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的时候，伍其利是修电脑科的，因为上课的时候可以常常用电脑打游戏机。而代价就是，很多作业他都不会做。
『那个程式不知道怎麽写的，老是变成乱码。』
有一次跟他传讯息聊天，他说起自己明天就要交的作业。
『那你还玩手机。』
『我要问别人怎麽做啊！上课都没听哈哈。』
这种事好像还很自豪似的。
『不过他们好像都睡了，现在找找看有没有人在线。』
『那你做了多少？』
『才刚开始啊！看怕今晚没得睡了。』
『要不要我大发慈悲陪你一会儿？』
『不用啦，你睡吧。』
『我也要温习，可能过一会儿才睡。』
其实那时候我准备睡了，却又心疼他要熬夜，只好假装自己也有事做还没睡。
虽然不是在同一个空间，但看着他在线中的那一行小字，就感觉自己陪在他身边奋斗。
『我想我明天不上学了。』
『那也好，我耳根清静。』
如果他不上学，我想我整天都会挂心他在家里干什麽，会不会突然午休後回来之类的。
看见他的时候很在意，但不在的时候却牵挂了。
结果隔天他没上学，我则顶着一双黑眼圈回学校。钟声响起，伍其利的邻桌好奇地问他今天是不是不上学了。
「那个没用鬼昨天赶作业，今天回不来了。」Kathy经过伍其利的桌旁，得意地说出彷佛只有她知道的独家消息。
我本身也跟她一样，以为伍其利只跟自己说了不回学校的事。其实对他来说，根本就没多大不了。
他让你为他担心，但没说过他会为此而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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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後，律师告诉我双方已经达成和解，事情算是告一段落。
我没再联络伍其利，他也没给我搞出甚麽麻烦，好像回到了毕业後我们不再来往的日子。
我全心投入工作里，一边筹备颜青青还有乐乐的婚礼，一边与赵作家开剧本会议。一切都渐入正轨，舞台剧也定档两个月後开演。
「上星期已经完成试镜了，预计这星期会开始排练。」颜青青坐在我的办公桌前喝着咖啡，「我很期待呢！」
明明为了婚礼和话剧，颜青青应该忙得连跟我通电话的时间都没有，今天却突然说想接受心理咨询。林晓陪着罗敏宜去欧洲散心，乐乐的订婚仪式前都不在办公室，只好由我接待她。
「颜小姐，是否婚礼或是剧团的事让你压力太大了？」
颜青青略为不满地说，「允莎，以我们的关系，不应该这麽疏远才是。」
我脸带尴尬，「这是我工作场所，习惯了。」
「这些都算了。」颜青青挥挥手，「接下来我要跟你聊的话题，希望你不要客套地敷衍我。」
「好的。」我失笑。
看来颜青青的压力是真的大。
「在揣摩女主角的心境上，我有几点很好奇。」
「甚麽？」我以为她要跟我诉苦。
「女主角对女配角，究竟是甚麽感觉？」颜青青托头，「女配角的人设近乎完美，反而让女主角的光环弱了。但要是女配角知道了女主角的心思，她的立场会有所改变吗？」
「你想知道的，是我的事情吗？」
颜青青点头，「如果你真的把她当作最好的朋友，不可能会对她隐瞒这件事。」
我静默沉思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其实我试过想要开口。」
曾经有一段时间，我开始忍受不住在伍其利面前若无其事，想要坦白过後结束一切。那时候我问过乐乐，问她觉得伍其利还喜欢她吗？
「她说应该没有，但语气感觉是还有。」我苦笑，「所以顿时失去了坦白的勇气。」
「你应该跟她好好聊一次。」颜青青说，「如果她曾经走进那个人的心里，或许会知道一些你意想不到的事。」
「这是为了舞台剧吗？」我开玩笑。
颜青青笑着摇头，「只是我看过剧本後的感觉。如果你真的想解脱，就必须将你对张乐乐的嫉妒全部放开。」
我叹了一口气，「或者吧。」
外面传来一阵吵闹和尖叫声，我和颜青青都被吓了一跳。
「洪经理，你可能得出来看一看。」接待处的职员探头进来我的办公室，满脸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