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繁花似錦,良景若你。 — 十一、間諜與反間諜

正文 繁花似錦,良景若你。 — 十一、間諜與反間諜

周齐泽是在接近深夜时醒的,房间的灯给张若宜关上了,外头的声音也没了,家人大抵是回去了。

他翻下了床去开了房间的灯,环视了不如张若宜家里的杂乱卧室有些空荡的新房间,加大的双人床铺上多放了一套男性睡衣、一个白色缎带绑着的黑色盒子,以及一张素面卡片。

卡片上头的字体很成熟,草草的写了几行──

不那麽会说肉麻的话,但如果是你的生日我能够试试。

送的礼物不确定合不合身,多抱几次会熟悉你的尺寸。

未来也请多多指教,希望某天我能看到你穿着它出现在我的对面。

生日快乐,我的朋友、我的夥伴。

我的男孩。-张若宜。

礼盒里躺着的是一套看起来非常昂贵的男士西装,周齐泽只碰了两下,就连展开也没敢,不过倒是用手机对着它拍了几百张照片传送到所有群组,这才满意的拿着睡衣去洗澡。

洗了个五分钟的战斗澡,他换了衣服出了浴室,近了卧室旁的书房。

老家的三台电脑已经被移了过来,在书房里更显得专业,梨花在沙发上睡了,而张若宜已经戴着眼镜换上了睡裙,盘着腿坐在椅子上,咬着手里的数位笔。

她把手机仰面朝上,萤幕上是通话的页面。

她说了一长串英文,表情不是很好,周齐泽进来时她给了他一个笑容,「洗好了?」

他点点头,坐到沙发边去偷偷顺梨花的毛,没有打扰她的工作。

不过张若宜从他进来後心情就好了很多,装模作样的睨了他一眼,「别碰牠,都睡了。」然後转头过去把手机关了免持,拿到耳边说了一句。

Ihavetogo.

他少数听得懂的话了。

张若宜挂了电话,好像早就预料他会来,伸手叮嘱着人从桌上拿吹风机,然後自己将剩下一点部分的图给画完。

周齐泽慢吞吞的边拿,边偷看她的动作。

不知道她的进度到哪儿了?还有多少个英雄要画?如果画了这个就结束了,那她今天晚上能不能别画了?

好几个问号化成了一口气,吐了出去,弄出一点声响引起了张若宜注意。

她用鼻子哼了哼,好像有点愉悦,停了笔,三两下就把充满工作的电脑给关上,走近,将手伸到他面前。

周齐泽的眼神给了她一个问号,她决定直接接过那只被他拿在手上一阵子都没有开的吹风机,插上插头,然後跪在他的背後。

开了吹风机,暖暖的风抚着他的後脑勺,连同张若宜软软的手。

「等你开始吹头发都乾了,」她的声音被吹风机的噪音盖过的大半,只剩下丝缕略过他的耳畔,「老是熬夜,得照顾好自己的头啊。」

「好。」他回覆,觉感受着她温柔的拨弄,觉得自己享受到了梨花的待遇。

第一次,他为自己被当作一只猫来对待而感到欣喜。

等她把吹风机关了转头面对着她,「我收到你的礼物了。」

「很好,」张若宜微微眯了下眼睛,试图装作严肃,橘红的脸颊却出卖了她,「看来你很喜欢。」

「是——」周齐泽意有所指的拉了个长音,「你在和我求婚?」

「……」张若宜翻了一个大白眼,「怎麽可能,我的意思是穿着它好好比赛,知道吧?」

虽然她在写卡片当下也想到了这麽个双关,可她打死也没脸这麽告诉他。

「知道了,」好在他没有打算继续为难,只是吊着的嘴角平稳了点,「刚才打电话出了什麽问题吗?」

「嗯?」

「我可没有偷听你讲电话,」他把双手举了起来,「我也听不懂,只是看你的表情不怎麽好……」

张若宜可没有想到周齐泽光看表情就能知道她有烦恼,至少她从来不是这麽会看脸色的人,这让她有些惊讶,方才的烦闷感像是在寻求关注似的拼命加深强调。

她愣了一阵子,而後摇摇头,爬下了沙发,望着墙上的钟面,「先别说这个,我傍晚给你买了个蛋糕,快午夜了,想吃吗?」

看着周齐泽傻傻的点头,跟着她出了书房,又跑到客厅去,她有些不大好意思,从冰箱里拿出一个小巧的六寸蛋糕,「虽然说十九岁不能庆生,但我想着你就别插蜡烛不唱歌儿便行所以还是买了——」

「没事,我不信这种的,」他挥挥手表示,「那我应该还能许愿吧?」

他的眼睛睁得比平常都还要大,闪闪发亮的就像是要求妈妈买糖给自己吃的孩子,张若宜没忍住笑了出来。

「行,你许吧,」她把蛋糕递到他的面前,自己则坐在身旁的地毯上,「我听着。」

「第一个,希望大家健康快乐,」周齐泽也跟着她坐到地板上,「第二个——」

「我希望张若宜跟我说她在烦恼什麽。」

面对他不打算让她再逃避的眼神,张若宜咬了咬嘴唇,也只好开口,「周齐泽,我要回纽约了。」

在刚才短短的几十分钟之内,他思考了近百种张若宜烦恼的原因,或许是她被电话那头的外国人指责了;或许是她担心自己的冠军皮肤不会获得玩家支持,或许是她又没灵感了等等。

周齐泽一直这麽猜想的,可他没有想到张若宜是在为回纽约这件事感到困扰。

张若宜在为自己的完美和优秀感到犹豫。

虽然他在张若宜说出口的同时也觉得有些胸闷。

「什麽时候?」他试着让自己的声音不那麽颤抖。

「这个周末。」

「我——」

「周齐泽,」她打断了他还未组织好的语句,「我多给你一个愿望。」

「想我留下吗?」

「只要你开口,我就留下。」

想吗?他能够许这麽一个愿望吗?周齐泽不是特别清楚。

蛋糕上没有蜡烛,客厅的灯没有熄灭,张若宜眼眶的水气他也不是没有看见。

看不了对方眼睛的人反而成了周齐泽,他微微的低下头,把玩着自己有些慌措的手指。

「不想,我不想,」他多说了一次,好似也在说服自己,「我不会这麽许。」

「张若宜,知道我的最後一个愿望吗?」

「希望张若宜永远要当最好的人,做自己最喜欢的事——」

「我要努力当上冠军,让你为我设计造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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