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漸近線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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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是从那天开始的。

周日早上八点整,我准时出现在学校图书馆门口,拿着老师借给我的钥匙打开图书馆大门。接着开电灯冷气,一切就绪後,走到那个熟悉的座位坐下。那是一个靠窗的位置,在图书馆最里面、很边缘的座位。

「早安,白翎你还是那麽早来,明明是周末呢!请你帮忙开门果然是对的!」约莫二十分钟後,老师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我把焦点从书上离开,起身往老师的方向走。

我们学校图书馆很大,馆藏量非常丰富,但除了段考期间以外回来光顾图书馆的同学微乎其微。也因为如此,相较於外边国立、市立图书馆常发生一书难借、预约人龙又多的吓人的状况,这里能找到的书多了许多,阅读环境也清闲,所以打从高一第一次光顾图书馆开始,就决定要好好享受这边的资源。

这算是我的任务吧,周末的时候先帮图书馆老师开门开电源。因为我总是太早来了,周末经常在图书馆外头等好久才等到老师来开门,不论夏季和冬季、台风天或大热天。日子久了,老师也看不下去才决定给我一支备用钥匙先进来开门——当然,是在跟老师变熟之後,而那又是另一个故事了。

「怎麽样,这礼拜有什麽特别推荐的书吗?」杨老师紮着马尾,语调轻快的问我。

「这周在准备段考所以没看小说、没办法推荐书给曼曼。」我说。

「没关系、没关系,」她回,接着从包包中拿出一本蓝色封面的书,「她看完你推荐的这本《初恋》非常喜欢喔!」,她接着把书拿到借还书柜台操作还书手续,便把书拿给我。

「是吗?那就好。」我笑了笑,接过书本并将他归回原架上。

自从杨老师开始把备钥匙交给我後,我们之间多了不少互动,得知老师有个爱看书的女儿,因缘际会之下,我开始会推荐书给她。

离题了,不论是杨老师还是曼曼,都不是我想说的那个人。

我拿着这本名为《初恋》的小说在书柜前对编号。这一区都是推理小说,这本岛本理生的《初恋》并非爱情小说,内容几乎跟恋爱没有很大的关系。虽然这麽说,但看着封面大大地「初恋」二字,心中出现不明的情感。

我几乎不看爱情小说,有别於同年纪的其他女孩子,我对恋爱没有一丝向往,男男女女情情爱爱在我眼里只是人类表达慾望的方式。这也难怪身旁的同学会说我是没有感情的机器了。

我把舒放回正确的架上後便回座位读书了。很快,开始有学生进门,下周是段考周,只有这种非常时期图书馆才会涌入大量人潮。人一下子变多了不少,我戴上耳机,不让外界噪音影响我专注在课本上的情绪。

晨光洒进窗户,窗帘不知道什麽时候被开了一个缝隙,一道光线横在我的数学讲义上,反射的光有点刺眼。我读得正认真,没打算立刻处理光线的问题。

刷——

伴随着窗帘拉动的声音,刺眼的光线突然消失了。我抬头一看,才赫然发现有个女孩正笑容可掬地站在我面前,应该就是帮我把窗帘拉起来的人。

「我可以坐这里吗?」笑脸女孩指着她面前放着书包的椅子,小心翼翼地问。

我瞥了她一眼,默默把书包从椅子上挪开。

她看起来有点紧张——虽然是笑着的。

我也是,手心冒着汗。这大概是近期第一次被陌生人搭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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