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又如何?」她停住脚步,淡笑一声却没否认。
「不错。本君已经不知有多久没和人这样说话了,转过来,本君有物件要赠予你。」羿晨轻笑,那极为清俊的面容上染上几分开朗。
凝嬿也真转过了身子,可却不是要领他给的物件。
「呵。我凝嬿不收。」她高傲的气质和那倔强的脾性他都看在眼里,可他却并无加以斥责或重罚她,反倒是笑得更深。
「本君可真是好奇,就你这个性子,要如何在这天界存活下去?」他向她走近,脸上虽是笑着可眉眼间却尽是冷漠,让她真真是猜不到他究竟在玩什麽把戏。
「这是凝嬿自己的事,无须师兄担心,凝嬿承受不起。」她向後退了几步,朝他拱手作了个揖,再次转过身准备下山。
羿晨歛起笑,看着那抹水蓝色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再低下头凝视掌心已被捂热的玉镯,喃喃道:「果真是没白费这份心,你终究会需要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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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错了错了都错了,我怎麽就那麽冲动呢!这下可惨了,头一回见面就把关系弄得这麽僵,以後还怎麽面对师兄啊?」
下山之後,凝嬿越回想便越觉得自己太过莽撞,不过就是遇到一个看上去有些难相处的男子,情急之下居然把云竹前阵子教与她的天界礼仪都抛在脑後了。
「不若明日再上山一趟道个歉好了,凝嬿啊凝嬿,可不能再出错了!」
凝嬿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订下计画後便把心思摆回眼前一大片白色彼岸花身上,据说红色的彼岸花就开在黄泉路边,世人为其塑造了许多悲伤的传说,天上的神仙们有些听了是嗤之以鼻,有些倒信以为真,最後彼岸花在天界是越发罕见,因此前阵子她偶然发现此处有一大片彼岸花时,心里是又惊讶又欢喜。
她漫步在花海当中,眼前一整片连绵的彼岸花,白茫茫的有如朵朵仙云,彷佛她就置身於云海当中,优游自在的感觉让她忍不住绽开笑颜。
只是这才笑没多久,她便看见有些彼岸花已然枯萎,残颓的凋零在泥土中,见状她歛起笑容,皱起眉头,手拈诀想要让它起死回生,奈何试了几回终不见改变。
「奇怪了,虽说我才刚飞升成仙灵力比不得上仙上神,可总不至於连一朵小花都救不回来吧?」凝嬿眉头蹙得更紧,有些疑惑的看着自己方才拈诀的手,思索着问题究竟出在何方。
不料一道爽朗的男声打断了她的思考,一句带着些许戏谑与好奇的问话便劈在她头上。
「你是哪来的仙子呀?站在这花海中,所有花都得黯然失色了。」
她抬头正巧对上来人的双眸,那双眼只能用意气风发来形容,她柳眉微蹙有些戒备的打量着眼前男子,不知为何她总觉得眼前这人并不是寻常仙人。
「你是何人?」
男子听出她语气中的警戒,微微一笑道:「仙子这就不对了,方才是我先问你的,应当是你先回答我才对。」
凝嬿有些犹豫不知究竟该不该将自己的仙名告诉他,打上天界以来她便专心苦练,一心致志於提升灵力好能够独当一面,却也因此一个朋友都没交,这第一次有人这麽问她的名字让她不知到底是好是坏。
男子见她这般犹疑,笑意更深,目光正好触及她手中握着的那朵已萎的彼岸花,温柔道:「仙子想必是想让这花起死回生吧?不若这样,若是我能让它重新绽放,仙子便告诉我你的仙名可好?」
未等凝嬿答覆,他便拈诀朝着那朵花施法,顷刻间那彼岸花便腾起在半空中逐渐从枯萎转至盛放的模样,一旁的凝嬿睁大了眼不敢相信为何自己方才屡试屡败的法术到了他手里便轻易的成功了。
「喏,还给你。」
凝嬿愣愣的伸手接过那朵花,抬眸望着他的脸缓缓道:「小仙名唤凝嬿,不知阁下仙名是?」
就方才那番表现,凝嬿更加肯定眼前这人肯定不简单,用字遣词那都得小心些,否则一不小心得罪了那她在天界也不用混了。
得到凝嬿的回覆後,男子展颜一笑:「凝嬿,倒是一个挺美的名字。在下不过就是一个……植花栽木的散仙罢了,方才那法术实在算不得什麽,这植花栽木嘛最看重的便是天候了,唤我阿天就行。」
凝嬿虽察觉出他并不想交代自己的真名,但还是压下心中的疑问只点了点头。
「凝嬿仙子可是会常来此处?」
「若是修练得了闲便会来。」
「那之後我能再来这儿找你玩吗?」
她见他脸上灿烂的微笑,也跟着微微笑起来,或许这就是有朋友的感觉吧?她埋头修练许久,都未曾与同龄的人打过交道,又因个性冷僻了些导致许多仙子都不愿与她接近,如今却有一人主动上前要与她交朋友她是再欢喜不过的了。
「当然可以。」
只是她从未料过,这位朋友根本不是一介散仙,而是当今天界太子──苍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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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凝嬿再度登上元山想要去给师兄道个歉,肆影告诉她虽说羿晨已出关,但是按照以前的惯例,他每每都要在那山顶静坐个三、四天才会下山,趁着他还没下山前她得赶紧上山去赔个礼。
只是尚未爬到山腰处她便察觉四周的情况有些不对劲,她总觉得有许多双眼睛躲在周遭的树木草丛後狠狠盯着她,可每每她转过头查探一切却又平凡无奇,就像都只是她的幻觉似的。
这频频让她感到不安烦躁的谜团终於在她走到半山腰处的一条小河时显露真相,正当她准备弯下腰取一瓢水来饮之时,身後猛然有庞大的炙热气息朝她袭击而来,她登时拔出随身佩剑向右一闪,只见原本她所站之处已被烈火灼烧成一块焦土。
她眯起双眸冷冷盯着眼前的妖兽,再瞥了一眼牠身後跟着的一群跟班,在脑子里找过一轮才想到这应该就是传说中行踪不定的赤焰虎,书中记载牠们乃是火系妖兽中的上阶妖兽,就算是水神那等专修水系术法的大神仙光靠灵力相斗也得耗上半个时辰,更别提她这个刚飞升不久的小仙。
「小凝嬿,若是在外头遇到了你一看就打不过的大怪物要如何是好?」云竹挑起眉头等待她的回覆。
她沉思了一会,迟疑开口:「找师娘?」
云竹眼角抽了抽,笑了一声道:「错!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无论如何呀跑就对了!跑完再找师娘,不对,找你师父去。」
凝嬿望着眼前愈发逼近的赤焰虎,吞了一口口水,立即拔腿就跑,足尖点地飞起越过旁边的小河,回过身手一挥立起了一道水幕阻挡了那群想扑过来的赤焰虎。
接着她头也不回的狂奔,并在心底暗骂这座山该死的禁制,让她不能用轻功逃跑,只能靠战力单薄的两条腿。
她边跑边在沿途设下数道冰柱,希望在她找到救兵或者藏身处前暂时先摆脱那些猛兽的追击。孰料她始终想得太过天真,即使再苦埋修练仍旧改变不了她只是个飞升天界不过三月有余的小仙的事实,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她便身陷赤焰虎围成的困境里。
从齿牙间窜出的低吼声一下一下的挑着她的神经,她深吸了一口气执起手中佩剑直往领头的虎王刺去,不出她所料一旁的跟班们尽数往她跃来,唯独虎王不为所动,她剑锋一转向下刺入地面,借力跃至虎王身後并双手释出数道冰锥刺入虎王的背部。
虎王没料到凝嬿竟会这般出招,怒吼一声转过身吐出灼灼赤焰,几番周旋折腾下,她虽是撂倒了几只跟班,可已是伤痕累累,一袭水蓝纱裙早被鲜血染红,狼狈不堪。
她已耗尽所有灵力,满身伤传来的疼痛被疲惫盖过,眼皮也越发沉重让她几欲晕眩,然而眼前的虎王和後头两三只赤焰虎却依然不打算放过她。
她疲累到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望着那道利爪向她挥来的刹那心里只觉好笑,好歹她也是肆影帝君的徒弟却轻易死在妖兽手里,要是传出去简直要让帝君颜面扫地了吧?
却不想正当利爪要触到她肌肤之时,一道白光挡在她身前,弹指间虎王和後头的赤焰虎竟已伤重倒地,见状她心下虽极为震惊并好奇究竟是何人所为,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在她晕过去之前只看见了远方有一白衣男子缓步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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