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妳的姓氏我的名字 — 2獵人殺手

正文 妳的姓氏我的名字 — 2獵人殺手

大街上人群趴在地上抢珍珠的画面,落在了某座充满了繁茂枝叶的宅邸,其中一株树上,那道纯白色的飘逸身影眼里。

白衣少女,眉头蹙得很紧。口中喃喃自语,像是在诅咒什麽。

「唉呀,好无聊啊!爹娘看得紧紧地,不让我出去……」

秦宅院子里,一袭宝蓝色锦衣,百无聊赖的秦放坐在荷花池边,摘了个莲蓬,将它剥开,又把莲子一枚一枚丢进水里。

「那少爷觉得怎麽样才叫有趣呢?」

身旁的书僮,名叫秦禄的,捧着一盘梅花酥,弓着身子问秦放。

「嗯…….」

秦放清秀的小脸左瞧瞧,右看看,突然福至心灵。

「有了,秦禄,你说,蛇会不会泅水啊?」

「蛇?不是有水蛇、海蛇的吗?牠们肯定是会的啊!」

「不是水蛇海蛇,我是说,树上的,陆地上的蛇呢?秦禄,我不能出去,你可以啊!东市里那个卖蛇的蛇肉发,你去他那里,给我买两条蛇回来!」

「什麽?蛇……少爷,这可使不得,蛇是有毒的啊!」

「所以才让你去蛇肉发那里买,他的蛇是用来吃的,毒牙全拔了,快快快,我马上要!」

秦放见猎心喜地笑道。

秦禄拗不过秦放,只好偷偷摸摸出了秦宅,东市离秦宅不远,花了两刻钟,秦禄带回了一个蛇笼。

「少爷……小心啊!」

秦禄小心翼翼地把蛇笼放在秦放面前。秦禄是怕蛇的,提那个蛇笼简直要了他半条命。

「呵呵呵…….好极了……」

秦放取过一支铁钳子,箝住其中一条拔了牙的毒蛇,朝荷花池中间丢去!

那蛇就在水中翻滚挣扎,撩起不少水花!

秦放看得很乐,又箝了另一条蛇,往另一个角落丢!那蛇一样,在水中挣扎无已!

「哈哈哈,秦禄咱们来赌赌,哪条蛇会先游上岸呢?我赢了你就把这两条蛇养在你房间,你赢了我就给你一颗珍珠,如何?」

秦放就看着那蛇在水中挣扎,和秦禄打赌取乐!

结果,那两条蛇一条也没游上岸,挂了,秦放让厨子做蛇肉羹,吃掉了。

今晚是月圆,根据爹娘的行程,他们明天又该出发去捕珍珠了。这就表示明天秦放就自由了,秦放高兴得睡不着觉,在房间里斗蛐蛐儿玩。

月亮渐渐朝中天靠近。秦放也有些困,收起蛐蛐儿准备睡觉了。

突然,窗外的庭院里,传来一阵嘈杂人声,杂踏的脚步声,杂着呼呼风声。

那风声不大相同,不是自然的风,秦放认得,那是他父亲的刀风,和母亲挥舞长鞭所带出来的风声!

而那些嘈杂的人声,是家中僮仆惊惶失措的逃跑声!

秦放从床上跳下来,把珍珠匕塞进腰带里,打开房门,朝声音的来向冲去!

在今天他杀了两条蛇的荷花池畔,几道人影带起的呼呼风声,风卷动池子里挺出水面的荷花,左右摆荡着!

今晚是圆月,月光明亮,秦放瞧得清楚了,他的爹娘,一使刀,一使鞭,正和一名使着冰绡绫带的白衣少女斗作一处!那少女的绫带末端,各系着一柄短刀,绫带虽软,短刀攻势却凶猛,和父亲的大刀,母亲的铁鞭屡屡相撞,发出铮铮声响!

秦弋和阮素素,都是珍珠猎人圈的第一把好手,他们的刀法和鞭法,可说当世无敌,这白衣少女却能和两人战成平手,立於不败之地,简直看呆了秦放!

「你…….你就是奈落部第一杀手,白夜?」

秦弋左支右绌,喘着息问道。

「我是来取你夫妇性命的阎罗!」

这名叫白夜的杀手长得粉嫩水灵,口中却吐露出冰刀般的言语,令人不寒而栗!

奈落部是隶属於鲛人国的组织。

鲛人是位於东海的一支海底居民,他们在水中是以半人半鱼的型态遨游着,上了岸,尾鳍就能自动化为双肢。他们滴泪成珠,会用珍珠,和人界换取他们海底生产不出来的日用品。岂料这项特质被盯上了,於是人界兴起了一种新兴行业,珍珠猎人。珍珠猎人其实就是鲛人猎人,他们猎的是鲛人,把鲛人抓住关起来,或者连他们的亲友都抓住,凌虐他们的身体,迫使他们流泪。若是为了自己或亲情,那眼泪就会变成白色的珍珠;为了友情,就会流出黑色的珍珠。

而红色的珍珠,则是他们为了恋人,流出的泪水。

後来,鲛人一上岸,就会被猎人猎杀,但鲛人又不能不上岸,除了换取日用品外,他们不是完整的鱼,无法一直待在水里,还是得上岸生活一段时间。

在经过惨重的死伤後,鲛人准备反击。

而其中奈落部,就是鲛人猎杀珍珠猎人,最强大的杀手组织!

白夜的大名,秦弋和阮素素早就如雷贯耳。身为珍珠猎人,同行有很多人死在白夜手上,他们则没有遭遇过白夜,总是心存侥幸。没想到今夜,在最安稳的家中,白夜却偏偏侵入,出现在这里!

白夜的短刀在空中画出飕飕声响!对战时间一久,她的气力越见绵长。原本秦弋和阮素素联合,能与她斗个平手,但时间一久,体力消耗,秦弋和阮素素招法渐乱,让白夜钻了空子!

她的短刀引着绫带朝大刀一卷,秦弋的刀脱手,另一边的绫带几乎同时朝秦弋的脖子上卷来,白夜使力一拖,绫带脱离秦弋脖子的同时,短刀在他颈子上狠狠一划,秦弋的脖子几乎全断!

伟岸的身躯颓然倒地!

「相公!」

「爹!」

披头散发的阮素素和秦放同时撕心裂肺的大吼出来!秦放不惧战圈危险,跑向父亲,而阮素素见秦弋倒地,悲愤无已,挥动铁鞭,又朝白夜攻去!

秦弋已死,阮素素方寸大乱,长鞭挥处,白夜的绫带和它绞在一起,白夜催动内力,阮素素虎口一震,长鞭脱手,另一条绫带马上缠上阮素素的颈子,白夜当场将她绞杀!

一直到倒下,阮素素的双眼都没有闭上!

「娘!」

秦放简直不敢相信,白天他还在抱怨着管太严的父母,不管做什麽都对他瞎挺到底的父母,就这样……没有了?

不管他做了多少天怒人怨的事,都能无条件庇护着他看到第二天升起太阳的家,就这样,没有了?

秦放抱着阮素素的头,满脸是泪!

白夜走向秦弋,探了探秦弋的鼻息,又走向阮素素。

这是白夜的习惯,身为杀手,非要确定对手已经死得不能再死才行。

「你这妖女,我杀了你!」

看着白夜走来,秦放目眦欲裂,拔出腰间珍珠匕,朝白夜急刺!

白夜一把抓住了秦放的手腕!

「珍珠匕?」

白夜对珍珠极度厌恶,因为它们的由来。她皱着眉,抢下秦放的珍珠匕,将它丢进了荷花池里!

「你没杀过鲛人,我不杀你,不要再用镶有珍珠的东西。」

白夜将秦放的手狠狠放开,转身就要走。

「你这妖女,为什麽要杀我爹,为什麽要杀我娘?为什麽?」

知道自己打不过白夜,秦放开始恨自己为什麽平日不好好习武,如果他会武功,是不是就能帮父母一把,不让父母死在妖女手里?

「为什麽?」

白夜转过身来,面上兀自悬着一丝冷笑。

「你因为心血来潮干下的那些好事,你父母帮你收烂摊的那些珍珠,你以为是怎麽来的?」

「看来你的父母把你保护的很好,不让你知道啊!」

白夜身形一晃,倏地便站在秦放面前,抓起他的後领。

「让你看看你的岁月静好,是用多少人的负重前行换来的!」

说完,白夜一提气,拎着秦放,跃过秦宅朱红色的围墙,朝夜色里奔去!

白夜轻功卓绝,在这城市的屋脊间飞奔,风声飕飕的从秦放耳边扫过,秦放动也不敢动,深怕他一动,白夜一松手,他便死无葬身之地!

来到东市街坊底的某幢小屋,白夜踹开了大门,拖着秦放前行。有一阵阵凄厉的哀哭声隐隐约约传来,却不知道是由哪里传来的。白夜一只细白的纤手抚着墙,想找出暗门,来回摸了好几次,才在角落摸到一个ㄇ字型的缝隙,她将短刀往缝隙插入,朝外一提,墙壁移动了。

那哀嚎声更是清晰,是从暗门後传出来的。

白夜提着秦放朝黑暗走去,朝哀嚎声的方向走去,那哀嚎声太过凄厉,让秦放觉得在那黑暗中似乎有一头妖兽,正在吃人的肉,喝人的血,啃人的骨,鲜血淋漓,毛骨悚然!

他不想去,可是白夜提着他的後领,由不得他,况且,他也不想在这妖女面前示了弱。

走了一段暗廊,慢慢的有光透出来,哀嚎声更是凄厉。

白夜面无表情,一转身,进入了一个内室。

内室里燃着鲛人油做的长明灯,终年不灭。有数名鲛人被用铁链锁在墙上,一些汉子拿着刀,在他们身上一刀一刀凌迟,鲜血淋漓,鲛人们因此哭泣,脏污的地板上却滚动着皎洁的明珠。

还有一些珍珠,正从鲛人们的眼角渗溢出来!

看着浸在鲛人血里的珍珠,冲突的色彩,诡异的画面,秦放几乎忘了呼吸。眼前的画面他只在东市张屠户那里看过,当张屠户在杀猪的时候,整个地面血流河成,猪的肢体和躯干各个部份被铁勾挂在墙上,差不多就是这样!

脑袋一阵剧痛袭来!白夜将他一丢,他脑门直撞墙壁,晕得厉害!

室内空间狭小,不适合施展绫带。白夜从腰上解下她的短刀,冲向那些拿着刀凌迟鲛人的汉子,一刀一个,见血封喉!

那个倒在秦放脚边的,他看过,曾经来家里找父亲,并带来十斛珍珠。他叫父亲主人,是父亲的部下。

白夜走向那些鲛人,砍断他们的铁链,问他们还能走吗?

鲛人们满身是血,狼狈地对白夜千恩万谢。白夜说,临海城离海很近,只要循下水道出了护城河,就能走向海滩。

那些鲛人都是亲友,他们彼此依偎,互相搀扶着走了。

「看见了吗?你家的珍珠就是这样来的。」

白夜居高临下,冷冷地觑着坐倒在地上的秦放。

「就算是这样.......那又.......关你什麽事?那些鲛人是你爹还是你娘?你至於这样就杀我爹娘吗?」

秦放怒道。虽然那些鲛人很惨,他们跟他非亲非故,但白夜可是杀了他爹娘!

「关我什麽事?我也是鲛人。」

白夜扯住秦放衣领道。

「我不杀你,你也不见得活得下去。怎麽样?想找我报仇?也得看你有没有那个能耐。先想办法活下去再来谈!」

说完,白夜将秦放朝墙壁一推,他的头又撞了一下,头昏眼花。

白夜放开他,把他留在当地,白裳猎猎,翩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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