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义》
第五十一话、冒牌货危机
闲话说完，菱和滕夏竹开始冲刺。
但冲到一半，滕夏竹就看见某黑袍掉队了。
「你怎麽了？」滕夏竹立刻掉头回去找菱。
菱蹲在地上，什麽话都没回应。
滕夏竹这才发现她脸上冒着冷汗，连地上的影子都在晃动。
菱又蹲了半晌，呼了一口气，站了起来。
就只是露出那一下子的疲态，浅橘发女性眨眼间变回原本轻松的模样。
但滕夏竹眼尖的发现，地上的影子仍然像是力量不稳的在晃动。
「你怎麽了？」滕夏竹关心的重述一开始的问句。
「一切都很好。」菱勾起笑。
「那地上的影子是怎麽回事？」
菱低下头，笑脸垮了下来。
「喔⋯⋯」她不耐烦的抓抓头。「这状况影子不好控制呀。」
说着，底下的影子缩回到只剩下原先的一半。
抬起头，小学弟还在等解释。
「我刚刚被卑留罗混蛋下药了。」菱咋了声。「体力和力量被药效抑制。虽然刚刚休息了很久，差不多恢复了，但还是有些影响。」
滕夏竹愣了一下，才意识到菱指的是卑留罗恶鬼王。「大姊你和他有什麽仇啊？」
「我能相信你吗？」菱露出淡淡的微笑。
「欸⋯⋯」她接的太过自然，让滕夏竹有点反应不过来。
「我能信任你吗？」菱又重述一次，这次把「相信」改成「信任」。
滕夏竹一下子回过神，连忙点点头。
菱又注视了他一会儿，突然迈开步伐。
「欸？」滕夏竹又愣住。
「跟上来啊！学弟！」菱喊道。
蓝发少年连忙追上她。
走了几分钟，清澈如银铃的声音从前头传来：
「守世界曾经拥有一座与世隔绝的小镇。」
「小镇里的人们自给自足、过的相当快乐，这是一个没有法术的世界，镇上的人们也都是普通人类，仅有少许的能力者。」
「就在某一天，两名伤重的夜妖精闯入了小镇，其中一名夜妖精很快就死了，活着的则是生了一个女孩。女孩有着白皙的皮肤及异於妖精的圆耳朵，她是四分之三的夜妖精、四分之一的人类，而且是个影鬼能力者。」
「九岁开始，女孩加入小镇的自卫队，跟着自卫队队长学习如何保护小镇以及守世界的知识，她最大的愿望，就是像个一般人，平平淡淡的生活，直到最终死亡。」
「十二岁的某一天黄昏，鬼族突然出现。他们来的措手不及，小镇居民一个一个被杀。」
「女孩的同学、女孩的邻居、女孩的母亲通通变成脚边的屍骸，而师父也因为救她和几个孩子而牺牲了性命。」
「女孩努力抵抗，奋战到再也起不来，但危机还没有结束。」
「有位壮硕的男人站到她前面，邀约她是否加入鬼族。」
「女孩用尽最後的力气，将影子缠住他的脚，用力绞断。」
「男人大怒，刀准备砍在女孩身上，但他没有机会了，即使赶到的黑袍挡住了。」
「於是，女孩活了下去。」
声音不再传来。
滕夏竹知道，那个「女孩」大概指的就是菱自己。
滕夏竹咳了一下，决定转移话题。「对了，菱大姊你认识辅长吗？」
也在此时，他终於看见菱的表情——没有表情。
「辅长？」菱一秒变回以往的调调。「喔，你说伊维啊？岂止认识，我连他祖宗一百八十代都背的出来！」
「竟然这麽熟。」不过祖宗一百八十代是什麽鬼！
「在职务以外，伊维是个很好心的人呢。」似乎是想到什麽事，菱勾起微笑。「来这边前他还特别跟我说照顾好学弟妹。」
「辅长会做这种事啊⋯⋯」滕夏竹还没忘记伊维尔在别人内脏上绣花的事情，难怪菱特别加了一句「职务之外」。
「嗯⋯⋯闲话先到这边吧。」菱突然在脸上抹了一下，再往滕夏竹脸上一拍。
菱的浅橘发变成橘色、双眼变成紫色、面容变化成原先不太起眼的模样，滕夏竹则是头发和眼睛都变回黑色。
「锵锵～目的地到啦～」
菱指向眼前的某一处介绍道。
但滕夏竹看到的是一块空地，还有背景。
转向菱，求解。
「好啦其实我也是随便乱指的。」菱伸出的那只手向前一抹，同时口中念念有词。
不一会儿，一栋建筑物矗立在眼前，门刚好在他们触手可及之处。
菱看了看，皱起眉，抽出一张符纸往门上贴，口中小声而快速的继续念着。
这次符纸消失不见。
「妈的。」
啊，大姊飙脏话了⋯⋯滕夏竹默默想道。「⋯⋯这是什麽？」
「多重隐藏结界外加幻术，传说中进不去出得来的超级牢固版。现在这栋还不是真的，得继续像拆礼物一样拆下去。」菱啧了声。「设置这个的绝对是黑袍。」
「墨禹？」滕夏竹第一个想到他的好友。
「不是，那家伙没有跟着群体，而且他是战斗型黑袍。」菱说着又拿出一张符，重复一次刚才的动作。「⋯⋯算了，我让待在里面的影子跟他们的沟通一下。」
滕夏竹看菱闭上眼睛，露出专注的神情。
不一会儿，她睁开双眼。
「刚好他们现在守夜的是⋯⋯」菱掐掉尾句，突然伸手翻起影子，猛一缩拳。
「真是够了，连真与假都分不出来吗。」菱勾起凶狠的笑容，但额角却冒出冷汗。
滕夏竹往影子卷的方向看去，发现被卷起的是一把银蓝色长剑。
再往前的地方，没人⋯⋯更正、有名黑长发的少女。
「锺离？」滕夏竹认出来了。
锺离音没说话，只是张开手。
那把剑立刻摆脱黑影，回到她手中。
黑影如此没力⋯⋯滕夏竹望向菱，对方却只是一贯的笑容。
「你怎麽了。」意外的，锺离音没有继续攻击，而是先吐出关心的语句。
「就不怕我们是假的吗。」菱挑衅道。
「假的并不会冒冷汗，更不会逞强。」锺离音观察入微，淡淡的回应。「里面嘉尔已经在肃清了。」
「意思是可以进去了吗？」菱顺水推舟的转换话题。
「等肃清完。嘉尔会开门。」锺离音说道。
「里面有谁？」看见锺离音大概能猜出他们会合的滕夏竹问。
「你们那边那几个，还有安天的海、灰烬的雷安、凛夏学姊。」锺离音据实以告。
「哇靠两名黑袍！」自己明明也是黑袍的菱感叹。
锺离音没管菱的废话，只是盯着滕夏竹的脸瞧。
「封印不见了，很好。」就当滕夏竹要问为什麽盯着自己时，锺离音点点头。
「你知道？」滕夏竹讶然。
「我对封印很敏感。」锺离音再次点头。「里面的阿滕，封印不见但也没有施展法术，有问题。」
「那为什麽现在才在肃清？」滕夏竹挑挑眉。
「你之前身上的封印不太明显，没有面对面很难发现。」锺离音解释。
「原来如此。」这次换滕夏竹点点头。
此时原先墙壁的位置出现一扇门，两道身影从里头窜出。
「啊？冒牌我也在里面吗？」眼尖的菱看清其中一道身影。
「锺离！追！」
较那两道身影晚的嘉尔用没握长鞭的手指向其中一道身影。
「知道！」不知何时束起高马尾的锺离音提剑而出。
银蓝色的光芒一瞬间闪过。
「那光是⋯⋯」滕夏竹没漏看那一闪而过的光芒。
过了一会儿，都没有回应。
「菱大姊？」滕夏竹转头，发现菱陷入沉思。
「欸？」菱霍然回过神。「喔，我在想冒牌的事情。」
「不就是幻影吗？」滕夏竹道出他们最初就推测出的事情。
「不，当初蜜莉丝．法隆不就识破了幻影吗，这对黑袍来讲应该不难。但为什麽，三个黑袍都没有发现你与我是假货？」菱支着下颔，喃喃道。「这根本不合常理⋯⋯不，如果是我想的那样，那问题就出在我们这些黑袍根本没有把这个东西放在眼里⋯⋯这是公会不会有的东西⋯⋯」
倏然，她的手放下了。
「阿滕，你进去看看其他人有没有事。」她说，脸色十分难看。「我去帮嘉尔他们。」
「但他们很强耶。」滕夏竹觉得自己对那对搭档很有把握。
「快去。」菱命令道。
看菱脸色不对，滕夏竹也就照办。
等到滕夏竹真的消失在视线范围，菱才缓缓吐了口气。
「如果没猜错的话⋯⋯」她伸出手，一把黄色为边、中心绿色的长剑落入手中。
「冒牌货压根不是什麽幻影，而是比它更危险的人造人啊⋯⋯」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