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後,我拿出抽屉里的笔记本,想说帮张煜写下一些学测英文的重点,没料到,写了几行字之後,眼皮越来越沉重,睡意不停干扰我的思路……
「我居然睡着了吗?」揉揉睡眼惺忪的双眼,我环顾四周,眼前的景象令我瞠目结舌──是「心愿咖啡」。
「这麽快就回来了吗……也变回了男生的样子了……」
我喃喃自语,迎上老板娘微笑的视线,我对她微微颔首。
「好想见他……」我紧咬下唇,思念就像涨潮时的大浪朝我袭来。
我拿起口袋里的手机,日期是我和张煜约好吃咖哩的那天,距离赴约时间还有十分钟,通知栏那里显示有十通张煜的未接来电。
原来穿越到了过去两天的时间,这里只过了几分钟吗?张煜怎麽会突然打给我?
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萤幕显示「张煜来电」,我的心震了一下。
「喂?」
「抱歉,」张煜低沉的声音传入耳里,语气平静,「我们可以改约咖啡厅吗?」
「好。」虽然不解为突然改地点的原因,不过我还是这样回应。
挂断电话之後,我深呼吸一口气,脑中有个声音告诉自己,就奋不顾身一次吧,不管如何我都想把喜欢的心情传达给张煜。
我再次对老板娘颔首,便迈开步伐朝咖啡厅的方向拔腿狂奔。
我跑得气喘如牛,终於抵达咖啡厅门口,奋力推开大门,门上的风铃随之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望向里头,张煜一如往常,坐在最里面的靠窗座位。
我走向他,在他面前的座位坐下,直勾勾地对上他的视线,「张煜,我有话要对你说!」
张煜愣了一下,微哂:「正好我也有事要和你说,不过你先说吧。」
我喉咙乾涩,身体微微颤抖,缓缓开口:「虽然知道你不可能接受我,甚至还会觉得我恶心,我还是想跟你说,我一直都很喜欢你……」
我不禁低下头,闭上双眼,即使已有勇气将这些话说出口,我还是有点畏惧看到他的反应。
头顶突然一阵温暖,张煜将他厚实的手覆盖在上方,我抬起头,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张煜深深地望入我眼里,「也许众人的眼光让你一路以来都很辛苦,但我认为『喜欢』是件美好的事情,也不该受性别局限,喜欢同性并没有犯了什麽滔天大错。」
听到这里,我的视线已模糊一片,泪水也扑簌簌地掉下来。
「况且,我这麽有魅力,喜欢上我也是情有可原!」
原本抽抽噎噎地哭个不停的我,听到这句话马上破涕为笑。
「你少臭美啦……」
看见张煜露出爽朗的笑容,让我想起高中时期的他。
「而且谁说我不可能接受你?」
我睁大眼睛,甚至怀疑是自己听错,马上回应:「你不是和你同学说『不喜欢』吗?」
张煜一脸困惑,搔着他的头发,像是在思考,「啊,我想起来了!不是啊,你偷听也要听完整嘛,我是说我不喜欢他这样恶意批评同志,不是说不喜欢你好吗?」
我吐吐舌,表示不好意思。
「等一下,那你──」
没待到我说完,便被张煜打断,「我不是说有话要和你说吗?」
我的脑袋一片空白,手心也开始冒汗。
张煜将他眼前的咖啡推至我面前,「给你,焦糖玛奇朵,这是我亲手做的哦!」
张煜继续说:「曾经有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和我说,焦糖玛奇朵要送给值得我爱的人,现在我想送给你。我承认一开始是因为你和她不论是外表、名字、性格都很相像,才接近你,我也曾经害怕自己这样会伤了你,但是越相处越发现,我是真的被你吸引,也越来越喜欢你。」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了什麽,内心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张煜你知道吗,其实我和敏萱姊是同一个人。」我不禁掩嘴偷笑。
张煜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怎麽可能有这种事?」
「你等我一下。」
我起身走至吧台,半晌後拿着焦糖玛奇朵出现在他面前。
「你喝喝看。」
张煜虽一脸疑惑但还是起身接过杯子,咕噜咕噜地喝下肚,然後边咳边说:「太甜了吧!」
我笑着问他:「想起敏萱姊特调了吗?」
张煜眼睛圆睁,显然这个事实对他来说打击不小。
「太扯了,你是去做变性手术?」
「不是啦!」
我把「心愿咖啡」的事情经过告诉张煜,他先是诧异不已,接着笑逐颜开。
「什麽嘛,所以我一直喜欢都是同个人嘛!」
心里仍有一丝不安,我想做最後确认,问道:「所以你可以接受男生?」
张煜温柔说道:「我说了,喜欢不该受性别局限,你就是你,什麽性别不重要,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你都是我不想错过的人。」
我感受到双颊一阵炽热,他怎麽有办法脸不红气不喘地讲这些让人心动的话啊!
我不甘示弱地踮起脚尖,用唇在他脸颊轻轻点了一下。张煜被我的主动吓到,不过他很快就回神,视线慢慢移至我的唇上。
我马上摀住嘴,「不行啦这里是公众场所!」
虽然今天店里没什麽人,我还是觉得这样不太好。
「亲下去,亲下去!」
我仓皇转头,店长和同事们居然纷纷都出来看热闹,真的是既尴尬又好笑。
张煜牵起我的手,朝门口走去:「我先带闵轩走罗!」
店长双手环胸,打趣道:「小情侣快约会去吧!」
「走吧,去晃晃!」张煜微笑说道。
他推开口玻璃门带着我离去,离开前我不忘回头对店长和同事们比一个胜利的手势。
我和张煜相视而笑,他牵着我的手力道加重了些,心里的暖意和幸福感持续发酵。谢谢你,是你让我知道每个人都有爱人和被爱的能力,即使前方有任何困难阻碍,甚至必须遭受恶意的眼光,我都毫无畏惧,因为现在的我,已经有足够的勇气和力量,与你一起好好走下去。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