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願惟君顧 — 十六 她是賊?

正文 願惟君顧 — 十六 她是賊?

按理说,应该……鹭鸣独自一人端坐在书房里,心不在焉地望着窗外。李烨一个时辰前去紫宸殿议事,估计还得一会儿才回来。

今天是第三日,答应好的。

依那女子的脾气,若猜的没错,她一定会来东宫质问。

「贱婢!」书房外,远远传来女子咬牙切齿的咒骂声,还有一众侍女软糯的劝诫:「娘子,切莫动怒……」

砰的一声,房门被人狠命踹开,打在墙上险些跌落。鹭鸣惊恐,抬起头。右相林肱之女林倩妤,正怒火滔天地盯着自己。

她大步奔进书房,後头跟着一众侍女婆子。

鹭鸣刚一开口:「林家娘子……」便被林倩妤拧着胳膊从案几上揪了起来,啪的一声甩在地上,照心口狠命踹了一脚。

林倩妤嫌不解气,抬脚还想再踹,不想被眼疾手快的侍女们拉住:「娘子不可!她是圣上赏的人,再打不得!」

「哼,圣上怎麽会看上你这麽个贱人!」林倩妤对着鹭鸣啐了一口。鹭鸣捂着胸口,疼得连吸气都费力:「林家娘子,鹭鸣与你井水不犯河水,何出此言?」

「好不要脸!自己手脚不乾净,还在这儿装无辜!」她扬起手作势要打,又被侍女们死死拦住。

鹭鸣急忙闪躲到一边,勉强撑起身子,瘫坐在地上瑟瑟发抖:「鹭鸣从未偷过东西,林家娘子何故血口喷人?」

林倩妤鄙夷地瞥了她一眼,双手一甩挣开侍女们,从袖里掏出一个坠子:「好啊,那我问你,这玉坠怎麽会在你房里!?」

「鹭鸣房里,不曾有什麽玉坠!这定是有人诬陷!」鹭鸣颤巍巍地扶墙站起,盯着林倩妤,眼神幽怨,「林家娘子……」

不料,话还没说完就被她扇了一耳光,那坠子也跟着掉在地上,咕噜噜地滚到鹭鸣脚边。

鹭鸣慌忙拾起坠子,仔细掂量了一番:「林家娘子,这、这鹭鸣私下刻的小玩意儿。」她惊愕地抬起头,「你是如何……」

「杀千刀的狗奴婢!还敢狡辩!」林倩妤抬手又给了她一巴掌,破口大骂,「这分明是我亲手为烨哥哥系上的玉坠,我岂能认错?!」

身後的侍女们见她杀气腾腾的样子,纷纷噤声,不敢上前。

「嚯,好热闹啊。」

门口突然传来一个威严的男声。

众人回头望去,只见李烨眉头紧锁地站在门边。後头,高仕垂手侍立,表情微妙。

林倩妤一把夺过鹭鸣手里的坠子,快步奔到李烨面前,冲他娇嗔:「烨哥哥,倩儿这是帮你教训家贼呢!你看……」

她晃了晃手里的坠子,回过头,鄙薄地瞪了鹭鸣一眼,又笑嘻嘻地对李烨邀功:「这贱婢偷了倩儿给你的玉坠,还百般抵赖,是不是该罚?」

说完,她低头看了眼李烨的腰带,底气更足了:「烨哥哥真是粗心!那日倩儿不是嘱咐过,要随身戴着吗?哥哥当时还答应的好好的呢!怎麽现在被那贱婢偷了,也没发现啊?」

贱婢?你说谁贱婢呢?!李烨强忍住想动手的念头。

他冷笑一声,走到书柜旁,伸手掏出个小木盒。

「你说的,可是这个?」他打开盒子,取出个一模一样的玉坠。

林倩妤怔怔地站在原地:「怎麽……」

好戏。

「高某略懂些鉴玉之法,不妨……」高仕默默走到林倩妤身边,示意她交出那坠子。林倩妤木木地摊开手掌。李烨也将手里的坠子递给高仕。

高仕眯起眼,高抬双臂,对着阳光打量了几秒:「倩妤,你送的,可是和田玉啊?」

林倩妤喃喃应答:「正是。」

哎,奇怪。高仕低头叹了口气。

「那,若是被偷了,为何刚才会从太子殿下手里冒出来?」他笑得一脸慈祥,重重地把两个坠子拍在桌上。

「更有趣的是,你手里,怎麽会拿着个石英岩的仿货?」

「那是,那是鹭鸣……见那玉坠精致,私下里偷偷刻的。」方才一言不发的鹭鸣,此刻瑟缩在墙角,声音发颤。

……可以啊你,朱鹭鸣,还会下套了。

「林倩妤,你这是做什麽?」李烨震怒,死死盯住林倩妤,声音低沉地质问道。

「烨哥哥!倩儿、倩儿也是被人骗了!」林倩妤一听,顿时泪光涟涟。

李烨没有搭理她,径直走到鹭鸣身边,弯下腰,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她脸上的指印,见她胸前一片脏污,还捂着胸口,内心又是一沉。

若是能早点回来,也许她就不会被林倩妤伤着。

「好一个被骗了!」李烨恶狠狠地盯着林倩妤:「林家千金的消息,倒是灵通的很呐!」

「殿下,高某还得回宫复命,就先告辞了。」高仕一揖,正准备撤退,却被林倩妤拉住:「高爷爷,帮帮倩儿,可千万别向圣上……」

「倩妤也早些回去吧。」高仕礼貌地抽出衣袖,语气平和:「不然林相知道了,可是会担心的。」

糟了,若是父亲知道……林倩妤虽说冲动,但也不傻,只得悻悻地随高仕出了门。一众侍女婆子见状,也纷纷告退。

书房里顿时只剩鹭鸣和李烨二人。

李烨起身将门窗一一合上,然後立马跑回鹭鸣身边,搀着她坐到书桌旁:「很疼是吗?你先忍忍,里屋有跌打药,我去给你拿!」

鹭鸣笑得一脸灿烂,摇摇头:「就林家娘子这点力道,跟玩儿似的!殿下不必担心……」

「胡闹!」李烨厉声呵斥:「给我好生待着!」

切,明明立了大功,还要被他训。鹭鸣撇撇嘴。

李烨拿着一个小瓷瓶快步走来,伸手就要扒她衣服:「她踹你胸口了吧?给我看看!」

「诶你……流氓!」鹭鸣一把将他的手打开,夺过跌打药,转身就往里屋跑。不料却被李烨扯住,猝不及防,肩膀露了大半截在外头。

她急了:「殿下快松手!男女授受不亲!」

李烨顿时明白了些什麽。

那声「夫君」,只是为了算计我才喊的,对吗。

「什麽授受不亲?咱们都睡一起多久了,你真以为这屋子能关得住事?」他的声线理智了许多。

大概,不能。鹭鸣自知理亏,咬咬牙,乖乖坐到桌边。

李烨将她胸前的系带松开,向下扯了扯襦裙,雪白的上胸一片青紫。他挖出一块药膏,尽量轻柔地涂抹了上去。

但鹭鸣还是忍不住,「嘶」了一声。

「是我对不住你。」

李烨想到她捂着胸口的样子,有些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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