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颜,你母亲⋯⋯姓米瓦吗?」
赖玮呈问这句时,墨颜第一时间竟是勾起笑。
「不是,我母亲姓褚。」她回答。「我哥的母亲,姓燕。」
「你们是同父异母?」意识到话中的含义,赖玮呈愣了愣。
「论血缘是堂兄妹,但就实际状况而言要去掉堂那个字。不是同父异母。」墨颜否定他的推测。
沉默了几秒。
赖玮呈又愣了愣,他以为墨颜还要补充一下墨家兄妹之间复杂的关系,哪知道就这样不讲了。
「先别提这个了,晚上我们怎麽办?」抬头看着阴天,墨颜问道。
「随便找家房子住进去就好了,结界我设。」赖玮呈回答,然後突然意识到一件事。「⋯⋯今天没雨呢。」
「介绍上有说吧,三百六十五天总有十天是不会下雨的。」墨颜摆摆手。「还有房子才不要随便挑,我才不要半夜睡到一半被抓交替。」
「结界设好就好。」赖玮呈说。
「对於看不到的人还真羡慕啊,我也好怀念以前看不到的自己。」墨颜感叹道。
「以前⋯⋯看不到?」赖玮呈听到一件奇怪的事,而且似乎是墨颜有意提到的。
「三岁,有次跟着我妈去她公司的员工旅游,经过花莲清水断崖,然後车子被撞,翻车,坠海。」墨颜用平淡无奇的语气说着,彷佛不是在讲自己的事情。「我体积比较小,在最後一刻抱着一堆空宝特瓶被我妈从窗户推出去,得救了,其余在车上的全死了。之後我就得到後天性阴阳跳针眼。」
沉默。
「抱歉。」听完整个故事,赖玮呈感到震惊,但更多的是感到悲伤。
「没关系啦,当初的凶手早就被弄挂了。」墨颜用一种不在意的表情说着,眼中却是令人颤抖的森寒。
赖玮呈不想去追问凶手是怎麽被弄挂的,总觉得又不是什麽好故事。
⋯⋯等等,话题是怎麽扯到这里的?
「欸,你一开始问我妈的姓氏,为什麽会问?」墨颜又转回最初的话题。
「我听见有个很像墨学长的声音说,亡魂转生。」赖玮呈据实以告。「看来那个人不是墨禹。」
「错,那绝对是我哥。」墨禹黑着一张脸。「米瓦落的姓氏根本没被传承下去,能使用亡魂转生者千年才出现一次,那声音绝对是我哥。」
「要绕路吗?」先把因墨禹真的是米瓦落的後人而震惊的情绪放旁边,看这里离声音来源不远的赖玮呈问道。
「绕吧。」
墨颜刚答覆,就听见後头传来脚步声。
下意识转身,她看见一名异常妖艳的少女,那是张让人想忘都忘不掉的脸孔。
「你——!」
她和赖玮呈同时出声,但说了一个字却又同时没了声音。
看着眼前两人瞬间倒地失去意识,少女收回手,勾出微笑。
「现在起来吧。」她说。
随着话语落下,墨颜和赖玮呈摇摇晃晃的站起身,两人的双眼都是一片腥红,额头或是手臂上的图腾闪耀着不祥红光。
「真不错呢。」少女上下打量两人一番,似乎相当满意。
她抬起头,看见天上的结界刚好完成,不禁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好了,进场时间结束。这出戏要开始了喔,各位观众。」
—
菱被抓走後,失去意识好一阵子。
醒来後只觉得全身无力,手脚都被奇怪的锁链锁住,然後被扔在某个房子里的椅子上。
试着勾动影子,菱发现自己的力量似乎被锁住了。
是因为这个锁链?还是被注射了什麽药?
她该感谢幸好不是废止能力的药吗?
「喂,卑留罗混蛋,在这里吗?」她试着喊一下,感觉声音出不太来。
没人应他的话。
在思考近百种逃脱方法然後被自己一一否决後,菱现在只好等待着。
等待有人发现她,或是自己力量回来。
不知不觉间,两小时过去了。
「真狼狈呀。」
旁边传来令人想挥拳的男声。
「是你啊。」菱睁开眼,保持着冷静的表情望过去,看见某个蓝发蓝眼的混蛋鬼王高手。「来干嘛?看好戏吗?」
「要不要来交涉一下呢?」没有正面回答她的话,安地尔反倒是另开新的问题。「我帮你离开这里,你只要帮我个小忙,如何?」
「小忙是指啥?」菱勾起唇。
「到时候就知道。」安地尔回以微笑。
「马的,你给我说清楚。」菱一秒变脸。
「看在你帮我混进大竞技会的份上,好吧。」安地尔保持着笑容。「所有你拥有关於云天盟的资料,通通都要,如果可以再给我一个高阶干部。」
「这麽简单?」菱挑眉,她以为混蛋会出一些她难以做到的事情,例如打昏对她而言非常重要的搭档然後灵魂给安地尔吞掉。
「就这麽简单。」
「我接受。」菱又露出笑,一只眼睛不自觉变回黄色。「弄完这里的事情後。」
「成交。」
安地尔最後一个字落下,菱又失去了意识。
重新睁开眼时,天已经陷入全然的黑暗。
站起身,菱动动手脚并确认是否有多或少一块肉,然後就招回之前种在小朋友身上的影子。
她没有注意到,紫色的花在没有路灯的夜里正发出暗淡柔和的光。
悲叹花开花了。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