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的日子平凡的过,每天,夏禹弦总是在学习,因为忠班的风气就是如此,但他其实没有这麽热爱读书的个性。
十二月三日这天亦是,但他却希望能有这麽一点不同,因为今天是他的生日。
一早,因为高百妮的徵召下,柴彦尧、夏禹弦和曹尔绘聚在数理集训教室里解着考选部最新公布的高中数学考题,整个早自习都没能休息,甚至还请了公假,直到第一节下课高百妮才放了他们。
柴彦尧被高主任叫去整理资料,只剩他们两个讪讪然走出教室。
因为没有藉口,教室又在隔壁,曹尔绘踏着与他相同大小的脚步走往孝班,但她一直以为夏禹弦不会跟她搭话的⋯⋯
他问:「你知道吧?」
她反问:「什麽?」
夏禹弦停下脚步,就在前楼的一楼楼梯口,睁着圆圆的眼睛看着她,悬悬而望。
前头的曹尔绘也停下脚步,转过头,有些不敢看向他炙热的眼光⋯⋯
忽然,他又说:「其实,我知道你的生日。」
可能就如同他和柴彦尧说的,他这麽聪明,再加以留意,想要知道她的任何情报应该不算困难!
反观这头的曹尔绘一脸错愕,说她不知道是假的,但她根本没想过自己能有替夏禹弦过生日的资格,什麽都没有准备,顺手摸摸口袋,是早上释心薇塞给她的一颗黄金糖,她递了过去,衔着微笑,「生日快乐!」
就因为这颗糖,夏禹弦今天一整天直望着窗外,眼睛勾勾地瞧着隔壁孝班的方向。
资优忠班旁边是男厕,再旁边就是墙壁,说真的,曹尔绘没有什麽机会能经过这里,但他就是这麽盼着⋯⋯
下午第一节下课,孝班要到物理实验室上课,赵旭婉蹦蹦跳跳的跟在曹尔绘身边,一个不小心笔掉在地板,滚向另一边,正是往忠班的方向,曹尔绘笑着跟赵旭婉说:「我去捡。」
似是愿望成真,曹尔绘出现了。
他看着曹尔绘撩着被风吹乱的发尾,在自己的窗前蹲下,西下的阳光照在她的侧脸颊,这个角度的她在夏禹弦眼里居然美的不可方物。
「曹尔绘——」莫名欣喜,夏禹弦直接把头伸向窗外,大声疾呼着,当她望过来时,更是热情地朝她挥手,「是我!」
捡起笔,她才看往声音来源的方向,是夏禹弦,展开甜甜的笑脸,正大力的挥动着手。
好奇的赵旭婉凑过来,问:「尔绘,他是谁啊?」
瞬间有些不好意思,他这麽大动作,现在忠班里头的同学全都看了过来,曹尔绘拉着赵旭婉低头走往楼梯,没有回应来自夏禹弦的善意。
但在当天的数理竞赛集训班中,曹尔绘终於愿意主动来和他说话了。
虽然晚上时男生宿舍二零二寝室集体替夏禹弦过了生日,但对他来说,今年最令他开心的事,就是与曹尔绘成了朋友,并且拥有交谈的勇气。
这个休假日,考选部再度公布了新的数学考题,高百妮等不及周一,这日一早拿着考卷就去找曹尔绘,又因公务在身没空去找夏禹弦和柴彦尧,顾而交托给曹尔绘,让她帮忙转交。
这个不难,反正宿舍也不能随便进去,要转交东西只能放在一楼舍监那里,她做的到。
「舍监叔叔你好,我是二年孝班的曹尔绘,这份资料是数学系高主任要我转交给二年忠班的柴彦尧和夏禹弦,我放这里了,谢谢。」
「等一下——」原本窝在电视机前看台语剧的舍监叔叔探出了头,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眼镜,「同学,你说这份资料是谁要你转交的?」
曹尔绘微笑,「数学系高主任。」
「不,她怎麽难搞,你别把她的东西放我这里,到时候又要骂我了!」
快速翻找了出入登记名册,完成按照程序走,连同笔一起摆到曹尔绘面前,只见她的眼睛渐渐越睁越大⋯⋯
「你签个名,自己拿上去给他们吧!」
曹尔绘咽了咽口水,有些不敢相信,用食指比着自己,「我?」
一脸理所当然的舍监叔叔看着她,重重的点了头,「嗯,你!」
这番话犹如天打雷劈、轰雷掣电、五雷轰顶,可又无法反驳,最後,曹尔绘瑟瑟地在上头签了名,硬着头皮走进了男生宿舍。
要知道,男生宿舍就犹如男生厕所一般的地域,言简意赅地来说,就是里面只会有男生,对於曹尔绘来说,这里是多麽可怕的地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