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杏瑜拿出手机查看购物清单时，发现她有一通未接来电，是张峻十分钟前打来的。
她双手握住手机，让苏柳仁先自己逛逛，便急切地站到边上回电给张峻。
她踮了踮脚，嘟响了好几声都没有人回应。
「没空吗……」她喃喃。
此时通话被接起来了，「喂。」
「啊……张峻，你刚刚找我吗？」她扬起音调，以最甜美的声音说。
「嗯，一起吃晚餐吗？」
杏瑜一愣，「今天吗？」
「对。」
「呃……」她引颈张望一下，看着苏柳仁的背影，她说：「好啊，你有想要吃什麽吗？」
「火锅。」
「火锅吗？好啊，我再传几家餐厅给你选……掰掰。」挂断电话後，杏瑜走到苏柳仁身边，说：「那个……我今天不跟你吃晚餐了喔。」
「欸──为什麽？是谁抢走我周末的小确兴？」苏柳仁扁嘴，可怜的表情像极了哈巴狗。
「对不起啦，张峻找我吃饭。」杏瑜拍了拍他的手臂，笑着哄他：「下次再一起吃啦，乖。」
「好吧。」他点点头，余光看她低头滑手机，不一会儿，她就灿笑如花。
他看过那种表情非常多次，但都是别的女生对他露出的，见杏瑜笑得羞涩，突然很不是滋味。
「啊……难道这就是看妹婿的心态吗？」他拳头打在手心，恍然大悟了。
白雾袅袅，木质桌椅定了日式氛围，热锅里滚水冒泡，杏瑜把蔬菜放进锅子里，然後撑下巴看着对面的张峻。
他专注在手机上，蹙眉频繁咂嘴。
杏瑜替他在锅里加了青菜。
「好了。」他把手机搁在一旁，然後拿起筷子。
「忙完啦？刚好可以吃了。」她笑了笑。
张峻点点头，两人便安静地吃饭。
杏瑜时不时偷看他，这阵静默让她有点无措，对面坐着的他就像个熟悉的陌生人，不知道这几年他有没有变？
一番斟酌与心理准备後，她开了一个最安全的话题：「你最近有做什麽吗？」
「看书、跟教授聊天。」
「你跟教授聊什麽啊？」
「实验室的事。」
「喔……」杏瑜点点头，低头吃了一口肉。
一顿火锅也要吃个一小时，她可不想白白浪费这一小时的相处，只是他好像不想聊天……
张峻抬眸看见她的小眼神，於是随口一问：「你呢？」
「嗯？噢，我刚才帮……我朋友挑一下家具。」她原本想跟张峻提起苏柳仁的事，但话到嘴边就咽回去了。
苏柳仁曾经说过他不喜欢张峻，虽然他後来表示是个玩笑，但所有的玩笑，都是思考过後的结果。
她不要贸然才好。
「你还在搞设计？」他的眉头一蹙。
「就兴趣嘛──」杏瑜身子前倾，一双大眼水灵灵的，「还是我也帮你改造一下？」。
「房间能睡就够了。」张峻说，他夹起菜盘中的芋头，放到杏瑜的盘里。
她愣了一下，忍不住笑说：「你还记得我喜欢吃喔？」
以前只要甜点有芋头或芋圆，他都会自动送到她的碗里，下课时他偶尔也会买一块芋泥千层蛋糕给她。
「是我不喜欢吃。」张峻瞄了她一眼，没注意自己拿起空杯子还喝了起来。
「嘻嘻，谢谢你罗。」杏瑜掩嘴，明明没有喝汤，心里却有股热流。
桌上她的手机亮起，看见萤幕的显示之後，她手有些犹疑。张峻瞥了一眼，说：「接啊。」
「嗯……我接一下啊，抱歉。」她吐了一口长气後，「喂，有什麽事情吗？……我在吃晚餐……和朋友……好，我也有事情要跟你说……掰掰。」
摁掉萤幕，她抬眼偷瞄他，他专心吃着食物，似乎没有留意她。
「那个……张峻。」她轻轻地唤一声。
他抬眸看她，没有说话。
「我……打算跟妈妈说你之前的事。」说完，她抿嘴，视线停在一旁的水杯。
张峻停下咀嚼，吞下一块没嚼烂的肉，他放下筷子，问：「事到如今，你还要说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