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妳的姓氏我的名字 — 22攜手江湖

正文 妳的姓氏我的名字 — 22攜手江湖

秦放强撑着身子,摀着伤口,蹒跚地走出房间,正要穿越後院时,却看见锺歧带着子溯和子游经过,正要回他的书斋。

「师……师伯…….」

秦放叫住了锺歧。虽然声音微弱,但他此刻的确需要人帮助。

「师侄?伤得这样重,你怎麽出来了?快回去躺着!」

看见秦放,锺歧马上转向,朝秦放走来,要子溯扶秦放回去。

「不,我不回去……师伯,联姻的事,我已经知道了…….我有法子解决…….」

秦放其实无法久站,他强撑着靠在子溯身上。

听见秦放的话,锺歧一怔。他想了各种方法,用尽各种管道,都无法打消琅相和鲛人王的一头热,这秦放又能有什麽好法子?

「琅相和鲛人王不行,咱们……可以去找皇帝…….」

秦放道。

锺歧让子溯备了马车,子游陪同,带着伤重未癒的秦放,来到皇帝暂居的华阜行宫。

听说皇帝明天就会开拔,回京城处理谋反的皇弟留下的烂摊,只留下外交大臣在此地与鲛人斡旋。这件事涉及皇子婚姻,外交大臣无法做主,必须在皇帝离开前处理好,这也是秦放为什麽伤重不起,还是强撑着要来见皇帝的原因。

锺歧也知道事情急迫,没有阻止秦放,反而替他通关,护送他来到华阜行宫。

行宫虽然没有皇宫大,但也占地数顷,为了皇帝安危,马匹车驾不准入内,秦放没法自己走路,只好由子溯搀着他,一步一步,蹒跚地往前走。

秦放觉得他好像又扯到伤口了,痛得尖锐。

皇帝正在园苑里的凉亭和大臣下棋,秦放忍着痛,紧绷着精神,一步一步走向皇帝。

侍卫通传了秦放求见的事,皇帝才转过身子,秦放正想施三跪九叩之礼,皇帝连忙道。

「秦兄弟伤重在身,就免礼了吧。」

说完,让侍卫搬把石凳,让秦放坐了。在皇帝面前,可以说是备受礼遇。

「如果不是秦兄弟机警,朕可能再也看不见隔天的太阳了。算起来,秦兄弟有救驾之功,又因此事身受重伤,实在不需客气。」

「只是,你伤重未癒,为什麽要强撑着来见朕呢?」

「草民无事,只是陛下身系国家安危,在云华台草民身受重伤失去意识,不知道陛下是否得救,十分担心,总要亲自来确定一下才好。如今看见陛下龙体无恙,草民这一剑捱得值得。」

秦放当然不能直接说他是来讨赏的。怎麽说秦家过去也是临海城的大户人家,场面话秦放也听得不少,他知道怎麽说话才能让皇帝心情好。

皇帝心情一好,他才能说出自己真正的来意,而不让皇帝生气。

皇帝不生气,答应的机率也会高一些。

皇帝果然笑了,看着心情不错。

「没想到秦兄弟年纪轻轻,却能以国家为己任,置个人生死於度外,识大体,知轻重。原本朕想着你功劳不小,要赏你什麽,已经交代外交大臣,赏金千两,并替你安排合适的公职,但既然你来了,就先把赏金带回去吧。有什麽想担任的职位,也可以跟朕说,以秦兄弟你的武功造诣,随朕入宫成为宫廷侍卫,朕想应该能适合,你觉得呢?」

「陛下赏罚分明,朝野咸服,天下归心,草民受宠若惊。只是陛下若真想於草民有所赏赐,草民闲云野鹤惯了,一人饱全家饱的,陛下能否让草民自己选择奖赏,让这笔赏金回到国库里,为国家做更有意义的事?」

「你不要赏金吗?也好,那你说说,想要什麽赏赐呢?」

身为一个领导者,最重视赏罚分明,这会攸关他能不能得到人才的心,秦放对症下药,让皇帝非赏他不可。

「草民和白夜师徒相依为命,曾约好一起携手江湖,用一身武功消弭珍珠猎人与鲛人之间的冲突,以後我们也会继续做的。这次和谈是陛下发起的,可见陛下以仁爱治天下,也是期望人类与鲛人间能够获致和平。陛下在朝发挥影响力,草民和师父在野响应,相信海陆和平的那天会更快到来。」

秦放道。

「我师父是鲛人奈落部第一杀手,我爹是珍珠猎人中的佼佼者,没有人能比我和师父更了解鲛人和珍珠猎人间的状况,我们希望能用我们的力量,响应陛下您足以万古流芳的一手仁政。」

说了那麽多,皇帝总算听懂了,秦放是要自己收回和鲛人联姻的成命。

这件事虽然白夜没有答应,但鲛人王和琅相都赞成。在白宁儿执行勤务的过程中,皇帝看见了白宁儿,大为惊艳,这才有了海陆联姻的想法。

「秦兄弟,朕可以给你一辈子的衣食无忧,你师父嫁入皇室,也是一辈子荣华富贵,这样的赏赐难道不好吗?」

「陛下给的自然是最好的。只是有人喜欢荣华富贵,但有人却喜欢自我实现。我和我师父都觉得实现抱负比荣华富贵更为重要。陛下若真要赏草民,请陛下收回联姻的成命,让草民和师父能够替人类和鲛人贡献更多,草民愿碎首以报。」

秦放强撑着离开座位,跪了下来,朝皇帝重重叩首。

痛。

惨了,好像拉扯到伤口,又崩了。

对皇帝而言,他不能不赏秦放,而秦放不要任何奖赏,只要皇帝收回联姻的成命。

子溯在旁边看着跪倒了就爬不起来的秦放乾着急,皇帝再考虑下去,秦放肯定撑不住了。

赶快有个结论吧。

「那麽,白姑娘自己的意思呢?她真的不愿意成为亲王妃享受荣华富贵,而宁愿继续过刀口舔血的生活吗?」

皇帝又问。

「是,这是我师父的意向。」

其实白宁儿并没有把话说死,若局势真的非得她联姻,她会接受的。但秦放代她把话说死了,毫无转圜。

「这样吧。你们去把白姑娘请过来,若她的说法和秦兄弟一样,朕既已说了要赏秦兄弟,会尊重你们的意见的。」

幸好,皇帝听得进去,秦放紧绷的神经突然放松了。

这一放松,他觉得血好像流出来了。

告退後,子溯扶着他,赶忙要回到马车上。

一到行宫门口,秦放却见锺歧带着子游、子澜和白宁儿等在那里。

在他们眼里,秦放前襟全部是触目惊心的血,一路滴了出来。

秦放体力耗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子溯代他答了。

「皇帝说,要见白座前,若白座前的说法和秦放一样,他会尊重秦放意见。」

白宁儿看着秦放强撑着剩一口气的样子,眼眶又红了。

「小白。」

白宁儿唤了一句,秦放嗯了一声。

「回去躺好不准动,你再不听话,我就要揍你了。」

秦放没力气反唇相讥了,又嗯的一声,失去意识。

「师兄,小白交给你,我去见皇帝。」

秦放的伤口已经崩了三次,白宁儿很是担心,她将秦放托付给锺歧。

「万大夫已经守在雨晦园,你放心去吧,子澜你陪着白座前,把人带回来。」

锺歧点点头,和子游上了马车,把子澜留给白宁儿。

没想到这麽个大难题,竟然就这样被秦放这楞小子解决了。

「不管怎麽样,总算留住了白座前。以目前咱们奈落部和穷桑部的关系,不能没有白座前。只是这麽一来,白座前和秦放的关系肯定更好了。」

子溯一面驾车,一面对身边的锺歧道。

「只能说,这小子运气不错。不过,他跟我的关系也好,比我和宁儿的关系还好,养着他,会有用的。」

锺歧看上去比子溯想像的淡定。

「尊主英明。」

子溯笑笑,便专心地驾车去了。

白宁儿顺着子溯转告她的话回答皇帝,皇帝知道强摘的果子不甜,於是,收回了联姻的成命。

至於和约,改日再议。

倒是鲛人王和琅相还是一头热,没放弃联姻这件事,想着手在鲛人贵族里找合适的美女,代替白宁儿嫁入天朝皇室。

不过,那就没有秦放和白宁儿他们的事了。

事情解决,秦放总算能放下心来好好养伤。白宁儿亲自照顾他,秦放心情好,好得也很快,大概半个月,伤口便剩下疤了。

「你很怕我嫁给皇子?」

白宁儿想起秦放都快死了,还要强撑着去跟皇帝讨赏,让他收回联姻的成命,虽然替她解决了一个难题,她对秦放的确是感激的,可她不明白为什麽。

她一面替秦放的伤口包紮,一面问。

秦放受伤这段期间,喂药换药包紮都是白宁儿亲力亲为,真的有两人相依为命之感。

「我武功还没学全你就想跑,没门。」

「你这是赖定我了?」

「与其这样,倒不如说你不能没有我,这样的说法比较准确。」

「我哪里不能没有你了啊,小子说什麽呢!」

「不知道谁对皇帝说了想跟我携手江湖呢?」

「那还不是顺着你的语气说的,我不这样说你就要被砍头了,得了便宜还卖乖!」

白宁儿捏了捏秦放的脸。

「东西收一收,咱们走了。」

「走?走去哪里?」

秦放愣了一下,雨晦园不是住得好好的?

「携手江湖啊!」

说完,白宁儿笑着,背起自己的包袱和水壶,拉着秦放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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