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終結的熾天使 深紅 米優]短篇 — [终炽 深红]装作若无其事的吻

正文 [終結的熾天使 深紅 米優]短篇 — [终炽 深红]装作若无其事的吻

初稿

修订待议

《藏匿于心中无瑕的爱意》前篇

后篇将收录于近期通贩的同名文本中

预售与试阅信息详见微博与lof

装作若无其事的吻

忘了什么原因从梦境中惊醒,坐起来揉乱了黑发,灵敏的耳朵捕捉到了来自房间外的声响。普通人或许正怀疑是否有人闯进家中而提心吊胆,一濑红莲只是疲倦地伸着懒腰,接连而来的哈欠让他寻思是否该继续回笼觉时,房间的门几乎是砰的一下,被人不温柔地打开了。

“早安,红莲,该吃早饭了。”来人用与开门时极度不符的温柔声线说道。

他身上穿着的并非是平日常见的黑色军服,黑色衬衣搭配同色不同材质小马甲的搭配令人觉得新鲜,看久了又觉得眼前帅气的男人像极了在酒吧中打工的酒保。

望了望四周后,红莲再度倒在床上。虽说并非想睡得不得了,但似乎只有这么做,才能逃避与眼前的人共进早餐。

“喂,别睡了,难得休息日,你要顶着一张浮肿的脸去见你的朋友吗?”

“今天没约。”

简单的话语并不能简单地打发走眼前的男人,他走到床边,拉开落地窗前的窗帘,透入的光线将他浅色白发染成熠耀的银色,觉得刺目,拉起被子盖在头上,下一秒白色的薄被人夸张地掀开。

“混账!你在干什么?!”

“叫你起床啊。再不起来,早餐凉了就不好吃了。”

“你是我老妈吗?”

躺在床上翻过身背对柊深夜,红莲有一刻希望自己真不该那么早醒来。为了不让对方骚扰,他愤愤地念到,“我不吃早餐。”

而对方则像早有准备,边向背对着他的红莲走来,边满腹深情地以朗读情书的声线报出菜名,“完美翘起的章鱼小肠……”

“…………”

“双面不焦的溏心荷包蛋。”

“………………”

“昨晚半夜从涉谷基地农田摘下的新鲜蔬菜……”

“…………………………”

“配着新鲜鱼肉拌成沙拉…”

“……闭嘴。”

“放了小豆腐和昆布的味增汤……”

“……可恶。”

“以及,刚刚好的白饭,有撒上小芝麻和…”

“够了!我陪你吃行了吧!?”

不耐烦地从床上爬起来,拖着缓慢的步子进入洗手间,卷住衣脚的手往上移动,瞬间又察觉什么地放下衣角,回过头朝站在门口直直盯着他的人瞪了眼。

“出去。”

“别害羞嘛,中学时你不是都给我看过了么。”

出言驱赶深夜,他露出了类似猥琐的笑容。将衣角弄好,他将眼前这个欠扁的对象推出房间,锁上后还不忘吐槽到,“不准撬门!不然我真把你赶出去。”

门外传来一道笑声,等脚步声远去后,红莲换上了衬衣。

伸着懒腰,揉着头走到餐桌面前,上面早已摆好了深夜所说的饭菜。

外表软白的溏心蛋上没有半点焦色,切成章鱼样的小肠看似多此一举,但那曾是红莲童年一直想吃的。味增汤上飘着切碎的昆布碎,藏在汤中的豆腐隐约可见。沙拉还在分盘中,但看着男人在厨房小心翼翼的模样,便不难想象接下来那碟食物的卖相有多棒。

坐下喝了一口水,尝了一点汤后,他总算能压下清晨时的不满。

“你什么时候潜入我家的。”

“潜入这个词说得我像变态的色情跟踪狂一样。”将碟子放到他面前时,深夜似乎有意地戳了戳他紧绷的侧脸,“别忘了吧钥匙给我的人是你。”

“我也给了别人……”

蓝眸一瞬间闪过暗芒,他兴许想说些什么,但似乎碍着红莲紧张的神色,将问责转为了“我开动了”。红莲也随之动筷,电视里传来导播的预报声,已接近九月,海洋气旋却没有一刻稳定。这已是今年的第三场台风,女主播以甜美的声音播报着防风措施,到了下周一天气想必会恶化,幸好部队与基地在做好了完全的防风防水准备后,撤走了留守人员。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昨天晚上吧?”

“几点?”

“两三点时刚好把物资送过来……”

“哦。”

依稀记得他执行任务的地点,是靠近白鸟庭园附近。那边与红莲的公寓相差了两三小时,恐怕到达这边也是接近清晨的事。墙上时钟显示的时间是早上九点,意识到他可能仅睡了一两小时,虽然有些在意,但他还是装出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

太过于在意,他就无法冷静地与之相处。

但是对方远比他想象要善于揣摩人心,放下餐点扬起嘴角时,像在暗示着他已晓得红莲刚刚想了什么般。

“白鸟庭园那边,不是准备了临时歇脚的地方吗?”

“那边只有我一个人,不太习惯就过来了。”

沙发上还留着空调被,大概睡得不太舒服的缘故,深夜时不时放下筷子地用手捶打背部,又或者以手背掩住频频打哈欠的嘴。

“等下没别的公务吧,我借床你睡一下。”犹豫地提议着,随后他像是说教,又像要为自己并非苛刻地解释什么般说道,“既然沙发睡着不舒服,你可以直接进房间睡啊,虽说我只有一张床,但那宽度,睡两人还是没问题的。”

“那我袭击你也没关系?”

“什……”

“开玩笑,开玩笑。”

虽然以轻松的口吻回答着,红莲在抬头的瞬间,并未漏掉蓝眸一闪而过的某种认真。话题变得不妙,他轻咳一声地喝光碗中的汤,随后再无搭话。

将待客用的枕头从衣柜中找出交给深夜,刚想说出自己就在大厅里看会书,整个人就被抱住地往床上带。

“喂!”

大喊着你要做什么,红莲试图拽住一旁的衣柜进行挣扎。倒在床上时环在腰际的手更加地缠紧。颈侧感受到轻轻落息,下一秒听到的疲倦哈欠一下抓住他的软肋,放弃抵抗后,红莲嘀咕了一句。

“你还真像我之前照顾的那只狗。”

“怎样的?”

“罗威纳犬。”

那具有代表性的点点眉,现在想起都觉得好笑。似乎听到了他藏在心底的笑声,深夜也学着他喃喃到,“哪里像了?”

“你们都喜欢扒着人才能睡着这点,一模一样。”

“如果能每天抱着你睡,那么当狗也没关系。”

“……”

话语让他有些无奈,在吐槽与痛斥间选择时,身后的人已经进入梦境中。搂着他的手稍微挪开了些,出力想必很容易就可掰开逃脱。

一旦觉得有可能影响到假寐的深夜,他便迟迟不敢动作。躺久后会觉得枕着手的腰很累,移开底下的手翻过身,盯着那睡颜时,不知为何涌现出恶作剧心思。

用手轻轻挑起耳边的一小绺,让它一圈圈绕着指尖旋转,稍短的一些一层层地滑到脸上引发轻微搔痒,眉头往下一折的同时,姣好的薄唇小幅度地启阖。

“别闹,我会睡不着的……”

一听声音便知道深夜意识已接近睡眠深渊,他没有伸手拍掉红莲恶作剧的指尖。

“你睡你的就好,这样并不影响你睡眠不是吗?”

“是不影响……”

他浅浅的呢喃着,若不是想维持这个姿势,深夜或许早已转身背对他了。难得见他不反抗,红莲继续着撩拨他的话语。

“头发还真是顺滑,颜色也很漂亮……你到底用了什么保养品?”

战场上尘土飞扬,红莲时常见到部队中的女生闲聊时抱怨出征时头发难以保养。压低声音,得寸进尺地将那头白发揉乱,想着或许能趁他下次补眠之际给他的银发来个大染色时,被骚扰得快要得入睡气的人猛地睁开眼。

手被制止时,他整个人压了过来,红莲被吓到地一愣,绷紧身子盯着眼前人的眸子难掩动摇神色,深夜突然醒悟过来地停住。

细碎的呼吸缠绕在唇与唇之间,两人在极近的距离中对望着,短短几秒,却如过了许久般。

最后打破两人间流动的微妙气氛的,是深夜。

“我还是去沙发上睡吧……”

他轻声说着,过了好一会才慢慢起身。晃了晃头脑的模样看着像没完全清醒。在他摇晃身躯试图下床,红莲一把拉住深夜,将他按回到床上后,自行起身。

“我三小时后叫醒你,你就在这里好好……喂…”

听到轻微的鼾声,红莲用手轻轻碰了碰眼前的人。或许倒下的瞬间,他便进入深沉的睡眠中,话语到底有没有听到最后,红莲也没在意,本想快点离开,不知为何目光却一直停在那毫无防备的睡颜上。

缓缓地吐了口气,方才几乎要跳出身体的心脏,逐渐恢复平稳。

极度靠近那一瞬的暧昧,让他无法安宁地忆起差点越过友人这条线的一刻。

清楚此刻自己应快点逃走,灰溜溜的模样事后被称为狼狈也没关系,如果眼前的人再度醒来,红莲必定无法解释爬到他身边的此刻,将头近距离低下的一幕。

现在深夜的嘴唇也近在咫尺,轻微的鼾声漂浮在空气之中。

纵使知道那是过去的事,曾经只有一次深深贴合的嘴唇触感,至今他还记得。

决定再也不去回顾的失败夜晚,自然而然地从脑海角落中复苏。

那时的情景与此刻相似,只是凝视对方的角色由红莲换成了深夜。一恍神已过了九年,世界格局明明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两人的关系一如先前地停滞不前。你追我躲的暧昧画面封存在记忆之中,每每深夜试图向前迈出一步,敏感的红莲便如刺猬般,立起能扎伤人的隐形尖刺。每每看到那样的红莲,他便会苦笑地辩解着“不会针对你下手”。

不知男人对自己所持有的爱恋会持续多久,可那一日如同约定一般的话语,时常回荡在耳边。

那个时候,月鬼部队尚未成立。突然敲响的末日警钟令人类防不及防,就算有真昼的提醒将能收容保护的人聚集避难,日本这一领土上的人类还是消失了三分之二。

在暮人指挥下,带领少数精英的红莲与深夜,将由低级吸血鬼强行占有的基地一个个收回,九年后人类还能生存着,有大半功劳在他们身上。

局势稍有稳定后,两人得到了约为一天的假期。明明离成年尚早,深夜却不知从哪弄来了带酒精的可乐与啤酒。严厉地说着未成年不能喝酒的红莲,瞬间被喷涌出的碳酸气泡喷湿。动怒抄起其中一罐啤酒砸过去,然后两人便如打雪仗般,打开可乐与啤酒向对方喷洒。

打累后觉得渴的两人不约而同地停下手,接着如同不要命般,一罐接一罐地喝起酒。最后醉得一塌糊涂的两人,揪揪扯扯地往床方向晃悠。一同倒在床上时,两人的身体,衣服都是粘粘的。平日的红莲或许会将人赶下床,自己也去换一身衣服再睡。

但连日的奔波最终还是累坏了他,一沾枕头,便沉稳地陷入黑暗。等睁眼时,房间昏暗得完胜窗外深沉的夜色,感觉到什么亮光地转过头,便于正在凝视自己的深夜四目交投。

暗澜翻涌的眸中带着某种悲伤,当他询问他为何那样盯着自己看,看了多长时间,深夜只是淡淡地回答到。

——从你睡着开始?

——你不困?

——如果睡着了就不能袭击你了。

明明以玩笑的口吻说着,在听到他的回答,知道他一直用那样的目光凝视着自己时,不知怎的,皮肤上泛起的灼热令胸口闷燥地喘不过气。

早在两人组成一队时,他便怀疑深夜的心意。对方总喜欢在有人无人的时候,以家人或喜欢的字眼时图攻陷他。精英部队的指挥权落到两人身上后,时常有出生名门的女队员跑来投诉他应该更体谅深夜,而不是一味地使唤他做活时,红莲那时就在想,就算那家伙再养眼再有才能,自己要是身为女人,也不会选择他。

随着战斗的不断升级,参与征战的次数越来越多,深夜不知不觉中已成为了比谁都重要的存在,说不上对他完全信赖,但对红莲来说,他是危机时刻唯一能依靠的对象。

日复一日成为完美男性的深夜,开始减少了戏弄的语气,但带上担忧的温柔告白,远比戏语要可怕。在意识到时,心防已被撬开了一大片。若不是藏于皮囊之下,或许他的心脏早已被眼前的人啃食大半。

连重要的人都保护不来的红莲,知道那时的自己根本无法回应深夜的心意。

男人与女人终究不是同样的生物,与真昼交缠后,他知晓就算女人再怎样攻于心计或是强大,也不会强硬地挖开自己的身体侵犯到内部,而深夜,就算他将雄性本能维持得再好,总有一天或许会强迫他,将隐藏在心中的可怕欲望拉出来,霸道地塞入他的肉体之中。

就算只有一次松懈让自己从属于他,红莲知道一直逞强的自己会慢慢失范,会变得脆弱。说不得会整个人从内由外地崩溃掉。

那样的预感,让他不安。除了装做迟钝外,红莲根本没有任何应对深夜心情的方法。

可那一晚,看到那样的双眸,红莲的内心便发生了几乎颠覆意识的动摇感,说不清煽动的原因是什么,异样的情动无法抑压地从心底冒出芽。在搞不清自己到底持有怎样的情感,微颤的指尖已摸上了深夜的颊边。

“别用那种贪婪的眼光看着我……”

另一只手伸过去,与缓慢抚摸向后的手一同环住光滑的后颈时,红莲听到自己以无比蛊惑人心的语气,朝着他轻喃了一句,“过来。”

被拉过去的深夜还没反应到他到底发生了什么,红莲也是不懂当时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或许那一日他被欲望的鬼攻占了心房变得不可受控,也或许他是真的希望深夜能觉得开心,那样他便不会用无比悲寂的目光来凝视他。

双唇轻轻贴着一刹,一直按耐着什么的身体,感受到了莫名的满足。他如饿狼般扑向眼前的人,将他强压在身下时,啪地扯开了他的衬衣。受到惊吓的深夜,在下一秒推开他。捂着嘴角显露出疼痛表情的深夜,仿佛暴露出自己深藏的破绽。

但很快,他便恢复了往日的神色。

“你醉了吧,真是的,别露出那样捉弄人的表情啦。虽然我不介意被你袭击,但与其被你骑在上面,我更希望……”

他狼狈地坐起身,伸出想将红莲推开的手,却在中途被红莲捕获。

“你希望什么?”

用上唇轻轻擦着指腹周围,红莲觉得自己像在挑逗着他一般,引接着他的话,“把我压在身下,打开我的双腿像进入女人身体那样地进入我吗?”

靠过来以额头贴紧他的,两人的鼻尖贴碰到一起,灼热的轻息如要将心意交错地混杂着。

“你是在同情我吗?连女人都没上过却喜欢上了男人……”

“会有人因为同情而引诱男人吗?”

低声轻喃迎来了激烈的亲吻,被深夜以大到让身体生疼的力量抱住,仰起头向后倒入被褥中,红莲觉得自己被酒精荼毒的身体,轻飘飘的。深夜似乎也有类似的感觉,近乎粗暴地爱抚着他。

为眼前的男人放下身段时,不管被触碰到何处,都不会产生恶心。

明明应该沉浸在了快乐中,可当深夜的手指入侵到内部,开始翻搅到瞬间,不明的厌恶占据了身体,内部被侵占的不快使身体剧烈颤抖,磨灭的理智在一瞬间苏醒,体内的五脏也随身子剧烈痉挛。

拔高声音发出“不要”的叫喊并没有遭到深夜的理会,在回过神时,红莲已将深夜推开,直直冲入厕所剧烈地呕吐起来。一开始还以为是酒精的原因,深夜关心跟过来,轻抚着背部,红莲再次推开了他。

“抱歉,果然不行……我没法接受你……”

眼角残留着因难受而溢出的水花,他慢慢地吐出这样的话语,先前飘荡在空气中的甜蜜气氛,已消失无踪。

“嗯。但是,我不会停止喜欢你,也不会想要离开你。”

深夜从容地回答着,好像他早便想过自己会有因此受伤的一天。看着自己伤害这样的他,红莲的心如被撕碎般难受,深夜或许品尝着与其类似,却痛苦百倍的心情,红莲却装做看不到地,说出更为伤害人的话。

“就算我永远不会做你的人,也没关系吗?”

“嗯。”

斩钉截铁地回答让红莲低下头去躲避那坚定的目光,没想过他会如此坚定,闪躲回答着“随便你”时,手就被拉住。

“那么,能听下我的要求吗?如果你不愿意,就当作伤害我的补偿好了。”

抬头诧异地看着眼前的人时,红莲支吾许久后,才小幅度地点头答应。得到应允,深夜一步步朝他靠近,喉结不安地轻颤着,在被压到墙角时,深夜的声音如同强忍着啜泣般,在他耳边说出了自己的请求。

那之后,深夜不会在他面前流露出自己的爱恋,偶尔会提出与他接吻的要求,但更多的时候,他都如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半,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守在他身边。

两人都效仿着彼此,将所有感情锁在了心底深处,而那夜深夜向他提出的要求,那犹如施舍般的吻,逐渐成为两人起了争执后,装作若无其事和好的开关。

在他身边安静躺下时,红莲已没有了想要戏弄他的心思。

总有一天,深夜会对这样的暗恋感到疲惫吧?那日起两人之间便竖起无法观察到的高墙,即使两人在此刻这般近在咫尺的距离,他仍有眼前的深夜在遥远地方的错觉。

如果红莲不去破坏眼前这道沟壑,两人将永远地停留于原地,等待其中一方先行离开或死亡后,才可得到解脱吧?

——我和你一样愚蠢得不可救药呢。

迷糊地闭上眼时,红莲的脑海中朦胧闪过这样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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