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世间所有相遇,都是久别重逢。【一代宗师】
2000年圣诞节,台北动物园。
一个麻花辫女孩牵着一个短发女孩在路上奔跑,後面跟着一对夫妻。
丈夫眼睛深邃,身材精瘦矮小,而太太则圆润了些,留着一头短卷发。两个小女孩一个年约六岁,另一个三岁,姐姐长相跟爸爸酷似,妹妹笑容像妈妈,但有双跟爸爸一样的眼睛。
一家人挤进企鹅馆,妈妈开始跟姊姊数企鹅有几只,爸爸则把小女儿放在肩上。
母女旁有个灰发男子和一个混血小男孩,男孩跟姊姊差不多大,有双碧蓝的眼赌,他头头是道地说企鹅有哪些品种,一旁的女子睁大了眼睛,他说的每个企鹅都是正确的名称。
不一会儿,企鹅秀开始了,小男孩和灰发男子离开,姊姊和妹妹发出兴奋的叫声,而妈妈忍不住看着那两个人离开的背影。
中午12:00,一家人到底下广场的麦当劳打算吃东西,梁家推开玻璃大门,这时有个男子拿着刀冲出来,夫妻吓到而错了身,男子把小女孩拉离姊姊的手,把她举起放在胸前,刀子比着她的脖子。
「给…给…我…钱」男子看起来有严重毒瘾,他的衣着破烂,眼神涣散,嗓门很大,他一挥,梁悦彤的脖子马上出现了血痕,她开始哭着挣扎,梁家父亲开始掏钱包,正要丢在地上时…
「放开她。」一个稚嫩的男声响起,约翰贝肯费尔德神色清冷,把一张新台币100元拿在手上,一步步走向他们,他走到男子身前,把钞票塞进他的牛仔裤口袋,男子把刀丢下,就在这时他整个人忽然倒下,在地上抽搐,他终於抗拒不了无法吸毒的生理自然反应了。
「给…给…我…水」男子呻吟,约翰冷冷地瞪了他一眼,蹲下身拉着地上的悦彤的手说「你没事吧?」
周围的人开始有的叫保全,有的窃窃私语,悦彤看着约翰的脸,说「甚麽?」
「悦悦!」映彤冲了过来,梁家爸妈跟在大女儿身後,梁母蹲下身,跟约翰说「谢谢你。阿姨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你叫甚麽名字啊?」
「约翰贝肯费尔德。」
「来,悦悦,跟约翰哥哥说谢谢。」
「谢谢。」
一旁梁父跟福哥正在交谈,从他们的谈话中梁父得知福哥是个美国富豪家族的管家,而约翰则是这家的少爷,两个男人最後握了个手。
「这个给你!」悦彤跟梁妈妈接过了一个国王企鹅填充玩偶,把可爱的玩偶塞给约翰,露出小虎牙对着约翰嘻嘻笑,说「谢谢你!」
「嗯…不客气。」约翰低下头,脸上带了点红。
「掰掰!」梁家离开了,梁妈妈牵着悦彤,她一直回头看着约翰,直到离开广场。
2012年暑假,约翰带着花夜在冲绳玩时,他们在那霸的电车擦身而过。
2014年春假,她和高中好友去南韩玩的时候,他正在济州岛看樱花,她和高中好友从他身边,打打闹闹的过去,那时,他听到了她开朗的笑声,却在回头时只看到她白色针织帽配米色修身长大衣的背影。
2015年,7月3日晚,一架波音747客机降落在纽约甘乃迪机场,一个黑短发女孩拉着一个中型行李箱,背着一个背包,走向人群中的两个男子。
「你好,我是约翰,克劳斯的大学同学。」
「你好,我是梁悦彤,很高兴认识你,约翰。」
约翰拉着悦彤的手说「时间很晚,你应该很累了吧?忍一下,待会我们就回我家了。福哥,帮梁小姐拉行李箱。」福哥点头,从悦彤手中接过行李箱。
「等一下我们回家後,我家里还有一个跟你同年的日本女孩艾瑟尔,我有预感,你们感情会恨好。」
「真的假的?我们又没碰过面,你这样说…也太武断了吧?」
「那不如我们过了国庆日再来验证我的话吧!」
「好啊!话说,纽约的唐人街在哪区啊?」
「这个嘛…它在…」
高大的约翰牵着瘦小的悦彤,两人穿过人流,走出大门,了望台的灯塔闪着光…
银色凯迪拉克行驶至贝肯费尔德大宅。
约翰牵着悦彤,福哥在他们俩身前推开宅门,一个印尼籍女子说「少爷,艾美已经离开,我刚刚已经服侍艾瑟尔小姐就寝了,已经22:30了,我先回家了。」
约翰点了点头,女子离开。
「刚刚那是我们家的女仆凯伦,我本来想介绍给你的那个女生艾瑟尔好像睡了。我先带你到你的房间。」
他带她走到二楼,她的房间在走廊尾部,推开门白色的墙壁上有薰衣草的壁贴,房间散发薰衣草香,白色的大床上有个国王企鹅玩偶。
「我听克劳斯说…你很喜欢紫色和薰衣草,所以把你的房间布置成这样…」
「这个企鹅玩偶是…?」
「喔…那是我小时候去台湾玩,一个小女孩送给我的…」
悦彤深吸了口气,走到床边,坐在上面,「难道是2000年圣诞节?难怪…我就觉得你很眼熟,原来你就是他…」
他忽然坐到床上,就在她右边,说「那个伤有留下疤痕吗?」
他棕色的睫毛在光影下格外长,镀着金黄的色泽,他侧身,微微翻开她的荷叶衬衫领口,摸着她脖子上一个细小的伤痕,他靠的那样近,她整个人看着他认真审视的眼瞳,平生第一次,心跳漏了拍。
从小到大,她和不少教会的男生一起长大,但从来没有对男生有这样的感觉,约翰发觉自己无意识的动作,把手抽回来,说「对不起…我只是想查看一下,很困扰你吧?」
「不…不会…」她呆呆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先回房间了。」约翰起身,「明早8:00後就有早餐,我们家的吉米很擅长各种料理,你想吃甚麽基本上他都做得出来。晚安,悦彤。」
约翰离开後,悦彤平躺在床上,她想,或许,这就是「喜欢」的感觉吧,她喜欢他。
彼时的她还年纪很轻,她并不知道喜欢是种痛苦而甜蜜的感觉,她不知道喜欢一个人却得不到回应是如何心碎,她也不知道他们的感情会经历那麽多风波,才终於能修成正果。但是从那一夜起,她就决定永远陪在他身边,当他的家人和最亲密的朋友。
在最好的时机点,成为彼此最亲密的人,这就是幸福的爱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