密欧是个傻子,为了所爱抛弃了家族、亲人、挚友,就因为他深爱着一位女孩子,最後还情愿为了对方而死,说是恋爱使人盲目也过於愚昧,但影山律没谈过恋爱,他并不清楚恋爱对人的影响有多巨大,斟酌思考了良久後他回道:「——不,不会,若我拥有的是像你一样的挚友,我不会。」

闻言,铃木将欢喜地准备扑向影山律,但在抱上之前就被影山律制止了。「我就知道律是我最好的朋友啦!」

这句话影山律听了不下百次,铃木将总是把朋友挂在嘴边,他看得出对方对朋友的重视,所以才会询问自己是否会因为恋人而遗忘朋友吧。

「是是是,你最好的朋友,我去拿些饮料上来,你别乱动我的东西。」影山律叮嘱过後便关上了房门,在叩响结束後铃木将收回了笑容,上半身趴伏在影山律的床舖上。

「朋友啊——」

03

影山律打算稍作休息,他丢开剧本躺卧在卧室地板上,现正属炎热的夏日午後,地板上的冰凉正好中和身体的闷热感。

「我要小睡会。」影山律丢下一句话後就闭上眼睛,铃木将连回应的时间都没有。影山律进入睡眠的时间很快,呼吸平稳规律,维持着最开始的姿势没动过,待铃木将确认了对方已经熟睡,连呼唤名字都不会反应时才在一旁躺下来。

睫毛有些长,相比其他男性来讲,影山律生的一张标志的五官,几乎没得挑剔,铃木将很清楚为何影山律为何会受欢迎,这不就明显的摆在眼前吗?他将视线往下移,接续在衣袖底下的是毫无防备的手臂,肘内侧青色的血管微微浮起,铃木将小心翼翼地戳上一下,确定影山律没被吵醒後,他轻轻的将手掌贴在上头,隔着一层皮肤感受着跳动。

如果罗密欧再多等一会,仔细的确认茱丽叶的心跳是否还正进行着,就能看见茱丽叶睁开双眼。可是没有,罗密欧悲痛的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一对恋人错过彼此,永远地。

又或许班伏里奥可以选择不说出实情,不告诉罗密欧茱丽叶已死,那罗密欧也不会飞奔着去找他的爱人。罗密欧为了茱丽叶焦躁不安,而班伏里奥亦然。

铃木将想着,班伏里奥应该拉住罗密欧,告诉他,他还有一个朋友。阻止罗密欧去找茱丽叶,阻止自己会迎来失去所有挚友的未来。

恋爱不是突如其来,但发现感情时总是会感到诧异。抽丝剥茧着,最後发现许多行为早就暗示着一切,喜欢,好喜欢啊。想追溯何时开始根本不重要,问题是对象——自己最为重视的挚友,影山律。铃木将并没有不满意现今的关系,但想更进一步是事实。

总有很多时机能够倾诉,但铃木将从没抓住过一个,他不知道影山律会作何感想,对方说了自己是重要的挚友,可换作为恋人呢?长时间的隐瞒使自己备感折磨,焦躁不安的源头是影山律,可看见他时却又能将所有杂乱思绪抛置脑後。

影山律太聪明了,铃木将不知道那如同精密机械一般的脑袋会对自己的感情得出什麽结论。於是选择继续隐藏。

他可不像那些飞蛾,即便会因此燃烧殆尽也奋不顾身盲目的接近光火,他更宁肯就是蜷缩在角落里,任由蚂蚁蚕食他的感情,直到什麽都不留,一切不复存在。

可本能叫嚣着让自己别那麽懦弱,但又能怎麽办,未知带来的恐惧不是谁都能克服,即便能够不畏伤痛去直面被不切实际的慾望冲昏头的强大敌人,也未必能够承担会失去知己的风险。

说出来好?还是死好?他没有答案,更甚在有头绪之前,他就差点将刚窜出幼芽给扼杀。

影山律睁开双眼,看见铃木将轻握着自己手肘,「你在干嘛?」

「确认你是不是还活着呀。」

04

人声鼎沸,人群鱼贯进出盐中的校门口,铃木将不想人挤人,於是他走到侧边翻墙进,由於不确定影山律究竟在何处,他翻出了手机发了条讯息给人。

铃木将回想起上次来时就撞见影山律穿着女仆装的模样,当是对方脸上的表情够自己笑一整年,影山律菜单握的都快断裂了,脸上还是扯着僵硬的笑容招待自己——当然自己在某一天突然提起时,影山律就追着自己跑了,一点也不浪漫的那种。

回忆被铃声打断,是影山律的回覆,『礼堂,快要开始了,你赶紧点吧。』

循着告示牌铃木将来到了礼堂入口,里头早已充满人群,由於来的晚些位置有些偏後边,但还是能看得清楚,一往舞台上看去就瞧见影山律的身影,剪裁合身的华丽戏服虽然有些不符合影山律的气质,但终归好看的。戏剧在旁白的引导下开始,从维洛那的那两个家族开始,蒙太古与凯普莱特啊——

一切都进展得很顺利,不论是声光效果还是舞台美术都令人无可挑剔,演员的演绎自然也是优秀,但最抢眼的还是莫过於主角两人。铃木将想自己不会忘记这出戏,尤其是舞会的桥段,华丽的舞蹈与使人心动的对白。

铃木将认为这出戏能够完美结束,直到吻戏,猝不及防的、画面撞进视线中,当旁人都发出小声惊呼时唯独铃木将呆愣着,心脏躁动,烦闷感不断蔓延,彷佛是沼泽一般的把人拖下去淹没,铃木将没听见周遭任何声音,只有自己乱序的呼吸。

回过神来後他仓促的离开礼堂,铃木将不认为自己能看到後面,不论是夜里的秘密私会、在神父面前的许诺还是最後的殉情。

铃木将寻找着没人的地方,最後停在体育器材仓库的後方,这里与热闹的广场像是隔一堵透明的墙,将所有吵杂隔离开。耳鸣声渐渐消去,铃木将坐上小阶梯,屈膝将自己埋进肘间处,希望谁也不会发现自己。

他知道那吻戏不是真的,顶多是个借位,铃木将不明白自己为何反应如此剧烈。想到影山律会在未来与不是自己的另一人接吻、勾手、拥抱、低声倾诉着情话,光是想像就足以让铃木将感到窒息,可偏偏自己却没能主动去踏出那一步。

或许他可以告白,被拒绝後死皮赖脸的要求对方不要讨厌自己,请求继续当朋友。他自知自己没有对这份感情足够宽容,铃木将没办法说出只要你幸福就可以这种话,幼稚的心理喧闹着,自私的占有欲。

只要不开口,就不会开始。不是吗?

05

「你为什麽离开了?」熟悉的声音让铃木将打了个冷颤,他抬首看向影山律,对方还没换下衣服,胸口的起伏比平常还大些,看来影山律是急忙地来找自己的。铃木将此刻很想逃离现场,逃得远远的,最好不要被影山律发现,可双脚就在被钉住没办法移动半毫,喉咙瞬间变得乾哑没办法组织起话语。

「铃木,你到底怎麽了?哪里不舒服?」,影山律朝人坐着的小阶梯走去,他没见过对方这副模样,印象里的人总是挂着笑容,有些任性妄为。影山律瞧见铃木将尝试勾起嘴角,但那却又像个不知所措即将嚎啕大哭的孩子一般,以铃木将而言过於脆弱的神情。

良久,铃木将终於开口,「律,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吗?」,影山律不明白为何此刻对方要提出此问,就跟前几日他们练习时一样毫无头绪,「我是你重要的……朋友吗?」没得到回覆的铃木将再次问道,影山律只得匆忙的点头。「你是我朋友,这点是无庸置疑的。」

影山律过去从来没意识到对方的双眼能让人感到灼热。那根本不合理。对方的双眸澄澈如湖水,轻触一下便会激起涟漪将满溢出的思绪回送给你。

而现在触碰了,随後犹如火烧一般的灼热从深处蔓延攀升,影山律没想过一个视线能让自身感到这般躁动,他眼里分明无波澜可视线撞击後却是无比动摇。铃木将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快哭了一般,非常轻柔的声音自嘴角散逸,彷佛能融进空气一般,「怎麽办啊律,我喜欢你。」

脆弱。那是影山律目前想到最贴切的语汇。他从没看见对方如此脆弱彷佛一碰就碎的陶瓷人偶,就连面对强敌都能无畏直面的人在感情面前小心翼翼,然而最後是自己碰伤了自己。

影山律拢了拢对方手臂,铃木将很乾脆的将头委於自己肩膀上。此时他脑袋里的第一个想法无关乎任何情感,只是很纯粹的这麽想着,这人也终於像个十四岁的少年了。好不容易褪下的盔甲底下藏的是一个情感丰富的少年——只是一个少年啊。

影山律没法想像他幼年究竟承受了何种孤独与压力,他愉悦的童年太早结束必须要面对太沉重的事实。可他没有拒绝反而还将责任往自己身上揽,没人告诉他可以放下,没人告诉他可以逃避,只有许多期望落在一个孩子身上。

没人告诉他该怎麽办,他摸索着却伤了自己,连怎麽处理都没有头绪。相较於外表看起来,铃木将的心思极为细腻敏感。

现在该如何是好?影山律清楚自己此刻无法以朋友的身分与人对话,那是铃木将挣扎着想要去守护的关系,可将让人苦恼感到焦虑的也是这所谓「朋友」。

06

铃木将让头缓然离开影山律的肩膀,方才的他没多想依赖於那份温柔,这下铃木将更不清楚该如何面对影山律,他没走,还坐在自己身旁,也没有过多的关心询问,只是静静地待在一旁,铃木将知道那是属於影山律的温柔。

「律,你如果觉得不舒服的话,我不会再提起这件事,忘记也无所谓,我只是——一时的冲动罢了。」

「多久了?」几乎是没摸着边际的回应让铃木将一瞬间不知该如何回应,影山律脸上并没有表露出什麽情绪,只是询问着「多久了?」

「——不、不太清楚,但或许已经快一年了吧。」

影山律的眉头微微蹙起,铃木将做好心理准备迎来对方的任何一句排斥,但接到的只有一句:「你是傻子吗?啊啊、不你就是——」,不知为何那话语之中带着些责备,「你满脑子都在为了他人着想,你能不能就先顾好你自己再说?」铃木将没能反应过来,疑惑毫无保留的写在脸上。

影山律一点也不明白爱情,连尝试着理解都没有过,什麽才能称作爱?他毫无头绪。铃木将反覆地确认自己是否是最重要的人,害怕失去自己。那麽自己呢?期望着成为特别之人,或是对於对方的离去会感到不安,并不如铃木将那般强烈,但影山律感觉稍微触碰到那感情的边界。

影山律让铃木将看向自己,以不容置喙的口吻说道:「听着,不论如何,你都是不可或缺重要的人——所以你最好不要突然消失,你最好别让我抛开一切就为了寻找你。」

此刻铃木将才终於明白,他不是罗密欧,自己也不是茱丽叶——更不是那个被留下的班伏里奥。自己就只是铃木将,而倾心的对象就只是影山律。

「铃木,我对爱情一窍不通,我懂得就只有教科书,所以——你有没有打算教我?」此刻的感受是铃木将从来没遇想过的,一切就像是梦境般过於不真实,可对方的鼓噪的心跳声是真的,自己掌心微微发麻的感觉也是真的。

铃木将小心翼翼的将手伸向影山律的指尖,触碰到的那刻就像触电,但没有谁回避,於是铃木将轻握上对方,两人的体温都应该属於正常范围,可传来的温度却让人有融化的错觉。

「——我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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