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的心理谘商个案藏藏堆叠在我的烦恼上。
我分担着他们的烦恼,自己的烦恼只能自己烦。
带着不厌烦的心情,拖着脚步不情愿地进公司。
一如往常打卡的时候会见到安子皓,窒息的。
没有打招呼没有对视没有交集,寂静的片刻。
「所有人到视听室集合。」单方面的陈述。
听到讯息的人缓缓地向视听室移动,芷芸抓着我的手,双眼不正常的睁大。
「眼球要掉下来了,有话快说。」
「你跟安子皓....嘿嘿嘿~」
「太暧昧了澄芷芸,把他送你好不。」
「你以为我是来挖什麽八卦的喔!才在一起第一天为什麽不好好跟人家相处!问你问题就好好回答装什麽矜持...」
三十六变,暧昧变泼妇,就属澄芷芸最会。
巴啦巴啦的,芷芸不换气的捞叨至视听室。
这女人很会,比我妈还厉害打从内心佩服。
所有人就做完毕,安子皓一身宝蓝西装气势滂礡的走到中央。
「我只有一件事要讲,只讲一次。」视线不对人,态度高傲。
「要裁员吗?」最淘气的政群率先开炮。
「顶嘴先走。」安子皓冷漠回应,接续他的话题。「今年垦丁泳池派对,换掉你,陈政群。」不疾不徐地宣布残酷的改革,「萧寒月,你跟我负责这次企划。」
「还真的先裁掉我了...」政群嗲声嗲气的假声哭泣。
安子皓和我现在的关系和现在的局面处理同一份企划怎能做到公私分明。
「问题?」安子皓双手环抱在胸前,扬起一边眉毛问着。那表情分明就说我们不该有问题。
「换掉的理由?」出声的是我自己。
只会有我,也只有我敢。
从以前只有我敢对上头提出疑问,不论是质疑或是批判。
我很享受自由,因为难能可贵。
思想自由,表达自由,生活自由。
人门常被规则囚禁,在过去的刻板印象,
在责任心的范围内,在陌生人的眼光里。
明明不如狗有狗链,明明不如鸟有鸟龙。
自由在隐形的框架,为了自由反被拘束。
安子皓视线停在我身上,好像我问不该问的问题。
在同事面前我让他尴尬,他得让自己有个台阶下。
「对於公司决策不满意可以亲自到办公室解决或是递交辞职信。」
此起彼落的屏息声,我倒是不意外,习以为常属於安子皓的作风。
「其他?」他视线环视一圈视听室,满意地扬起一边嘴角,「解散!」
和大家背道而驰,他们往办公桌我往办公室去。
沈重不耐烦地敲了敲办公室的门,准备理论去。
「恩。」无理的闷哼,连处理公事都没有耐心。
忍着不要对门板发脾气,毕竟门板是无辜的。关上门後我将额头靠在门板上深呼吸。
「公私分明,为什麽把政群换掉?」
「公司决策遵循我的意见,你现在找我谈了,不满意的下一步剩下辞职信,要嘛?我有纸。」还是一样眼神不看人,基本要尊重人权啊。
「发什麽脾气?」硬碰硬总是没有好结果,我先放低姿态,才能有结论。
男人的自尊是不容许被侵犯的。
我主动提起早上的事情。
「公私分明。寒月小姐,这分明是你一踏进办公室就秉持的理念不是?」
「你做决策前就没遵循这规矩不是?」
「理由?」
「整个办公室都没人才吗?」
还是走上硬碰硬的局面,个性问题。
在以前我和男生吵架绝不忍让。强势,余杰是这麽形容我的。
「除去你,哪个是?」这次,他抬起头看着我。
「芷芸上次负责台中和台北的回应也很好。她放得够开,把顾客当朋友。政群负责垦丁的那麽多年了,他会带气氛。而我一直是办公室里不动的人,我怎麽跟你企划?」
我一一分析给他听,证据总是容易让人屈服。
安子皓的表情看起来不耐烦,皱得像斗牛犬一样。
「辞职信或跟企划,可以出去了。」
他摆了摆手,向余杰一样。
敷衍的驱赶着不乾净的东西,连表情都没有,黯淡的眼神说明他的不耐烦。
我习惯我可以,带着我的自尊心。踏出满是烟硝味的大气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