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冷冽,刮在脸上的感觉不怎麽好,又是一阵吹来,身体止不住的瑟缩了下,将带着手套的手再往口袋里塞了塞,撇开这点,晚间的学校是真的吓人,林昱晌独自一人走在教室前的走廊上,白天熟悉的廊道,到了晚上全变了个样,蝉鸣鸟叫传到耳中都显得刺耳。
若不是手机忘在国画教室他也不会在大半夜折回来。
脑中有时闪过几个恐怖片的画面,心中有点後悔没有找好友一起来。
十七八岁是最容易想多的年纪,也是最为脆弱的年纪,林昱晌依旧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嘴里念叨的好像是从某个信神佛的老师那听来的经,也不知道是不是念的经念对了,一路上到是没遇到什麽不乾不静的东西,很顺利的就上了三楼。
平时国画教室这栋楼很少有人来,听说以前是附设的国中部,後来校里也不知道出於什麽原因把国高中部分开了,只是国中部搬走後,美术楼就真的荒凉了。
刚上三楼林昱晌就闻到了浓厚的颜料味,看了眼旁边的洗手槽,里面还残留些颜料的痕迹,遗留手机的教室还得再走过去些,望向一旁露出枝桠的围墙,心里想着赶紧拿完手机就离开,他加快脚步,一路快步经过两间教室,一直走到第五间教室前时,他发现了些不对劲。
虽然声音很小,但他还是听见了……一些难以描述的声音。
年轻人好奇心旺盛,小谜片自然还是看过的,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跑了?几乎不过半分钟林昱晌就将自己听到的声音附上了些画面。
一向正经的他不得不红了脸,也不知道会有人大晚上在教室做这些事情,他估计以後他都不太会想来上美术课了,想着就挺倒胃口的。
连窥探都不想看的林昱晌这下是目不斜视的走过了教室,想快点离开这是非之地,不过或许是老天爷不太喜欢他这事不关己的态度,一阵强劲的风吹来,不意外的吹起了关紧的窗帘,反射动作下,林昱晌想也没想就看了过去,接下来的一目却让他无比震惊……
他看见教室里有一个高大的身影,穿着他们学校的男式校服,只看一眼,林昱晌就确定他认识他,毕竟那一乾净俐落的寸头和麦色皮肤是那人的标志,那是学校里的一个混头,平时静干些和学习不相干的事,打架抽菸喝酒,一样不落下,却靠着在校成绩优异,校方一向是睁只眼闭只眼。此时的他正将手伸进一个女孩裙底,肆意捣弄她的下体,女孩被桎梏在椅背上,不断挣扎,嘴里被塞了一团揉皱的水彩纸,只能偶尔发出几声嘤嘤,本以为这已经上了底线,也就不过一会男子竟是将女孩的头压向他的下体,似乎在暗示些什麽,嘴巴动了动,说了几个字。
女孩不停摇头,可见是被吓坏了,但力气终是不敌男子,只能乱挥着四肢挣扎。
几乎在同时,林昱晌早就看不下去了,回过神,翻了窗就跳进去一拳掀开了男人,屋内的两人吓呆了,女孩一回过神更是不要命的去爬窗户想要离开,林昱晌看着摇摇晃晃站起来的男人,以为他会羞愤离开,没想到还没站稳几秒钟,一只蕴含更多力气的拳头就朝林昱晌撞了过来,林昱晌被打的跌坐在地,平时安分守己的他,自然不是男子的对手,没几下他就被按在椅背上,逼的台头怒视男子的眼睛。
本以为男子这一举动是想要行杀人闭嘴之事,谁想到他一把摸上他的大腿根,「你说你放走了我的玩具,是不是该以身来换。」
也没等林昱晌回话,男子已经一口咬上了他的脖颈。
黏湿的触感在脖颈游走,上面是暧昧的痕迹,双手遭人牵制动弹不得,林昱晌在满肚的震惊後回神,拚命挣扎中,他只能不断避开那人的亲吻,不多时校服衬衫便被凌乱的扯到胸膛上,半脱不脱让人浮想连连,腰间的肉没几两,不似其他男人那般粗壮,相比之下竟有些瘦弱。
他紧咬着牙关瞪着面前的男人,尽管胸膛上已布满欢爱的痕迹,脸上却依旧丝毫没有任何情动的迹象,只有恨不得将男子千刀万剐的冷冽眼神。
「你说你这腰……会不会经不起撞?」说着,男人作势就要吻在他唇上,却被他巧妙避开。
「滚!」他恶狠狠地喊道,声音几乎传遍了整栋楼,丝毫不怕被人发现他此时被男人如此动弄。
男人有些怕被其他人听见,摀住了他的嘴巴,却也引发了男人的怒气。
「他妈的别躲,躲了操到让你哭。」男人用力将他的脸搬正,但效果微乎其微,还被狠咬了一口指头,男人吃痛「嘶」了一声。
「你他妈的……」男人松了松手腕,「你绝对是我搞过最难搞的。」
花了许久嘴都没亲到几下,目前战利似乎也就上半身亲了个透,顺便在腿根处揩了几把油,说出去不被别人笑他都不信。
「就说了,做一次你会爱上的,信我?」男人耐心诱导,对这倔性子竟是无计可施。
说完他咬咬牙,就要把眼前人的裤子脱下,谁知手才刚碰上皮带,头上方就是一生怪响。
男人脸色一变,赶紧闪开,却依旧躲不过那涌涌来袭的恶臭。
林昱晌吐了。
吐了男人和自己满满一身,也在响亮的一巴掌中从梦中惊醒。
林昱晌撑着发抖的身体从床上滚下,腿软的跪倒在地上。
缓慢爬至洗手间用清水拍打在自己颈间,感受到凉爽冲散那些恶心,才吐出了口浊气。
这已经是近几天第六次梦见这恶梦,自从上次见到那个经纪人,已经六天了,六天皆是如此。
整身的疲惫去除不去,好在泡了澡,精神好多了。
林昱晌在玄关穿好鞋子後打开门,外面竟是难得的飘了小雨。
「天气预报还挺准的,就是喜欢夸大了。」他低声喃喃几句,撑起雨伞,朝医院的方向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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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起的雨伞还不停滴落雨水,饶是毛毛雨,林昱晌的裤管还是湿了一片。
他走进自己办公室,开了除湿,随手拿起放置在桌上的文件。一份一份仔细阅读,最後竟翻到了曲渊的。
「话说他来这也有三个月了吧,伤筋动骨一百天,也该是可以下床走走了。」
等会若是告诉曲渊这事,他应该挺高兴,林昱晌想。
一个人待在办公室里喃喃自语,差点没吓的敲门进来的连忍去庙里收惊。
而另一边还蹲守空病房的曲渊,心里尽是满满的无奈。
他有些愤恨的将手机扔至桌案,双手插至胸前,撇了撇嘴。
不知怎麽的,从昨天开始他手机的社群网站突然都开不了了,更甚者连电视也开不了,同时集体罢休,他已经整整一天都盯着天花板发呆,打给林昱晌又没人接大概是在忙。
到底来说,他怕是得罪了什麽人,竟恨的他把他娱乐活动全禁了。
说来说去都是一把辛酸泪。
一见林昱晌走进病房,曲渊感动的都快哭了,终於有人来陪他了,都没人知道他今天过的有多憋屈。
【最近觉得脚怎麽样。】这句话林昱晌大概每隔几天就会问一次,曲渊也没多想,分神感受一下右腿,随後摇了摇头。
「没什麽特别的感觉。」
林昱晌闻言拿了资料板写了写:「你已经废了三个月了,可以把你赶下床了。」
一开始曲渊还不能理解林昱晌的意思,十秒後才彷若大梦刚醒,惊的一下坐起身。
「真的!」
对於曲渊的惊讶,林昱晌表示很受用,难得温柔的勾了勾唇,「我有骗过你吗?」
恍惚间,曲渊有些看傻了,跟林昱晌相处了三个月,第一次见他露出这种表情。
不是平时的面无表情或是嘲讽的笑,是很温柔很沁人心脾的暖笑。
顿时,曲渊起了些坏心思。
他道:「医生第一次对我这样笑呢!」
林昱晌则是愣了下,停顿了两三秒,手指依序的敲响文件板,惹的曲渊心中突然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随後他再次笑道:「小渊儿,我想,这也是你第一次听到我说话。」
这也是你第一次听到我说话……
曲渊刚刚想着要撩拨的话全都忘了,脑中嗡嗡响。
「……」
林昱晌:「你是不是昨天就都听的到了。」
曲渊试图傻笑过关。
「……」
可惜林昱晌不好乎弄:「别笑,这样我会忍不住,想把你踹下床。」
「别逼我对自己病人动手。」
「……」
曲渊僵在嘴边的笑也僵不住了,低头咽了口口水,在抬头时突然露出个惊讶的表情,「天哪!我真的听得见了,医生医生我好感谢你……捂……」
林昱晌放下举在半空中的手,想着陪他演这麽一句,便略带哭腔喊道:「小渊儿我如此信任你,谁知你是这种人。」
接着,他脸色一沉,「所以我决定你在躺一个礼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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