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来了……
「谁记得上周作业写到哪吗？」魏老师双眼直勾勾盯着我。
「莫允蔚快回答，不要浪费时间。」坐在讲台前面的韩釉熙转过头特别提醒我。
我花几秒翻了联络簿一下，「二十五页的选择题。」
「谢谢。」他愉悦大笑，继续替大家订正正确答案。
魏禹旭老师对我过度的关照，引起些同学的不满，例如身为班长的韩釉熙却很少被叫到，每次我被叫到，只要慢一秒回答，她都瞋怒瞪向我。
又不是我愿意被老师点到。
「你做了什麽事？他怎麽一直当你？」孙齐扬好奇问。
「嘿嘿，阿扬你刚没听到厕所女生说得话吗？」叶宇澄笑嘻嘻一副要吊人胃口问道。
「她们说了我什麽？」很少女生会批评我，因为个性太不讨喜，她们宁愿远离，但真的需要分组还是会找上我，谁叫我成绩好，一群现实的人。
人家说学生很单纯，我倒不这麽认为，学校如同一个小型的社会，总是聚在一起聊天的朋友，不见得真的是朋友，因为谁的成绩好，又或是因为谁家世好，能交换到些许利益，才会成为表面上无话不说的朋友，想必这群人未来出社会，就是难搞的同事。
「你跟魏老师的关系不单纯。」叶宇澄暧昧的神情上下打量我。
「什麽啦，人家都有女友了。」真是好笑，老师对我就暗地里说我坏话。
国中时我也曾遇过对我特别好的老师，还不是因为我成绩好，他们想请我帮忙改作业，偶尔请我喝杯饮料或是送送文具用品当作道谢。
这有什麽好八卦呀。
「谁啊？」孙齐扬一副兴致缺缺模样，却勾起他的好奇。
「柯雁如老师，我亲眼看到两人约会，他们在办公室常常会聊天。」
「那他没有理由对你好？」
「大抵就是我成绩好，希望帮忙什麽吧。」我耸耸肩，不以为意的说。
「照理来说，应该是找班长韩釉熙才对，你没有担任小老师及干部耶。」叶宇澄一语道破。
「随便，反正我才不在乎呢。」喝着早上去商店买得柳橙汁。
叶宇澄忽然盯着柳橙汁沉思一会，久久没说话，回自己位子上。
☆
「今天好晚回来，小蔚快去换衣服。」妈妈推我到房间。
明明比平常早了十分钟回来，她还真是奇怪。
我像往常一样，在厕所悠哉洗澡洗头，换上卡通睡衣，并听见爸爸回来的声音，从房间走了出来。
爸爸没有卸下一身拘谨的西装，「小蔚，你要穿这样出门？我们要去餐厅吃饭耶。」
「吃什麽饭？」我撇过餐厅及厨房乾净俐落的样子，一个盘子也没有。
「今天是你妈生日，前几天不是有说要去外面吃饭？」
「喔。」我淡然的说，怎麽没有印象。
「小蔚，妈帮你拿去年送你的洋装给你。」她手里拎着黄色的小洋装，跟她身上穿得如出一辙。
「不要，今天想要穿蓝色。」我抢过，放回房间，重新从抽屉拿出别件洋装。
为什麽要强迫我们穿母女装？
气呼呼将黄色洋装给捏皱，塞进衣柜最底层。
让身体埋在被窝里，如果可以我真想拿东西塞在鼻孔里，只要我死了这一切就能解脱。
不需要昧着良心喊她妈妈。
我想要的是真正的妈妈，而不是给予我假的爱。
「小蔚，快点出来。」爸爸激动在门口敲门，没多久他拿着房间的钥匙打开，掀起我身上的棉被。
「爸我今天好累，可不可以在家吃饭庆祝就好？」我撒娇的说，他一向最疼我。
「小蔚要听话，你妈为了今天从早去美容院做Spa，订了难订的餐厅，怎样都要去。」
「不然你们去就好，我待会吃泡面就好。」生日了不起，要全家的人都得配合她。
「莫允蔚，你给我去。」除了骂人之外，爸爸从不会喊我全名，为了那个妈妈他竟然对我动粗口。
「我说过很累，不能改天吗？」我顶嘴着。
「现在不管你心情怎样，今天拖也要把你拖去，想要穿睡衣就穿，反正丢人的是你。」他冷酷瞪着我，一手捉着我的肩粗鲁拖着离开。
「老公，小蔚会受伤。」
「她就是得去，今天是妈妈的生日，做女儿怎麽能不去庆祝。」爸爸没有因为妈妈的求情心软，费力将我推到玄关上，替我穿上凉鞋，继续拉着我离开家门。
我死命抓住门把的墙壁，努力跟他抗衡，饿着肚子没几秒手指因为外力从墙上滑落，指尖还有墙角的红色刮痕，只能眼睁睁被拎到车内。
因为要开车，变成妈妈抱住我，早知道这样我就乖乖走下去。
身上充满她的气息，看来回家得重新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