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失落的記憶 — 獵物

正文 失落的記憶 — 獵物

南朱大楼里,那首小步舞曲再次被尹伶伶拉得直响。崔凯文沉静在轻快的旋律里,陷在沙发里欣赏着眼前这个冷如冰的女人,演奏出的乐符与她的表情大相径庭,真是一朵带刺的玫瑰。

「好!」音乐一结束,凯文执着掌声带了一声喝采。

「你的身份被调查的一清二楚,你还有闲情逸致坐在这?」乔伊放下小提琴,坐到将西装穿得一派休闲的凯文面前。

「迟早那些人都会死在我的手里,不急。」

乔伊不着微微的皱了下眉头。死,这是必然的,谁要他们要去查不该查的,本是不该知道的不是吗?她不能为了护着他们,而违背组织里的规矩。

崔凯文补捉到乔伊轻蹙的眉,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道:「你的人我可以考虑不动。看来要麻烦穹风那只猫来催眠了,让他们都不记得就一了百了。」

「随你,那些人跟我都没关系了。」明明是在夏日,乔伊的神情却犹如冬日里没剩多少叶子的树木,苍凉的找不到半点活力。

叮,手机简讯声音像是替乔伊注入了一丝活力,双眼一瞬间变得锐利许多。她看过手机後,拿起电视摇控器按下启动键,电视讯号是连接到远在尹氏大楼里的总经理办公室里,镜头里的尹尚美拿起摆在桌上的信封袋,倒出里头似乎除了文件,还有几张照片。

尹尚美看到照片,像是被火烧到一般,惊吓的将手里的东西抛开,抖动不安的双手抱着双臂,瞪大了双眼,嘴里喃喃自语:「是她,一定是她,她回来了,她回来找我报仇了。啊~。」

尹尚美的尖叫声惊动了办公室外的人,一个女人仓皇的打开门,紧张的问她:「总经理,你怎麽了?」

「出去。没有我吩咐都不要进来。」在秘书出去之前,尹尚美似乎又想到什麽,喊住她:「杨秘书,这封信是什麽人拿来的?」

「是快递送过来的,需要帮你查寄件人是谁吗?」秘书杨淑莉待在尹尚美身边已经五年了,尹尚美随便一个眼神,她就知道要做些什麽。

「要,我要知道寄这封信的是谁。这事不要张扬,你亲自去查。」尹尚美像是要掩盖什麽,慌乱的将照片与文件装进信封袋里,或许是因为过於紧张,愈是想快点装进去,愈是装不进去。

远在视讯端的凯文见她如此惊吓,笑得像是得头彩一般。

「你把我给你的资料寄给她。」崔凯文不是用疑问句,而是用肯定句。那信封里装的是他来A市处理的其中一件事,不是乔伊要求的,而是他自己想要做的,本是该让乔伊亲手去复仇,看在多年朋友的份上,替她省去揭这陈年疮疤的麻烦。

那是一位叫罗仓山的男子惨槽毒打及分屍的照片,而这位罗仓山就是当年在英国强暴尹伶伶的凶手。另外的文件是他当年的出入境纪录,还有帐户里每年由尹尚美汇入款项的纪录,但这些并不能代表什麽,最主要的是罗仓山的自白书,当初由谁指使,如何犯案,由谁接应安排,全都写的清清楚楚。

「我的猎物好惊恐,但这些还不够。」乔伊脸上的笑意并没有传到眼底,她相信这些恐惧都无法超越当初她所承受的那些,虽然穹风早就将她被强暴当时的记忆给抹掉了,但缠了她六年的恐惧记忆却依旧历历在目。

***

夏日深夜里,尹尚美出现在大安区江南寓邸,虽然严城也是住在这寓邸,但今天她来到这并不是来找严城,她将车停在路边,左顾右盼确认四周後,才带上墨镜及帽子掩着容貌下车,匆匆上了十楼。

才刚入门就被人轻轻一推抵在墙上吻了起来,两个年过半百的男女,如同热恋的年轻小伙子般抚摸着对方,过了良久尹尚美才想起今天过来的原因,一把推开搂着自己的男人。

「义德,先等等,我有重要的事。」

「尚美,我刚才吃了药,让我先爱过你,再说其他的事。」严义德拉着她往卧室的方向去。

「你这老不休的,还吃药,是想累死我吗?若是让你老婆只道,还不扒你一层皮。」尹尚美笑得抚媚。

「你说我们多久没见面了。」严义德拉扯着她身上的衣服。

「也才两个星期,那麽想我?」尹尚美见他兴致那麽高昂,半推半就的依着他。

「从认识你开始我没有一天不想要你,你不是一直都知道的吗?」即便是她还是严十封的妻子时,他就常在背地里一次一次的要她,要不是她自己堂哥的老婆,与自己结婚的肯定是她。

「我今天心里慌得很。」尹尚美坐在他身上,替他解开衬杉扣子。

「怎麽了?谁惹得我的女王那麽不开心?」

「罗仓山死了。」

「死了?」严义德迅速的将埋在她胸口的脸抬起,诧异的看着尹尚美,後者咬着唇点了点头。

「可是怎麽我没听我老婆提过他过逝的消息啊。」严义德摇了摇头不相信。

「怕是人死的消息还没人知晓。你看这个。」尹尚美找到落在大门边的背包,抖着手将纸袋递到他面前。

这不看还好,严义德看过後的第一反应是冲到厕所天翻地覆的呕吐。那罗仓山是他老婆的表弟,两人是在学生时代就认识的,两人好到可以用同一个女人,要不是自己的老婆是他的表姐,自己早就帮着他嚐嚐家里面那位的媚劲,至於尹尚美当然也是让他嚐过的,只是这女人不好惹,还是下了药才有办法这麽玩的。

「尹伶伶那贱丫头回来了,这一定是她做的。」尹尚美靠在厕所门边看着她的男人吐得脸色惨白,「你说这该怎麽办?我每年打钱过去给仓山的纪录也被查到了,我该怎麽办?」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别问我,当初我也只是介绍仓山给你认识,主意也不是我出的,犯案也不是我去做的,全都是你自己要把你的算计告诉我的。」严义德仓皇的起身穿衣服,不去理会紧跟在身後的尹尚美。

「你现在是要把这事撇得乾乾清清的吗?」尹尚美紧紧的揪住他的袖子。

「你别把我拖下水。」不管他怎麽甩,也甩不开她的手。

「你以为你可以独善其身吗?看来我得找杜玫君喝茶了。」这下换尹尚美将他狠狠甩开。

「你!」严义德暗道,如果让她去家里闹,这样玫君娘家如果把资金撤回,那日子可不好过了。

「这茶喝下去有什麽後果,你可是比我清楚。」

严义德瞪着眼前的女人,这女人的心狠手辣他比谁都清楚,连自己的亲爹与姐姐都算计,他怎麽会笨到没去想到总有一天也会算计到自己身上,如今还有其他後路可退吗?他长长的叹了口气,无力的摊坐在沙发上。

「你要我怎麽做?」

「义德,我就知道你是对我好的。我怕,我真不知该怎麽办。」尹尚美见他口气软了,依偎在他身上撒娇。

「别怕,还有我在。」

夏日的夜里,闷热的气息,掩着的真心,是步步谋略算计,还是步步落入陷井,谁都看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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