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世界观,军官冰×军医阳,BE)
直接用嘴咬开笔盖,苍白着脸的年轻军官用颤抖的手铺开信纸,提笔。
至少一封,一封信就好,起码能够让那个骄傲的人儿有个东西作为纪念。
他们俩都不是什麽歪腻的人,当其他士兵和恋人交换信物的时候,他们大概在斗嘴吧,冰炎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後悔了。
不过就算真後悔了也没办法啊,他身上没有任何能够交换的个人物品,上哪去找什麽信物?他能给的只有一个吻,甚至没有承诺──那太贵重了,他给不起。
向来端正简洁的字歪得离谱,冰炎暗骂了声,连他自己都看不太懂,更别说他那简直有强迫症的恋人了,可他身上只有这麽一张信纸,这里是战场又不是文具店……不管了,哪怕是让对方为了认出字而多读一秒钟也算赚到。
「学长!别写了!」冰炎对学弟哽咽的声音置若罔闻,「你活着回去对太阳学长更重要你难道不懂吗⁉」
冰炎仍然自顾自地写,褚冥漾也没有抢下他手上的笔,只是徒劳无功地试图以加压止住彷佛源源不绝的血。
但那不是源源不绝的啊,那是冰炎的血,全部都是,浸湿了军服又染红地面,吸饱血液的深色土地衬得失血过多的冰炎更加苍白。
难道就真的、没办法了吗……
「帮我带回去……」将沾染着血液和泥土的信纸塞给褚冥漾,冰炎强撑着意识喃喃念道:「带回去给他,如果他胆敢嫌弃就帮我揍他一拳……」
「自己拿给他啦!学长!冰炎!不准睡听到没有!给我保持清醒啊!学长──」
~~
太阳冷静地判断着眼前早已经失去意识的伤兵,失血严重成这样不太可能救活了,他能给对方的只剩下吗啡而已。
他是个医者,放弃一个病人曾经让他无比痛苦,但上了战场後贫乏的资源和可怕的伤势让他开始懂得取舍。
不过如果是那个人的话,他估计怎麽样也狠不下心抛下对方吧。
在心中嘲笑了下自己突如其来的多愁善感,太阳面不改色的走向下一个伤口狰狞的士兵,他不是不怕冰炎受伤而自己不在对方身边,只是对方实在太强大,即使理智知道枪炮不长眼,但还是无法想像恋人受伤的画面。
恋爱果然会让人变成傻瓜。
不太尽业的边走神边缝合伤口,太阳突然注意到一个讨厌的声音,没有多少士兵能足够幸运的活下,哪怕活下来了也不太可能没有任何後遗症。
他抬头,面对炮弹时与其说是恐惧,不如说是愣住了,反射动作甚至不是逃跑,而是护住左心口的口袋。
──要给冰炎的信,要是烧了怎麽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