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洗好澡，顶着湿漉漉长发，头盖浴巾回到房间的我，错愕地发现李承言不知何时坐在我的床上，正以优雅闲适的姿势待着，似乎已经等了一段时间。
「你在这里干麽？」我退到门边，低头瞄了眼因为披着湿发，呈现半透明状态的白色T-shirt前襟，担心走光而神色略微戒备。
李承言朝我瞅来，似乎明白我的顾虑，礼貌的视线单单停留在我脸上，开门见山地问：「你想要我为你完成什麽心愿？」
我拉下浴巾遮掩胸前风光，走了过去。「你这麽积极想帮我实现愿望啊？」
「我只是说到做到。」
从衣柜里拿出吹风机，我插上插头，坐进书桌椅，悠哉地吹起头发。「嗯——让我想想。」
他话说在前头，「有违道德和犯法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
「你把我当什麽人了！」我不满地皱眉，低嚷：「我像是会叫你去偷抢拐骗的人吗？」
「就你那颗不按牌理的脑袋，难说。」
我哼了一声，「既然你这麽看得起我，那我就不客气了。」
原以为他会觉得我得了便宜还卖乖，可那双眸光，温和清透，微挑的眉目，甚至带着些许笑意。
曾几何时，他看着我的眼神，不再只有淡漠、嘲讽，而是多了一份柔软，和一丝隐匿的让步……
吞了吞口水，我别过视线装忙，拨动着长发吹乾，想起答应雅慧的承诺，深呼一口气，豁出去地说：「跟我出去约会吧！」
还好我在吹头发，还好吹风机的风是热的，所以我的脸红很合理，举起的手，刻意地挡住他的目光，不想让他看出我的异样，也不敢看他此刻的表情。
然而，一阵沈默後，他似乎在我听不清楚的状况下压低音量给出了答覆。
「啊？你说什麽？」
就在我关掉吹风机的同时，李承言靠了过来，离我很近，眼、鼻、口，都只对着短短几公分的距离，他身上有熊宝贝洗衣精的味道。
「我说……」
我屏住呼吸，奢侈地以氧气交换气短的声音，「你、你说？」
「好。」
「好……」我呆愣地重复他的答案，眼睛都忘了眨。
这回，我们的脸靠得这麽近，我总不会看错了吧？
李承言在笑……他真的在对着我笑！
「你的脸很红。」
干麽说出来？
「我在吹头发。」
「你的吹风机已经关了。」他提醒。
「这里好像还湿湿的。」我重新打开电源，装模作样地别过头去。
他退开，终於肯好心放过我。「你想去哪里？」
「啊？」我压抑住心慌，「真的要去约会？你不再考虑一下？」
楼向晚，你到底有什麽毛病？
李承言这麽爽快就答应了不是很好吗？这样你才能促成他和雅慧的约会呀！
「要考虑什麽？」他瞥眸，「我从不开口做不到的承诺。」
我收起吹风机，突然感觉胸口一紧，与他对望着忘记开口。半晌後才收拾好情绪地问：「你想去哪？」
「这个问题是我先问的，你还没回答。」
我低头想了想，迳自决定：「不……不然去看电影？」
电影院应该是很好产生暧昧的地方吧？
「好，你想看什麽？」
「到时候再选。」又不是我要看的，选了也没意义。
颔首，李承言起身，和我确定好时间後，就先离开了。
我的心脏，好像有哪个功能坏掉了一样，疯狂跳个不停，直至此刻，脸颊仍然残留着羞红的余温。
李承言是用什麽心情答应和我出去约会的？只是单纯因为要实现我的任何愿望吗？
还是这其中，也有着或多或少的期待呢？甚至是其余的心思……
都怪他刚刚的表情太认真，又比以往温柔，才会让我这般心神不宁，明明到时候要去约会的又不是我……
对了，我得赶快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雅慧。
「李承言答应了，就约在这周六。」
这条讯息，很快被已读。
雅慧先是传了一张猫熊抱着大颗爱心的贴图给我，「天啊！真的真的真的吗？」
「真的。」
「向晚，谢谢你！」
她贴了好多张谢谢的图给我，即使只有文字，我也能感受到她的兴奋与喜悦。
聊了一阵，就在我以为告一段落时，雅慧突然又发了一条感性的讯息过来：「向晚，真的很谢谢你，愿意把这样的机会让给我，虽然……承言学长也未必会因为这场约会而喜欢上我，我甚至不敢想像，但是，这一定会是一场很美好的回忆。一直以来，你真的对我很好，谢谢你，我爱你。」
盯着手机萤幕发呆，鼻头酸涩，是因为感动，还是有其他的不明原因，这股心中未曾有过的情绪太复杂，短时间内根本难以解释……
我只知道，雅慧是我很重要的好姐妹，无庸置疑——「哎唷，三八什麽！我也爱你啦！」
所以，有些心思，不用说出来，也不需要继续想了。
因为，那道问题的答案，我未必能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