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年纪不一，程度不同，皇子们都各有老师教，自从张汉玄进宫当师後才有这麽一天大家都统一上课。
一早，在太阳完全从地平线升起时，皇子们已经全就位，等着皇帝、张汉玄到来。
没想到等了半刻，只有张汉玄带着书进来，皇子们脸色变化都入了他的眼，他也不解释什麽，师生之礼行完後，便开门见山要皇子们回答上次他提出的问题。
「就请五皇子先回答吧。上次我提的问题。」张汉玄点了坐在最後的郭晓。他慢吞吞起身，眼神不自觉飘向门外。毕竟是听闻皇帝会来旁观上课情形，郭晓才认真做功课的，现下皇帝不在，他就怕他完美的回答白白浪费掉了。
「没准备吗？」张汉玄语气没什麽起伏，倒似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有准备的……我觉得天将降大任於斯人，宫刑是最主要的原因。并且……」郭晓开始背诵他在书中所有看到关於宫刑一事的影响，滔滔不绝。张汉玄听完後点点头，看不出来对於答案的评价如何。
「好，有不同於宫刑的回答吗？」张汉玄望着底下的皇子们，眼神不带一点讯息。
此刻大皇子突然举手示意回答，郭皓抬起头看起立欲发言的郭炀，才发现皇帝不知何时已经悄悄来到了。而他的身边跟着殷子昫。
郭皓突然紧张起来，大皇子郭炀的话他只能听见野心什麽之类的，他试图冷静下来，整理脑中思绪，复习着今早懿絮所说的答案。
「好，宫刑、野心、毅力……还有不同答案吗？司马迁成功的先决条件。」张汉玄再问一次，刚刚还有点慌张的郭皓察觉到了张汉玄的怪异，他大胆地想着……说不定是这些都不合老师心意，所以才会不停重复提问。此时，郭皓信心大增，他举起了手，张汉玄立刻点了他。
「健康。我认为司马迁能成书的最重要原因是健康。」郭皓语落，便见张汉玄下了讲台，更走近他身边。
「继续说。」
「壮游各地、撑过宫刑、费心力写下《史记》。不可否认，成功的原因很多，但若失去了健康，便是难以补救的事，凡欲成事，首要便是健康的身子。」
郭皓想起今早同他熬夜找答案的懿絮，不停咳嗽还送他出门，心中更是愧疚。所以对於健康的体悟，也是他发自内心的言论。尽管懿絮本是聪慧，她的身子却让人担心。
「是啊。健康……见四皇子如此有感悟，想必也是有担心的人吧。老臣也是如此。」突然自称老臣的张汉玄话中有话，就算他脸是朝着四皇子，在场的人都知道他此番话是在对皇帝说。就算不能再朝上劝谏皇帝，张汉玄还是一心为国，唯有宫中安定，国家才能安稳。
最近皇帝称是「风寒」不能上朝，但私底下还是在处理公务。很多流言传了出来，郭皓自然也听闻了一些，他转头看着站在後头的皇帝，他许久未见父亲了，记忆里他鲜少望向自己，不知道是不是被流言影响，他也觉得皇帝比以往瘦了，曾几何时那个威风健朗的父皇被岁月侵袭至如此？
殷子昫看着眼前的少年，尽管白子对他的第一评价是「呆」，但他此刻可不觉得。
可以明白张汉玄的用意，这不简单。
这回答，收买了张汉玄，也引起了皇帝注意。
殷子昫微微一笑，看来这个棋子不简单，原本以为是块石头，现在看来他是选到璞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