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岚和于谨晨都传了Line给我。
蓝岚:如果需要,我也可以喝泻药,只要你不告发我。
于谨晨:念在那麽多年的交往情谊,你开个价,或是你想要什麽,我尽量满足。
我第一次体会到什麽叫大难临头各自飞。
现在说这些又有什麽意义?
陈氏食舍位於离市中心偏远的地段,後方有一片很大的向日葵园地,过了夏日,不再有大量游客,食舍的生意正值淡季。
下方是店铺,上方则是住所。现在距离打烊已过了两个小时,食舍的灯早已灭了,但是大门前,还是会有一盏小油灯挂在那儿。
自从泻药的事使我缺席考核,老妈不再支持我在娱乐圈里,认为很受罪,说我参加『星辰』计划後,每一天都是带着伤回家;我对舞蹈的领悟力并不高,只能用勤练来弥补不足,自然每天都是磕磕碰碰的。
父母的心愿很简单,不求我飞黄腾达,只要我安好地度过一生,他们的建议我留在食舍帮忙经营,然後找个靠谱的男生嫁了,过上最平凡,也最幸福美满的生活。
可是我不甘心多年来的努力付诸东流,不甘心只差最後一步就实现梦想,所以我放下狠话,在我进入演艺圈以前,都不会回家。
老妈被我气到了,在我离家的两年之间断绝所有经济援助,要我自生自灭。
如今,演艺圈进了,在最大的娱乐公司里摸滚打爬,竟有种天意弄人的感觉,即便到达了我所追求的目的地,我还是不受尊重的。在这个权力即一切的世代里,我没有半点的话语权,更别说会有人将我的感受放在眼里。
「妞妞?」我推开家门,老妈穿着睡衣,正抱着闪闪准备上床睡觉了,看到我,她有些诧异。
「怎麽回来不跟我们说?吃了没?要不要煮面线给你?」她放下闪闪,走向我,闪闪见挣脱了,一溜烟就不见,不知道到哪里躲老是黏牠的老妈了。
「刚好,等一下吃长寿面。」她的大手覆盖着我的头顶,轻轻抚摸着,「受委屈了吧?」家里的人很少过问我工作上的事,但是会默默留意着新闻,爷爷甚至开了一个星火燎原的帐号,常常在我的帖子下留言。
他们应该是知道了,新闻的事。
「老妈,帮我掏耳朵呗。」我扬起一个笑,抱了抱她,在她怀里撒娇。
「好啊,去房间里,这里凉。」她拉起我的手,用掌心搓了搓,「出去工作穿多点,不要着凉,明天我煲汤给你带回去剧组,跟小楚一起喝。」
我侧躺在老妈的大腿上,像小时候一样让她帮我清洁耳朵,一路无话,却让我感到精神放松。
老爸在楼下煮起面条。再过不到五分钟,零点的钟就会敲响,即将要迎接我的二十一岁。
这个新闻,真的是我的生日「惊喜」。
「陈语蔷,在哪呢?」老妈的掏耳朵功是催眠良药,当我舒服到快要入睡时,楚胜洸打来了。
「陈氏。」我用无力的声线说。
「方便吗?我过去找你。」楚胜洸说。
「叫他一起啊,看他要不要吃宵夜?」我披上外套出门前,老爸用围裙擦着手,从厨房探头问。
「我问一下。」我浅浅笑说,刚一打开门,就被一双手摀住了双眼。
「生日快乐!」楚胜洸在我耳边欢快地说。
「幼稚耶!」差点被他吓得魂都没了,我没好气地看着他,见他左手提着一个蛋糕,右手拎着一个纸袋。
「生日礼物。」他将手上的袋子交给我,「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谢谢。」我微微一笑,拿出里要的蓝色盒子,打开後,出现在视野里的是一对用琉璃石做的精致戒指,玫瑰的图形,由红与黄的色彩组成,在油灯下,可以看到其中通透的色泽。
我不可置信地抬头看着楚胜洸,哑然。
「很久之前做的,情侣款。」他摸了摸微红的耳根,解释道。
自己做的?我看着那对琉璃石戒指,想像不到年少时如此桀骜不驯的他拿着烧制工具,精心制作这对戒指的画面。
「很久之前,是什麽时候?」进门的时候我强忍着泪水,生怕被家人发现自己不开心,可是现在因爲他的礼物,眼眶禁不住湿润起来。
「出道以前,不过那时候晚了一步送。」那个时候,我的心里只有于谨晨,一点都没有查觉他的心意。
「所以你从很久以前就暗恋我吗?说什麽我很弱才帮我的只是藉口。」我打趣说,试图学他用一副肆意嚣张的口吻来掩饰心里的感动。
他转了转眼珠子,思索後说:「不是有一句话说:『欲戴其冠,必承其重』吗?这句话的下一句是『欲握玫瑰,必承其伤。』嘛。」
所以才会竭尽所能保护我吗?
我苦笑:「这句话好像不是这样用的吧?」我拿出盒子里的戒指,套进他的食指,「但是谢谢。」
「只有谢谢?」他说着话的同是,也将戒指套在我手上,我们就这样自然地完成了情侣戒指的交换仪式。
「不然你想怎样?」我抬头挺胸问他。
「过来。」他放下蛋糕,将我拉到他怀中,垂下头来,与我接吻,这是第一次,不是在偷袭或是拍摄中的吻,被他的气息包覆,我缓缓闭上了眼睛,搂上他的腰。
他温柔地侵略着我的唇,鼻息开始紊乱,在他的舌长驱而入时,身後的门忽然打开了。
「妞妞来吃……面。」老爸的声音。
门在半秒後又默默地被关上了。
我跟楚胜洸忍不住发出噗哧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