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迎新之夢 — (12)但是,這並不是愛情

正文 迎新之夢 — (12)但是,這並不是愛情

「月月,过来吧!别在望着那里瞧了。」

当我还在看着慕慕学姊拉着雾学长的手晃来晃去时,突然感觉手臂被人抓住,一转头看到来人是流乐,就没挣扎,顺着她被拉到人群之外。

「为什麽?反正等一下大家就要出发了呀,看一下也没关系吧?」

「你要是觉得有趣的话,我当然会让你继续看啊。但是……」

见她欲言又止,正觉得莫名奇妙时,欣语也跟着走出来,轻抚着我的头,一下又一下,缓慢而温柔,就像母亲安慰孩子一般。

这是在做什麽?

「别哭,你已经很努力了。」

「咦?」

哭?她在说什麽?我并没有哭啊。

「让她好好发泄一下情绪啦,欣语。月月乖哦,下一个会更好!」

连流乐也说出这样的话……

我愣怔一下,下一秒抬起手,指尖朝眼角一抹。这才惊觉眼眶周围早已湿润不已。

我刚才还真的没有注意到……

原以为稍微想开了,之後心理就不至於受到太大的冲击,结果自己心底深处还是无法接受吗?

看着两人担忧脸色,呜咽声差点从喉头窜出,我努力压抑着心底那想要疯狂嚎淘大哭的冲动,但是却越发压抑不住。

毕竟有人关心自己後,那股委屈与羞耻感便会无限放大,产生出发泄情绪的慾望。

简单来说,就是比自己一个人躲在角落边更容易哭出来。

欣语没有停下安抚我的手,从来自头顶的温度感受到浓浓关怀,这叫我如何能够忍住眼泪?

於是,牢固的堤防出现了细微的裂痕,尚未察觉它逐渐松动的我直到即将溃堤之际才发觉,颤抖的声音已经偷溜了出来。

「唔……」

哽咽了一下,泪水随着呜咽声滚滚涌出眼眶,翻落而下。

我立刻低下头,不让她们看到自己难看的一面。

「月月……没事的,尽管哭出来吧,我们都会在这里陪你。」

「没错,如果想找人倾诉就跟我们说吧。」

不要再说这种温暖的话了,这样我会……忍不住眼泪啊……

伴随着哭声,发自内心的一字一句流泄而出。

「……我不知道……我原来这麽喜欢他……」

「呜……明明,明明都把自己的心意说出去了……」

「但、但是,被果断地拒绝了。明明我就知道自己是不可能被接受的……」

「不过我还是做了,跨出去那一步……真的、真的,好喜欢他。」

与雾学长躲在楼梯角落的谈话至今仍然历历在目,就好像前一分钟刚发生完的事情,脑海里的记忆一字一句都不会缺漏。

那也是我人生中好不容易鼓起的最大的勇气。

「学长,难道你喜欢慕慕学姊吗?」

撕名牌赛时,我与雾学长一同藏身於一楼的楼梯转角。为了不让自己後悔当初,我艰涩的开口,问了我整天下来一直萦绕在心头的问题。

他惊讶地注视着我,似乎是没想过我也会问这种问题,雾学长後退了一步,随即将视线移开,左右飘移就是不再落在我的脸上,红着的耳根子显然是他的默认。

到这里,我的心已经凉了一半。

「学、学妹,怎麽连你都好奇起来了啊?哈哈,真是突然的攻击呢,那等等也要趁着这股冲劲把对手身上的名牌撕掉啊。」

「学长……」

「我们在这里再站个一分钟就走吧,不然被逮到就输了呢!」

不让他有故左右而言他的机会,压着退缩的想法,我又鼓起勇气重复了一次,「学长,你喜欢慕慕学姊吗?我是真的想知道,拜托你告诉我。」

我认真的态度可能让又让他惊讶到,他微微睁大眼睛,移回的眼神与我四目相交。

我坚定地看着他,不让他看出里头有一丝的动摇。纵然心里的确一直有道一直催促我就此打住的声音。

『停下吧。要是知道了事实,那就连做梦的机会也不再拥有了。』

像这样子一直在我脑海里回荡。

可是不行,我不会顺着它的心意。

因为啊,今天的迎新或许是我最後一次能跟他有所交流的机会,也是窥探他心意的唯一机会,若是这麽简单就因为退缩而错过了,那可会後悔一辈子啊。至少痛过一段时间後随着时间消逝,总比让遗憾成为心灵的枷锁一辈子紧紧缠住不放要好太多了。

我是这麽想的。

雾学长或许是被我的咄咄逼人的态度震慑到,他的眼神开始松动了,最後放弃坚持地妥协,「是,我喜欢她。」

他将目光放远,开口继续,却不知道是在说给我抑或是他自己听,「我本来是把她当成挚友来看待,不过时间一久,心思就逐渐变了调。到了後来,我已经......无法满足於这个关系了,」

喜欢她的一颦一笑;原本郁闷的心情因为看着她就愉快了起来;不知不觉,自己的视线里全是她……

雾学长专注地分享着他眼中里的慕慕学姊,眼里满溢着怀念与欢愉,彷佛他的意识已经从此刻飘回到了美好的过往,与记忆中的学姊相伴。

我并不能体会他的心情,因此仅是沉默地倾听,直到他将视线收回的那一刻,同时也是他从回忆里出来之时。

他朝我笑道:「所以,我很谢谢你问了这个问题。到刚刚我都还在确认自己的心意,但是经过你让我思考,我才知道她对我有多重要。」

我的疑问,反而促成他下定决心吗?

我突然有些丧气,犹豫不决到口的告白要不要重新吞回肚子里去,因为显然不需要再向他多说什麽了,也已然不用祈祷能看见我期望的一幕。

之後,它仅仅只会是我脑袋里的幻想。

「那麽学妹,你是因为和硕他们才来问我这个问题吗?他们探听了好久,但现在他们终於能不再缠着这个问题不放了。」

和硕他们也很想知道?

我突然觉得,那两个男生心里可能燃烧着八卦之魂,还是其实里面是住着两个三姑六婆,怎麽会这麽喜欢探听别人的爱情?

我连忙反驳:「不是这样的,我是、是……」

不把自己真正的感觉说出来的话,现在的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好。

『那就不要後悔——』

一道声音在脑袋中响起,那是欣语之前不停对我提醒的话。

反正今天……或许是最後一次遇到他了,就算丢脸也要好好把心意传达出去。

嗯!放手一搏!

这一次,我顺着心中的声音开口。

「我……我是因为喜欢学长才这麽问你的!」

「咦?」雾学长的脸上愕然,一副搞不清楚现在是什麽状况的模样。

但我已经把心意说出口,现在也走不了回头路了,只能硬着头皮把所有的话一股脑袋地向眼前的爱慕对象倾诉。

「我、我对学长一见锺情,从初次见面开始,我忍不住总是在看着你。我喜欢你的舞姿、你的笑容,你的温柔更是让我惊喜。」

「谢谢你呢,学妹。」雾学长温柔地笑了。

「所以——」

「但是,这并不是爱情。」

什麽……?

你说,我对你的喜欢不是爱情……?

我愕然地瞪圆了双眼,放在身侧的手忍不住攥紧了衣角,死死地,好像被人泼了一桶冷水般不止地颤抖。

雾学长打断我的话语後,紧接着说出了残忍的话,否定了我的情愫,「只不过是我恰好让你产生顺眼的想法,让你有了误解,认为那是喜欢、那是爱情。可是不是这样的,单单一天的时间里,我认为这样就轻易说是爱情实在是太轻浮了。」

「可是,我第一次拥有这麽强烈的心情,我很确定,那就是爱情的喜欢!」

他一脸无可奈何地叹气,说:「你确定?之前不曾有过这种感觉的原因不是因为其他因素吗?还是说,你这麽肯定就是因为你很懂爱?但是你是第一次有自己认为是爱情的感觉啊。」

我这是,被他全盘否定了吗?

我茫然地望着他,脑袋一片空白。

他无奈地挂着一抹浅笑,拍拍我的头,单纯只是对晚辈的勉励,「学妹,多花点时间去了解一个人吧,然後,祝你找到幸福。」

你才不懂我......你怎麽可能懂得了我的心情!

「......学长,我先走了。接下来,我会靠自己去好好撑到比赛结束的。」

我绕过他,带着支离破碎的心灵径自走出楼梯角落,远离这个将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倾诉的情意轻易否定的人。

好痛苦、好屈辱,但是我不会後悔的......我不能後悔!

「学妹你......」雾学长的声音从我背後响起,但是我绝不回头,学长的声音随後就不再传来了。

我拖着缓慢厚重的步伐一步步走着,思绪一片混乱,就像被人胡乱拨动的琴弦刺耳紊乱,不知不觉我便走到了中庭,等到意识到的时候,我已经被虎视眈眈地在中庭周围蛰伏的第三小队包围住。

「糟了,人太多了,找不到缝隙出去!」

我直叫不好,手则是下意识地护住贴在背上的名牌。我不停移动脚步,因为一旦停下来便很容易让他们把包围圈缩到最小,这是最糟糕的结果,到时候真想逃也逃不过他们一只又一只不断伸来的魔爪。

「月月,不要怪我。」

听见特别熟悉的声音,我扭头看去,果不其然是第三小队的流乐,她露出稍稍愧疚的表情,但是仍然和身旁的队友一起形成坚固的包围网把我网的密不通风。

然後我想起来,还有一个人同样是第三小队。

欣语。

此时的她就站在他们的队辅身旁,冷冷地看着我,就好像我们俩仅是陌生人……是啊,我不听她的劝告,还对她们摆脸色,只有老好人才会假装不在意和我重新来过。

我皱着眉盯着她,因为我发现第二小队队员们的视线若有似无地瞥向她,彷佛在等待着她的下一步。

事实证明,我没想错。

当她一吐出两个字,人们便毫无疑问地动身了。

「攻击。」

人们瞬间朝我袭来,就连流乐也行动敏捷地朝我伸爪,像是市场的主妇们在争夺架上唯一的肉品一般,大家的视线全部都聚焦在我身上的名牌上!

包围圈一瞬间缩小,将我逼至中心点,形成逃脱不了的局面,但是我的反应极快,在他们碰到我身体的前一刻倏然往下一蹲!

众人皆是扑空,动作反应不及,还有些人险些跌得鼻青脸肿,趁着他们迟疑几秒的时间,我赶紧从好不容易产生的空隙钻出去,顺手带走左右两旁的名牌。

「刷!刷!刷!」

此时撕纸声此起彼落,但是不只是我造成的,还有赶来的第五小队!

他们来帮忙了!

撕掉流乐和队辅的名牌後,和硕对我比了记大拇指,赞赏地说:「月月,不错啊,没想到你刚才的反应很快呢!」

仕传则是撕掉欣语的名牌後也插话进来,「对啊!本来我们一看到你被包围就赶过来,却还是来不及帮你,没想到你自己一个人就绰绰有余了!」

看着被反抓的第二小队狼狈的模样,我弯起嘴角,浅浅地笑着回应:「还是很谢谢你们赶过来帮我,不然现在就算躲掉了包围,还是躲不掉後来的追击呀。」

另一名同队的女生则是在撕下了剩余的几张名牌後,扭头看了看我,接着不解地问:「那雾学长人跑去哪里了?我们一直在找他,结果他也太会躲了吧!我记得你是最後一个跟在他後面的人,应该知道他大概往哪个方向跑了吧?」

听见这个名字,我的心冷不防又被狠狠刺了几箭,似乎汩汩流出鲜血。

忍着翻腾的不适,我艰涩地吐出话语。

「大概是在最後一栋校舍的楼梯附近......因为我就是在那里跟丢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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