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丹葳悄悄地走到季向阳身後，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他的帽子给挑起，见到他所想隐藏的东西後噗哧笑出了声：「欸，我现在笑你还来得急吗？」
头上突然没了庇护，季向阳连碗都不想洗了，把东西菜瓜布丢下後抢回了帽子，试图去忽略那正笑得张狂的某人。
但黎丹葳又把帽子抢了回去，然後他再抢⋯⋯
黎丹葳身高至少有一百七，她不喜欢自己那麽高所以从不去正视自己到底有几公分，索性就号称一百七。所以就算季向阳想仗着自己有一八九的身高优势来把帽子举高让她拿不到，黎丹葳就是有办法抢回去。
「他们说这是时下最流行的栗子头……」他小声反驳，完全没有字面上得理直气壮，毕竟他自己也不太知道这颗栗子头有什麽好流行的……
他店里那群人每天都鼓吹他去剪这颗头，说什麽他跟某部韩剧的角色很相像，同样都是厨师老板，为了让自己耳朵清幽点他也就照做了。刚剪完时，季向阳还挺满意的，短短的也很好整理，但在来黎丹葳家前，他照了镜子，不知怎麽搞的却反射出她嘲笑自己的样子，他慎重分析後觉得时有90%会走向这个结局，出门前便抓了顶帽子戴上。
看来他还真是够了解她。
黎丹葳拿出放在口袋里的手机，朝季向阳拍了起来，「是⋯⋯哈哈哈⋯⋯真的挺适合你的……哈哈哈⋯⋯」
适合吗？季向阳在她眼里完全感受不到她对「适合」两字的诠释。
「⋯⋯你要笑多久？」
「很久，哈哈哈哈哈哈哈！」
「⋯⋯」算了……
她会笑就好。
他怕的是，那对世上任何事都无动於衷的黎丹葳再次出现。
反正⋯⋯他在她手里的丑照还嫌少吗？数量多到她都特地在电脑设一个「季向阳丑照全集」的资料夹了。
季向阳索性忽略她，去冰箱把刚一进屋就冰起来的西瓜拿出来，现在只有食物可以堵住她嘴了⋯⋯
「别拍了，吃西瓜吧。」他说。
黎丹葳也真是拍够了，没几秒就放下手机吃起西瓜，不过吃了几块後又像是想起什麽，跑回房间拿出了装着脚架的相机後立在桌上，乔了乔相机的角度後打开了手机的记事本。
这次是录影模式，镜头依旧是对着季向阳。
「我给你三秒中整理自己哦⋯⋯三、二、一！」黎丹葳喊道，「ACTION!」
当季向阳反应过来时，黎丹葳早已按下录影键，一脸老神在在的开始访问：「来，向口先生，我亲爱的梨粉们都很好奇一件事。」
季向阳对黎丹葳这样突如其来的摄影模式早已熟悉，从一开始的慢半拍到现在不慌不忙自在面对，他轻浅一笑，「什麽事？」
「请问向口先生，您有女朋友吗？」
「嗯……？」季向阳拉了很长的音。
黎丹葳见状对他翻了个白眼，反正相机拍不到她。
没有就没有，这种混乱观众的语调是怎样？
「没有。」他回答。
黎丹葳点了点头後便接续问了下一道问题。
她出国前刷了自己YouTube频道的留言，一堆关於季向阳，也就是他刚所称的向口先生，称号来源很简单，因为他开了一间名为向口的早餐店。
「那现在有喜欢的人吗？」黎丹葳问完，忍不住去叉了一块西瓜来吃，迟迟等不到对方的回应，她快速瞟了他一眼，打趣一笑，「哈罗，你当机啦？」
季向阳看着那刚才喊着自己饱，现在却连拍影片都急着拿西瓜吃的人，不禁笑了出来，并回答：「秘密。」
「秘密就是没有，搞什麽神秘？」黎丹葳嘴里正塞着西瓜，连话都说得有点含糊。
季向阳听闻也没反驳，从旁边抽了张卫生纸给黎丹葳，「把你嘴巴擦一擦，再来问我剩下的问题。」
「可以不要在我拍影片的时候题外话吗？不是你剪的所以没差是不是？」黎丹葳虽这麽说着，还是接下了卫生纸。
季向阳无语地笑出来，「你如果不擦掉你嘴边的西瓜籽，这影片可能会录更久。」
黎丹葳乾笑了几声，「呵呵呵⋯⋯我谢谢你？」
黎丹葳总共问了季向阳五十道问题，其实所有的问题她都知道答案，可观众想看的就是向口先生亲口回答的，若自己帮季向阳回答，她广大的梨粉们……不对，那些广大的向口粉可就要失望了。
「这就是全部的问题吗？」结束录影後，季向阳突然问。
「对啊。」黎丹葳边回答边把相机收起来，「五十题还不够多吗？是想让我剪到天荒地老吗……」
「没有。」
「还是你想再多多分享其他的事？」黎丹葳作势要把相机重新拿出，「例如理想型之类的？」
「我刚不是回答过了？」
「你说得那麽含糊谁懂啊⋯⋯什麽叫做能让你奋发向上的人？你已经够奋发了⋯⋯想累死自己？」对不起，黎丹薇就是疯狂想吐槽，为了广大的向口粉她真的尽心尽力。
「那⋯⋯」季向阳顿了顿，「勇敢的人？」
「这又更含糊了，面对这残忍的世界谁不需要勇敢？」发现自己开始咄咄逼人，黎丹葳还是决定放弃，再逼问下去她可以考虑去报名辩论社了。「算了，让你再好好思考一阵子，下集待续。」
西瓜被啃得精光後，黎丹葳又再跑去房间去拿出笔电，打算即刻马上来剪辑刚刚录下的影片，大家已经敲碗很久了，前阵子忙着准备出国都没时间，是有些对不住大家了⋯⋯
季向阳见黎丹薇突然进入工作状态便不打扰她，拿起桌上的空盘又去洗手台清洗了。
他这人还真是劳碌命，早上下班没多久就跑来这边喂食她，甚至还帮她把善後工作都做完了⋯⋯
黎丹葳抬起原本埋首在笔电的目光，看着季向阳为了配合水槽高低而微微弯曲的身影，觉得人还是要有感激之心。
「季向阳。」她唤了他一声。
「嗯？」
「谢了，还有，食物很好吃。」
「别这样，我会怕。」他连头都没回地说。
认识久了，这种突如其来的道谢的确是会让人不太自在，所以她何苦？还是继续剪影片好了……
「最近大家来店里都在问我你是谁，什麽时候要露脸，」季向阳笑了笑，「你知名度越来越高了⋯⋯」
「露脸啊……」她愣了好一会儿，「或许⋯⋯订阅人数破一百万的时候？」
破一百万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黎丹葳下一个这麽大的目标无非就是宣告，要她露脸是不可能的事。
现在频道订阅人数来到五十万，她已经深感不可思议也觉得这就是高峰了……
所以一百万？
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