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叫慢慢跟我说？李烨你……
我低下头，眨了眨眼睛，把正在打转的眼泪硬生生收了回去。「好。」我没敢抬头，他笑得太开心，害怕看了之後心里又是一阵刺痛。
「陪为夫洗澡。」他抱起我走向浴池。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酒气，我又不争气地难过起来。
浴池热气蒸腾，遮得我什麽都看不清。
「小娘子，不进来吗？」不知何时，李烨已经靠着池壁，半躺在水里。
「哦……」我应了一声，直直地蹚进池子。
「连衣服都不脱？」他声音突然有点不一样。我有些慌。
雾气太重，看不清他的眼神。
难道生气了？我赶紧低下头去解系带，不料被他捉住手臂。「欸你——」我脚底打滑，一不小心整个人扑到他身上，全身都浸在水里，还呛了一大口。
「咳咳咳……」我站起身，池底好滑，腿又没什麽力气，差点又摔一跤。
衣服湿哒哒地贴在身上，黏糊糊的，跟蛇一般，难受死了。我摸上系带，想赶紧解开。
可是李烨好像更生气了：「别脱，就这样。」
「哦。」我将手放下。难道，又做错事了吗。
李烨心情似乎好了点，招呼我坐到他身上。他下面就那样直直地抵着，双手隔着湿透的布料，从我的锁骨摸到胸，到腰，到臀，最後停留在大腿上。
被他弄得想要了。
可他还没回答我，都有谁碰了他。
嘴唇都咬疼了。
李烨抓起我的双腕搭在他肩膀上。「你猜猜……」他勾起嘴角，「那些女人，都碰我哪儿了？」
可恶！竟敢这麽羞辱我！若是放在平时，早就一鎚子碎了他的肋骨。但是今天只觉得胸闷，手臂也使不上劲。
「那些」女人，原来不止一个啊。
大概，碰了……我不情愿地摸了摸他的脸。他笑了：「再猜。」
那……脖子？「再猜。」
我顺势抚过他的胸和腹，都不对。
又或者都对。
鼻子突然好酸。我停了下来，将手抽走，没胆子再继续下去。
「小娘子，还有一处呢，怎麽不猜了？」
我低头。猜不动了。
按理说是该哭的。可是泪到用时方恨少，大概是在峥王府浪费完了吧。
原来，他只是在被别的女人满足了之後，才会想起我。原来，我被峥王猥亵的时候，他正抱着其他女人在享受。原来，他说守我一人很累，是不得不找姬妾发泄的那种累。
行吧。他作为太子，以後也要纳新人。早点适应适应，免得变成怨妇。
妈的，要是不喜欢他就好了。
我在心里暗骂一句，起身要走，却被他拽住了胳膊。
这麽用力干嘛。疼。
李烨开口了：「你去哪儿？」听他声音，就知道他後槽牙咬得紧紧的。
「回去休息，我困了夫君。」
试图挣脱他的手，结果被掐得更紧。他好像今天特别容易生气。
是因为我没猜对吗？还真是喜欢侮辱我啊，跟以前一样，一点没变。
我想，送他一句「狗东西」并不过分，但是嘴巴却跟被胶水粘住了似的，骂不出来。
妈的，要是不喜欢他就好了！
我盯了他老半天，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嚎得跟玩具被抢的小崽子一样。老子竟然、竟然喜欢你这个下流玩意儿，喜欢到连骂都舍不得骂！
真他妈丢脸！老子不想喜欢你了！
真！他！妈！丢！脸！
「怎麽了？突然就……」李烨怕是被我吓坏了--我用余光瞥了他一眼，还从没见他这麽慌过。
怎麽着，老子才不要喜欢你呢，你慌也没用！我抹了抹眼泪，继续哭，没搭理他。
「鹭鸣！你怎麽了？！」他抓着我的胳膊肘一个劲儿的晃悠。
我怎麽了？你没长眼睛还是没长耳朵？老子在哭啊，伤心啊！
李烨见晃我没用，於是把头埋在我腰间，开始闷闷地央求起来：「你别哭好不好，别哭嘛……」
不一会儿，他抬起头，还是一副慌张的傻样，眼神跟流浪狗似的。
「……我、我是逗你玩的！没人碰我！没人！」
没人？没人。
……
「狗东西！」我大臂一挥，捉着他後脑勺把他头摁倒水里。「咳咳咳！」他挣扎着抬起头，看来呛得不轻。
哼，呛死最好！
他咳了几口水，气顺了，又开始嬉皮笑脸地跟我油：「小娘子别这样！把为夫弄死了，你守活寡去啊？」
不想理他。给爷爬！
「鹭鸣，你别不理我嘛……」
他竟然还敢委屈？我怒了，抬手往他脑门上不断招呼：「就你小子！啊！没事儿就耍我！还在这儿跟我装！」
「求求你别打了！」李烨握住我的手腕，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像是什麽惨遭抛弃的痴情男儿，「小娘子，为夫再也不敢了！饶了我吧！你可千万不能守活寡啊！」
我噗哧一声笑了出来。狗东西，倒是挺会哄人。
「不生气啦？」他一脸期待。
我别过头，懒得理他。
过了几秒，突然感到有人在扒我领口。
「诶你个……」我话刚到嘴边，就被他的嘴唇给堵了回去。
「小娘子既已消气，那就让为夫帮你洗洗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