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爱情永远都是一门资深的哲学课题。」
魏佳萱
又是一天清爽的早晨,阳光和彼得潘一样,无声无息的从窗户偷溜进来,太阳的光线隔着纯白色窗帘投射进来,四周布满光芒,比灯泡抢先一步将整个房间照亮。
被光线照到眼睛的我,拉起被子遮住头想继续赖床,打算继续与周公同游在梦境中。
这样美好的时间在我的梦里似乎只维持不到几分钟,直到我梦见一只大火龙突然出现攻击自己,同一时间里现实也出现一只非常生气的哥吉拉。
「魏佳萱这都几点了,赶快起床不要再睡了!」我妈像只准备破坏城市的哥吉拉,愤怒的打开我的房门,用快四十分贝的音量催促我起来,讲完後还不忘用力的甩门。
我裹着棉被左右翻滚了好几次,才慢吞吞的睁开眼看现在到底几点。
闹钟上显示下午一点,原来早晨整个被我赖床睡掉了,感受到饥饿的肚子正在叫,我恍惚的伸个懒腰,爬起身准备起床。
在刷牙时我滑着手机,看到跳出的纪念日提醒,突然想起今天正好是两年前我和敏如正式变成朋友的那天。
那年是升上高中的第一年,大家都是刚入学的新生,同样抱着紧张又期待的心来到班上。
刚开学大家都还很陌生,不怎麽敢找别人说话,可是用不到几周的时间,班上的圈子就差不多分完了。
那时我跟国中一起升上来的郭佩君比较要好,我们和班上的学艺叶郁语三人时常混在一起,下课都聚集在我的座位聊天,午餐也都会靠在一起吃,变成了三人小团体。
而高一那年的敏如是一个很神奇的存在,她并不属於任何一个圈子。
高一的陈敏如留着一头简单俐落的短发,同时戴着好几个耳环,在新生训练时就常看到有学长姐跑来找她聊天。
也许是这些原因,刚入学的她就带着许多传闻,像是国中都在打架闹事、认识学校很大尾的谁谁谁之类的。那时的流言总结成一句,就是「很会混的台妹」。
这也是我对陈敏如这个人的第一印象。因为没有真正交谈过,所以在刚来班上没几天时,都是从别人的嘴里去知道她。
但是一个礼拜过去,大家也发现到那些事大多都不是真的。班上那位「台妹陈敏如」,其实只是一个有时讲话直接、个性跟行为都大剌剌的女汉子。
传言里的敏如是个口无遮拦、喜欢违规的人,但实际上的她平时讲话很风趣、喜欢逗人笑、不墨守成规却不会太出格,而且做人热心,时常会看到她主动带一些不舒服的同学去保健室,即使不熟,看到请病假回来的人也会慰问个几句。
因为她的为人,同学们後来都很喜欢跟她相处,因此敏如并不属於任何一个小团体,她就像自由人一样在一个个圈子里来去自如,和每个人都混的很好,连我们三个也一样。
可惜愉快的高一生活只维持半学期,在敏如的八卦风波过去後,很快又有人在班上开始搞事。
「你们看,那女人又来了。」中饭时我跟佩君、郁语一样坐在一起吃饭聊天,三人说到一半,郭佩君突然翻起白眼。
我和郁语一脸问号,顺着她的视线往後看去,才知道她口中的「那女人」发生了什麽事。
「那个女人」全名沈莉薇,绰号沈炫富。从开学到现在除了第一天比较收敛外,无一天不炫耀她身上那些宝贝。三不五时就在说自己买了什麽名牌、她爸妈又送了什麽国外的东西给她。
昨天还在讲自己新买的包包,今天又换讲自己早上刚得到的新表。原本有同学还会好奇去跟她搭话,但已经见识过一学期的我们也都见怪不怪了,我猜现在还待在她身边的人可能都只是想得个甜头吧。
「沈炫富那个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转回来继续享用我美味的午餐,这可是一天之中在学校的动力来源,怎麽可以因为一个沈莉薇就停下。
「佩君你看看就好,我们继续吃别管她。」叶郁语拍拍佩君的肩膀,夹了几块肉到她的碗里想藉由这个转移注意力,不然没意外我们又要听她抱怨个半天了。
「郁语我最爱你了!」她看到碗里出现了几个小礼物,立马迎来欢喜的笑容。
沈莉薇在班上炫耀新表这件就这麽草草带过,当时我们谁也没想到,叶郁语之後会因为这支表而开始变成班上被讨论的对象。
那天的下午,郁语在体育课时突然迎来生理期,那时我们都还在测二十圈耐力跑,她怕麻烦别人,所以只和一起跑的我还有体育老师说了一声,就换衣服去保健室休息了。
体育老师喊完解散後我跟郭佩君四处张望,想找叶郁语一起回去教室,顺便看她有没有好点。但从跑步到下课都没有再见到她,直到我们进了教室才看到郁语正趴在桌上休息。
我们两人走到郁语的座位,我低头一瞧,她手紧抱着罩在肚子上的学校外套,看上去挺难受的。
「你还好吗?」我蹲在桌子旁细声询问。
「刚刚已经在保健室躺一节了,应该还好。」她趴在桌上,微微抬起头和我对话。
「如果有事记得要说喔,我刚刚跑到有点晕上先趴一下。」我拍拍她的肩膀,不想继续打扰她。
站起来後转头跟佩君比个手势,示意自己先回位子去休息了。
在这种天气下的耐力跑後,班上的教室可说是一片死寂,只剩下几台陈旧的电风扇转动的声音。大家都累得半死不活,超过半数的人一进门就是倒在座位上,其他还有力气的同学则是拿起各种东西搧风,扇子、考卷、课本,甚至还有人直接拿桌垫来搧风解热。
我跟大家一样利用所剩不多的下课时间休息,当我瘫死在课桌上感叹幸好没有在吵时,一声尖叫划破了这寂静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