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去洗澡，这件睡衣我上网看到特价顺便买得。」柯老师拿出一件水蓝色的睡衣，一看就知道价格不斐，标签上头的英文大写M，是纯棉材质的睡衣，光是这个牌子家里就有好几件，自从得知对奇异果过敏发作，妈妈在买衣服时，很注重衣服的质料，尽管布料单薄要高达上千，她也毫不吝啬花钱。
「刚好睡衣没洗。」我接过手，快步走到浴室。
「等等，允蔚左边那间。」
我揉了撞到门把的额头，拐个弯走到隔壁间的厕所去。
小心翼翼避开手臂上的伤口抹肥皂，慢条斯理将身体洗净，换上舒服的新睡衣，大小刚刚好，正好跟我身形吻合，想必是魏禹旭买给我，昨晚睡着时，他偷去房间翻着我的行李箱。
「过来坐一下。」都十点柯老师还不回家。
洗完澡後心情也舒畅许多，我乖乖坐在沙发上，倒是想听听有什麽话好说。
「不要这样对禹旭。」她殷切恳求我，只差没有跪在地上求我。
「我怎样了？欺负你男友心疼了。」双手插着腰高傲看着她。
「禹旭真的对你很好，比我还好，有时我差点吃醋，要不是知道你们是亲戚关系，我对你可没耐心。」
「怎麽证明他对我好？你要我相信曾经骗过我的人？」绝对不可能，我莫允蔚不是傻子。
柯老师说，魏禹旭并不是因为爱情才选择松仑高中就职，以他的成绩及能力，可以去全台第前三志愿的帝心高中，全是为了要就近照顾我，因为我总不跟父母说学校发生的事情，他们很怕我会出事。
不可否认，他比任何一个老师关心我，即便知道我的谎言，却装作不知道，配合我演戏，这是我无法讨厌他的原因。
隔天起床，桌上摆着两人份的土司夹蛋。
其中一份是我的吗？
还是成年男人胃口大，需要吃到两份早餐。
「小蔚，要吃什麽我买给你。」他拿起皮夹问。
「桌上不是有吐司，为什麽还要浪费时间买吗？」我不解看着他，直接端着桌上另一盘没被动过的吐司。
「好，快吃。」他感动落泪，都将吐司给浸湿。
我打算试着好好跟他相处，反正现在亲人也只有他。
看着他痛哭我快要笑死，只不过吃他准备的早餐有那麽夸张吗？
「你在不准备上学要迟到。」我都吃完，还去房间换上制服，他手里还有三分之一的吐司还没吃完。
「等我，我擦个嘴巴就走。」他将剩下一大口塞进嘴里，灌上一口咖啡吞下。
我边跟小狗玩边等他，偷偷观察他的行为。
「魏禹旭是好人对吧？我可以相信他吧？」我喃喃对小狗说，牠舔祗我手指撒娇，彷佛在替主人说话。
「小蔚领子没拉好。」他顺着我衣襟，「所以原谅我了？」
「暂时，别高兴太早，我没打算原谅你姊，除非你们说清楚我生母的事。」
「我太开心了，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他兴奋抱住我，似乎没听见我後面说的话。
小狗对着我们转圈圈，愉悦摇着尾巴。
☆
「我都看到了，跟魏老师手牵手上学耶。」孙齐扬咬着面包八卦问。
「舅舅牵侄女的手有问题吗？」我不满他这样说，好像我跟魏禹旭没血缘关系就不能牵手。
「当然行呀，只是昨晚吵那麽凶，让我看到不一样的允蔚。」他咬碎面包後，撑着脸颊上下打量我。
「所以你对我感到失望，你讨厌我了吗？」昨晚有点失控，甚至忘记还有孙齐扬这位客人的存在。
「阿扬才不会讨厌你，我也很喜欢你，允蔚。」叶宇澄放下书包，将刚买好的柳橙汁递给我。
「啊……我好像没有零钱。」
「朋友间哪需要计较，刚好买一送一，你也喜欢喝，总比随便送人好。」叶宇澄贴心替我打开。
我毫不客气喝，今天感觉是很好的一天，跟魏禹旭和好，又拿到免钱的饮料。
「你怎麽不给我喝？」韩釉熙放下书包，走过来追问。
「允蔚喜欢喝，你又不喝这种酸酸的果汁多浪费。」
「你不知道我的心意吗？只要是你给连大便我都敢吃。」韩釉熙撑起大眼，她没因生气而离开位子。
叶宇澄为了冷落她开始跟我们有一搭没一搭聊天，她根本接不上话，只能乾瞪眼。
「果汁都滴到嘴边啦。」叶宇澄指着我嘴角。
我伸出舌头向左向右舔问，「掉了吗？」
「哎呀，就那里啊。」他笑咪咪拿着桌上面纸往我嘴边擦，脸颊露出罕见的红晕。
孙齐扬早他一步用制服的袖口擦过，「我来擦比较快。」
他像是欣赏一幅艺术品般，被袖口遮住的手指，细细描绘我的唇形，来回摸擦好几遍，轻易能感受到他指间透过制服传来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