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枪手投案，新闻头版头条报导了一整天，案件终於有了一点进展，专案小组的压力稍解，局长还立刻召开了记者会，宣告悬宕月余的莫悬命案侦破，项隼因为将枪手从侦防车上带下来的画面被新闻广为传送，超高颜值让他莫名成了网搜红人。
「阿隼你红了，这什麽神仙颜值，简直白起真人版哪！」项隼走进重案组时，唐扬一见，立刻上前拍拍他俊俏的脸蛋，即时转述网友评语，调侃着。
「这麽闲的话，笔录就你负责去问。」项隼拨开唐扬的毛手，狠瞪了他一眼，又指了指带回来之後还铐在侦讯室里的凶嫌，便转身回座位打侦查报告。
「好啊，一片蛋糕的事，交给小弟我来为盛世美颜服务就好。」唐扬还在白目，可一个小时後，当他从侦讯室走出来时，脸色难看得跟吃了大便一样。
他把笔录往桌上一掷，垂头丧气投坐在办公椅上，还因为作用力关系，往後噜了一大圈才转回自己的位子。
项隼见他出现，打字的手也没停，分神问：「怎麽样，一片蛋糕的小事挖到可用的线索没？」
「没有，他只承认自己收钱作案的事，幕後是谁，所谓何事都一概不知。」唐扬颓丧地仰靠在椅背上，抓了抓自己睡在办公室两天都没洗的头发，和进侦讯室前信心满满的模样判若两人。
枪手是个瘖哑人士，不知道是天生如此，抑或作案前被毒哑，找了手语通译来，隔着一层语言隔阂，很难用计套话，从头到尾跟鬼打墙一样，连狙击手都问不出是谁。
「像是套好招的说法？」
「对。法医那边确定致死的主因是狙击枪打出来的伤口，这个枪手打了二十几枪根本没有打中莫悬，他有犯意，可是却没成功，派他来投案一肩扛到底是要唬弄谁？」唐扬揉着太阳穴，觉得脑仁疼。
「不，更惨。」项隼摇头，「他或许连犯意都没有，在整个作案过程中，他的功用只在於把莫悬逼回密室前，好让狙击手一枪击毙他。」
项隼後来又分析比对了一下，推测这个狙击点是主谋早就盘算好的，因为那个地方有死角，监视器无法拍到有用的证据画面。
「哇操！」唐扬啐了声，不满地哇啦哇啦叫。
项隼则是停止打字，起身走向侦讯室，透过防弹单面镜窗，望着里头刚被讯问完的枪手，很年轻，看上去顶多就是个少年，转身拿起唐扬扔在桌上的笔录一看，微讶。
真的是个少年，十七岁而已。
五亿真聪明，未成年犯罪，又是瘖哑人，依法可以减刑，交出他来顶罪，这笔交易，怎麽样都划算，既可以给他交代，也不会得罪涉案高层和幕後主谋。
「可恶，你那个五亿根本在耍我们。」一旁的唐扬还在啐骂着。
「他本来就不打算告诉我们太多。」项隼沉吟，估摸着五亿应该是还没完全信任他，否则他大可连狙击手一起交出来。
唐扬侧头看着他，抬眼问：「徐初雪呢？她跟道上那麽熟，她也不知道幕後谁操盘？」
「她就算知道也是听来的，没有五亿深入，初雪只能用来继续帮我从伍义贤那边挖东西出来。」
「欸，你卧底的时候用美男计就算了，现在已经是人夫了，还这样搞行得通吗？」唐扬得知他是透过徐初雪牵线，假扮情侣骗得伍义贤的信任，才让他交出枪手，实在觉得很母汤。
「除了徐初雪，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项隼不答反问。
「⋯⋯没有。」
「可是我觉得吧，你还是跟染染说清楚好，免得她误会，又像上次周安茜那样闹起来。」唐扬想到这里便心有余悸，女人的妒意一上来，感觉可以毁灭世界。
「你觉得这种事，能说吗？」项隼瞪他，怪他不专业。
「算了啦，反正破案记者会也开完了，再追下去有什麽用？这个案子根本不可能办下去。」唐扬说着丧气话，他也看过密室里的监视画面，其实已经不抱任何希望。
真相，是不能曝光的。
「只要检座那边还没侦结，案件就必须继续办下去。」项隼虽是坚定地说着，但其实早在局长主动开了破案记者会时，他心里就有个底，这案子，应该没机会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