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不想呢。」她的眼神里并没有透露出我以为会有的那种失望，反倒是异常冷静地看着我。
「对不起……」
「没关系。」婉凝弯起唇角，笑得就像平时的她一样好看，「不过，明年我们再来这里放烟火吧。」
「到时候，可就不准你拒绝我了。」
我看着她眼底的坚定，有些心疼，但却只是始终沉默，迟迟没有做出承诺。
因为，我知道自己肯定是会让她失望的，所以我没有办法答应她什麽。
「好了，我们回家吧。」最後，她主动牵起我的手笑着说。
□
「欸，借我昨天的数学习题吧。」下课时间，周子兼突然出现在我前面的座位，一脸玩世不恭地看着我。
「周子兼，你疯了啊？宋禹昊怎麽可能借你啦？你要抄的话我刚好有写，我借你吧。」他的其中一个好哥们，从我的背後答腔。
「才不要。」他很快地拒绝，「你忘了啊，上次桃仁谚说要是我这次的习题错超过五题，就要我这个寒假天天到他家报到。」
「啊……差点都忘了这回事了。不过……他可是宋禹昊耶，他有可能借你吗？」
「你会借我吧？」周子兼很快地把视线又看回我这。
「不借。」我冷冷地回，「自己的作业自己写。」
「干嘛这样呢，大家都是同学不是吗？就当作日行一善嘛。」
「抱歉，我不像你这麽热心公益。」
「噗——哈哈哈——」他的那群朋友听了我的话，全都很不留情面得笑成一团。
见状，他无奈地往我耳边凑近，轻声地说：「不是吧，我还以为我们因为苏婉凝的事已经变成朋友了。」
瞥了他一眼，我冷冷地说：「我不需要朋友，尤其是像你这样的朋友。」
语落，我的话很快又换来他朋友们的一阵哄堂大笑。
「怎麽会呢？是人都需要朋友的。」
「我不需要。」我又一次强调。
「不是吧，你怎麽会不需要朋友呢？尤其是像我这麽讲义气的类型。」周子兼露出一口整齐的牙朝我灿烂地笑道。
「我、真、的、不、需、要。」我刻意加重了嘴形，坚定地说。
原以为这样他就会打退堂鼓，於是我没再理会他，继续专注於准备即将到来的期末考试。
「那不然就当我欠你一次吧？」他忽地又出声。
「什麽？」我不解地看着他。
「只要你借我数学习题，要是以後你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我周子兼就绝对义不容辞地挺身而出。」
闻言，我愣了愣，但还是随後拒绝道，「我不需要。」
「唉。」他叹了口气，接着拍了拍我的肩灿笑，「那好吧，既然你不愿意，那我就不勉强你了，考试加油，希望这次你还能是第一名。」
没理会他，我将注意力很快地放回讲义上。
但随即映入脑海的是他刚才那个看似意义深远的笑容，还有……他的最後一句话——「考试加油，希望这次你还能是第一名。」
什麽意思？我看着讲义上那堆密密麻麻的数字，忍不住感到困惑。
「喔对了，顺道一提，你第三题的答案写错了，答案应该是C才对。」
转过身，周子兼笑得很是灿烂地眨了眨右眼，不知道为什麽，刹那间我竟有些闪神。
而当我回过神来时，他已经回到位置上和他的那群死党们打成一团。
奇怪的是，第三题的答案还真的是C……
□
後来那天放学，婉凝给我送了一件外套。
「生日快乐！」她笑盈盈地拿出礼物。
而看见她送礼物的同时，我才想起原来今天是我的生日。
「你这个表情……该不会是忘记了吧？」
「嗯……」我尴尬地抓抓头，「没想到时间过得挺快的……」
「走吧，我们回家，我早就叫我妈买好蛋糕，也煮了一桌你爱吃的菜了，我们赶快回去吃。」婉凝开心地牵起我的手。
「不必了。」我轻轻拨开婉凝的手，「我今年……还是不想过生日……」
「……」她看着我一副欲言又止，然後才无奈地说：「那好吧，既然你都这样说了，就不勉强你了。」
「对不起……」
「没关系。」她摇摇头朝我嫣然一笑，「反正来日方长，我们还有那麽多时间，等你哪年想过生日了，我再陪你过。」
「谢谢你的理解。」
「不过呢，礼物你还是得收下。」她把手上的袋子交到我的手中，「这礼物我挑了很久，而且这件外套你穿一定很好看，所以希望你一定要收下。」
「不然你就当作……是我补送给你的圣诞礼物吧……」她眨巴眼，一副可怜兮兮地看着我。
「那好吧。」我耸耸肩，接过袋子浅浅一笑，「谢谢你的『圣诞』礼物。」
□
「明天考完试，你有要去哪吗？」
今天是期末考试的最後一天，一走出家门，婉凝就格外兴奋地向我问道。
「没有吧。」我摇摇头。
她漾起笑，「那，我们去约会吧。」
「约会？」
「对啊。」她噘起嘴，「自从上次你带我去放烟火之後，我们就好久没有出去走走了。」
「可是寒假那麽长，干嘛偏偏要选明天？」
「你忘了啊？寒假我们还是得到学校上课。」垂下脸，婉凝接着说：「所以我想说趁考完试，和你去我们已经好久没去的夜市晃晃。」
「夜市啊……」我思忖了一阵，看婉凝一副期待的模样，於是点头，「那好吧，明天考完试，我们去逛夜市。」
「耶！太好了。」她开心地跳了起来。
看她这样子，我忍不住笑了出声，「有这麽高兴啊？」
「那当然。」她扬扬下巴，「一想到可以和你去逛夜市，我就兴奋的不得了。」
「你啊，还是先好好担心今天的考试吧，小心你第二名的位置被人给抢走了。」
「有什麽好担心的，我都准备好了，记在这里了。」她俏皮地指了指脑袋。
「啊，对了，说到这个。」婉凝忽然一脸凝重的看着我，「周子兼的成绩在你们班怎麽样？」
「周子兼？」我挑挑眉，不禁困惑，「怎麽突然说到他？」
「没什麽，就只是单纯好奇。」
「你也知道他就是个老师们都头疼的问题学生，成绩当然不怎麽样，上礼拜还找我借作业呢。」
虽然那天最後他说的那些话，时至今日都还是很让我在意。
「这样啊……」
「怎麽了？你该不会是担心你第二名的位置会被他给抢走吧？」
「当然不是啊。」她摇摇头，「只是上次他跟我说了一些话，让我很在意。」
「什麽话？」
婉凝先是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说：「……他说他是故意考不好的，不是真的不会写。」
闻言，我尽管有些错愕，但仍旧故作镇定地笑了，「呵，怎麽可能。」
「你也觉得不可能对不对？我还怕是我弄错了，才想说再多跟你求证一下。」
——「考试加油，希望这次你还能是第一名。」
——「喔对了，顺道一提，你第三题的答案写错了，答案应该是C才对。」
「禹昊？禹昊？你怎麽了？」
「没事。」我勾起嘴角摇摇头。
「那我们走吧，时间还早，我们还能到学校复习一下。」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