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娜走进电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红印的轮廓留在她洁白的脸上，还滚烫着。
再怎麽滚烫，也没有她满腔沸腾的怒火滚烫。
她的世界很纯粹，只有喜欢跟讨厌两种；喜欢的人值得拥有她所有的好，讨厌的人只配得到她的火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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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娜走向病房外的袁沂璐。
「唐娜！你的脸…」袁沂璐和唐娜打招呼，看见她一边脸颊上的指印。
「没事，碰到个脑子进水的人。」唐娜想着赖可乔那张脸，心里就来气。
袁沂璐听莫茜说过唐娜的喜怒分明，不难猜到她遇到了烦心事，但很难想像热情的唐娜和别人起冲突的样子。
「…我白天做了些饼乾，一起吃吧！」唐娜对袁沂璐笑着说道；唐娜喜怒分明、爱恨也是。袁沂璐是莫茜的闺蜜之一，而她也喜欢袁沂璐的鬼灵精怪和直性子，和自己有几分相似。
「喔！好呀！」袁沂璐见唐娜重拾笑容，也对她笑了笑。
「有红茶味跟碎坚果的。」唐娜打开饼乾盒，让袁沂璐自己挑。
袁沂璐之前吃过几次莫茜带回宿舍的面包，她对唐娜的手艺印象一直很好；她拿了片红茶味的，口感酥脆、茶香扑鼻。
「…你手艺真的很好，我要是跟茜仔一样每天去咖啡馆，肯定肥死！」袁沂璐笑得合不拢嘴，一手拿着饼乾，一手悬在下面、防着饼乾屑掉到地上。
「是吗？你喜欢吃就好！」唐娜开心地回覆，顺手拿了片碎坚果的放进嘴里。
「…你要去辰南翌那边休息一下吗？」唐娜问道，把饼乾盒放在腿上。
「嗯…傍晚时，护士跟我说莫茜的小阿姨晚上会到，我想说等她来了再去休息。」袁沂璐回覆，看着病房里的莫茜。
「但是不知道为什麽现在还没到。」她看了看手上的表，已经快一点了。
唐娜看了看时间：「应该明天才会来。」
袁沂璐不解唐娜为甚麽这麽说，一脸疑惑。
「茜茜的小阿姨…不太友善。」唐娜犹豫了一下，用着比较保守的说法解释。
莫茜进孤儿院後，几乎没有再和卓丝联络，莫茜也不曾和袁沂璐提过；知道卓丝和莫茜之间的，只有少少几个人。
「是吗？但至少是亲戚…」袁沂璐没有见过卓丝，不太能理解唐娜口中的不友善。
「有些人还不如没有血缘关系，可能还比较好。」唐娜缓缓说道；回想着当年卓丝对幼时莫茜的恶劣嘴脸，那时的她和汤旻都无能为力。
现在的她们，还是得看卓丝的脸色，还是那麽渺小。
「嗯…」袁沂璐见唐娜想事情想得入神，便没有很大的反应。
秦昇双手插在口袋里，从厕所的方向走回来，看到正在打哈欠的袁沂璐和吃着饼乾的唐娜。
「困了就去找阿洛，让他帮你找个休息室睡一下。」秦昇在袁沂璐一旁的椅子坐下。
「…啊嗯，我去辰南翌那边睡一下就好。」袁沂璐打完哈欠，没个好声好气地回覆；比起秦昇，袁沂璐觉得辰南翌好相处多了。
「你一个女生随便说要去别的男人那里睡觉，有没有点矜持？」秦昇双手撑在大腿上，照着袁沂璐的口气回话。
「啧，那你情圣有良知吗？」袁沂璐双臂环胸，翻了个白眼。
「…我管你要滚去哪，睡饱了再滚回来。」秦昇瞥了她一眼，心想着『这袁沂璐讲话跟吃了炸药一样，亏阿洛喜欢；阿洛不是个白痴，就是个抖M』。
他想了想，还是收回後面那句话吧！自己也喜欢讨莫茜骂，这不是也怼到自己了？
秦昇在心里抽了自己一下，多嘴。
「啊嗯…唐娜，既然茜仔的小阿姨明天才来，那我去睡会儿啊！」袁沂璐又打了个哈欠，眼角挤出了点困意。
「嗯，你去睡吧！有事我再打给你！」唐娜向起身的袁沂璐说道。
袁沂璐点点头，背着单肩包走向电梯口。
袁沂璐离开後，剩下素昧平生的秦昇和唐娜；中间隔了一个空位，显得格外生疏。
秦昇从刚才的对话得知莫茜的小阿姨明天才会到；但从袁沂璐的口吻说来，像是今天就该到的。
「小茜的小阿姨明天才会到吗？」秦昇主动和唐娜说话，语气平和。
「嗯。这个时间看来应该是。」唐娜咬着饼乾，凝望病房，没有正视他。
唐娜对秦昇的印象不怎麽好，但她不像汤旻那样害怕他；既然没那麽喜欢，她也懒得主动迎合。
「为什麽这麽说？」秦昇不解地问。
「你明天如果见到她，就知道为什麽了。」唐娜凝视病房的双眼无神，又咬了口饼乾。
唐娜说的，和老医生说的话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秦昇不禁想到：『难道跟小茜的小阿姨有关？』；他看唐娜的样子有些冷漠，可能不会像汤旻一样轻易地向他说些什麽。
他们沉默不语，只有两个人的走廊一片死寂。
秦昇靠在椅背上，拿出手机；辰南翌和莫茜的事在学校里闹得沸沸扬扬，谣言四起。
莫茜、辰南翌、秦昇变成了多罗蒂亚里的热门搜寻。
所有人雾里看花，都认为这是一场三角恋；支持秦昇、支持辰南翌的派别互相较劲，也有谩骂莫茜水性杨花的传言。
秦昇眉头一皱，起身走到一边打了通电话。
唐娜看他从眼前经过，没有多留意；她把饼乾盒阖上，拿出了汤旻回家前交给她的那条项链。
她把莫茜的项链握在手心。
唐娜看着项链，发呆许久；余光瞥见两位护士和一位女医生匆忙地走进莫茜的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