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水蓝色的丝质长裙衣摆拖曳至地面，纤细的颈部上戴着一串珍珠项链，肩膀上披着雪白兔毛披肩，漆黑透彻的瞳仁，长长地睫毛轻轻地颤抖着，白皙的皮肤衬着鲜红的唇色显得娇艳。
「头发有些乱了。」姜夫人伸出手替她理了理头发，接着从小皮包里头拿出一个镶着小碎钻的发卡，小心翼翼地戴在她的发上。
「好了，转过来我看看。」
姜惜颜转过身，姜夫人细细地打量後发出一声感叹，「孩子，你真的很美。」
「……像我妈妈吗？」
「眉眼有几分她的影子，不过最像的是气质。」姜夫人眼底有着怀念，「第一次见着你母亲时，就觉得她就如同一个骄傲尊贵的公主一样，虽然娇蛮了些但却不惹人生厌，反而让人喜爱和敬畏。」
她只是个普通人家的女儿，从未想过会和现在的丈夫相爱结婚，更别提走进高门世家的社交圈子。
起初她一言一行都相当的小心翼翼，深怕闹笑话，可她在如何的努力都会得到众人的冷嘲热讽，一举一动都会被放大检视。
初次见着姜笙时是在姜老太太的寿辰宴上，她如同高傲的天鹅一般站在高处陪伴在姜老夫人身边，哪怕轻蹙一个眉头都是一道风景。
「你就是我的嫂嫂？」姜笙伸出手握住了她，「初次见面你好。」
「你…你好。」她受宠若惊，语气里带着一丝丝讨好。
姜笙蹙起了眉头，心底琢磨了片刻後才开口道：「跟我说话，用不着带着讨好，我不是别人，我也姓姜。」
见她一脸疑惑，姜笙叹了口气，若不是她是自己的的大嫂而且看着人也不错，她根本不想管。
「听好了，现在你是我们姜家人，在你身後是一整个姜家，你懂我这句话的意思吗？」
她不傻也不瞎，而且也早有所闻，她这位嫂嫂在嫁人姜家後可没少受众人的闲言闲语。
「我想你一定有怨怪过为何母亲还有父亲跟大哥，不帮你多说话或者放出风声多建立起你姜夫人的威风是吧？」她看着她的眼神里带着无奈，「不是他们不想，而是在於你身上。」
「连自身本人都不为自己而努力了，叫他们怎麽帮？」
「可是，我怕让他们丢脸。」她有些怯懦地解说道：「毕竟我和姜策的确……。」
「我说了，在你身後可是一整个姜家，你可是堂堂正正名正言顺的姜夫人。」姜笙的眉眼染上了不耐，「这样的你，真的让人很难看，只会一味地解释找理由。」
她抿紧了唇，不说话了，脑中还不断消化着对方给的暗示跟讯息。
可在之後在多年以後的日子，这些话都成了她的信仰跟自信来源。
「舅妈有没有哭呢？」
「当然哭了。」姜夫人有些无奈，「可她呀，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训斥完我一顿後转头就去敲打了那群富家子女。」
「我那时也才知道，其实你母亲的性子并没有表面上看着乖顺。」
仔细打量着姜惜颜的眉眼，和记忆里那名女子的模样渐渐重叠在一块，姜夫人只觉得感叹。
若她至今还活着，仍是一道最美的风景，有一种美不在於皮像，而是风情气质。
「走吧。」
姜惜颜拎起裙摆，缓缓地跟在她後头，在这觥筹交错的场合里让自己融入在里头。
短短的一路上对她好奇带着打量视线的人相当的多，有猜出她是谁的，也有打听的，可到最後都是同一个样子。
惊讶。
姜夫人带着她走到一群夫人面前，微微侧过身子将她完全的展露出。
「跟你们介绍一下，我侄女，姜惜颜。」
「各位夫人好。」姜惜颜笑着回答，柔和灯光下的眉眼非常漂亮，晃得在场的人移不开视线。
目光过於坦荡自然，原本已经打好草稿的话实在不适合说出口，每个人的脸色都相当古怪。
「怎麽了？」姜惜颜佯装没有发觉一丝古怪，「各位夫人的脸色怎麽有些不好？」
「没有的事。」一名穿着墨绿色旗袍的妇人慈善地看着她道：「惜颜是吗？你可真像你的母亲。」
「这位是冯夫人，你母亲生前和她相当地要好。」低的姜夫人在她身旁介绍着对方的身份。
「冯夫人您好。」姜惜颜乖巧地叫了声。
到目前为止一切都相当的顺利，还没有发生太让人糟心的事情，只不过四周的目光也太过肆无忌惮了些。
一阵交谈下来姜惜颜也有些渴，她向这些夫人告了辞离开打算去拿杯饮料解解渴。
没有茶或果汁，只有酒精浓度比较低的调酒，姜惜颜随意选了一杯抿了一口。
「你就是姜惜颜？」
姜惜颜抬眸看向来人，看着年龄差不多，是个外貌相当艳丽的女子，後头还跟着一群小跟班，看着来者不善。
「是，你是谁？」
洪可甯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开门见山地直接问道：「你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吗？」
这个问题可就相当犀利了，虽然无礼但却勾起了众人的好奇，要知道这个问题可不只她一人想出口问得。
要知道姜家底蕴深厚可不是他们这些人能够踩几下还能相安无事。
不晓得被众人心里点上一排蜡烛的洪可甯还如同高傲的孔雀一般，一脸轻视地看着姜惜颜。
因为在她看来姜惜颜在姜家一定是不受宠的，否则怎麽默默无闻地消失在众人视线里许久，要嘛就是姜家觉得她是耻辱，又或者她根本上不了台面。
若是姜惜颜知晓她心里所想一定会啼笑皆非，不受宠吗？上不了台面吗？这是在羞辱人是吗？
不过此刻的她是有些动怒的。
「你是谁？关你什麽事情？」姜惜颜冷声地道：「你算什麽东西，我姜家的事情还不容得你知道！」
这话可是说道相当重了，居然把整个姜家都带上了。
这几个年轻一辈的一举一动尽收入了一旁默默观察的一众人眼底。
「看到没？我姜家的孩子！」姜夫人一脸得意。
几位夫人附和着，只有一旁看着的洪夫人一股憋屈不说话。
「爸，你不觉得…姜小姐挺不错的？」
高父一脸讶异的看了自家儿子一眼。
看来这小兔崽子起不轨之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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