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聽說,愛情來過》 — 聽說,妳很難追5-9

正文 《聽說,愛情來過》 — 聽說,妳很難追5-9

十月中旬,大一宿营活动开始了。

清晨一大早,大一生纷纷乘上游览车前往位在山区的青年旅舍,那是专门给台南地区学生举办活动的营地,微起伏的山坡地和广阔的後山空间对此次的游戏设计是再适合不过的了。

先不论资工系那边的状况,我们系上心怀不轨的学长学姊可是多到数不清,大概是去年被大我们一届的学长姊整到几乎不成人形,秉持青出於蓝的信念才想出一连串不符合人体工学的活动,藉此将宿营当下的怨念一代传一代,就这样进行了不知几届,最後变成一种恶性循环的传统了。

奇怪的是,这种看似一报还一报的陋习却是奠定我们系上好感情的基石。举办活动的学长姊们在争吵和沟通下一齐完成上大学以来第一个重大活动,其感动与成就不言而喻;至於还处在茫然阶段与适应新环境的学弟妹们则是在两天一夜的相处下逐渐熟识彼此,并藉由越来越艰辛的任务来体会何谓患难见真情,可说是受益良多。

我以为自己是为了赵媛才来的,可仔细想想,与她重逢後,我就发现其实自己很期待能够以学长姊的身分带领学弟妹们认识大学这个美好而温柔的地方,一如当初让我有过片刻感动的学长姊们。

我曾如失明般遗失所有色彩,世界死如静秋,连呼吸都是煎熬。我想传递重见光明後的激动与震撼,想藉此告诉所有人,她是我周旋於人海茫茫後,唯一令我心跳不止的初恋。

我想告诉赵媛,这份几乎揉痛心扉的爱恋。

可现下的情况貌似很不乐观,一下是被说恶心,一下又投来她已经死会的震撼弹,炸得我措手不及,玻璃心直接化成灰烬。

「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惊扰我思绪的并非电话那头的问句,而是她若有似无的叹息。

「抱歉,我刚刚恍神了。」我敛眼盯着地面发呆。

我和她之间被扔下了坚实的沉默,几乎在我以为是因为讯号不佳而中断通话的刹那,记忆中充满哀愁的声线随即落下,震得我心头一酸。

「因为在想她吗?」

我没有马上回答,自私地认为她会等待,却又不知道她会等到什麽时候。

默了一阵,我说,「白忻羽,赵媛来成大了。」

「你刚刚……说什麽?」

「我遇见赵媛了。」其实我很明白她听得一清二楚,却还是重复甚至说的更清晰些,「她现在是我同系的学妹。」

「既然如此,你应该感到很开心吧,为什麽听起来却是闷闷不乐的样子?」不知是不是错觉,我感觉她的语气沉了几分。

「嗯,发生了一点事,不过……」

「你还喜欢她吗?」白忻羽倏地出声打断。

我被迫收起已经到了嘴边的那句「你别担心」,半个音都发不出。

「朱……两年了,你还喜欢她吗?」

她又问了一次,语调平缓的像是个陈述句,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与她重逢後,就不需要经常打电话说想见我这个冒牌货了,对吗?」

毫无情绪起伏的语气落在「冒牌货」三个字上却揉捻成了赋有悲伤氛围的愤恨。我不清楚那确实是她想宣泄的怨怼,亦或是我潜意识里的罪恶。

远方传来广播的声音,我下意识望向发声来源,这才发现第一个大地游戏已经开始,会长正在召集相关工作人员,边嚷着我的名字边下达最後通牒。

「白忻羽,」我艰难地张了张嘴,「我们会长在喊我了,我先去集合,晚点再打给你。」

语毕,我仓皇拿开手机,却依稀听见白忻羽喊了我一声,我顿了一下,最後还是挂上电话,本该急急忙忙赶去阻止会长继续造我的谣,却是伫立在原地好一阵子都无法动弹。

我越来越不敢喜欢赵媛了。只要我仍把她放进心坎里,便会化作别人心尖上的刺。

所谓爱情不单单只是纯粹一个「爱」字,它是只极其贪婪的饕餮,举凡亲情、友情、同情、憎恨……这世上所有交叠的复杂缘分它都忌妒并贪图着。

而它既然能够让你冲上云霄,那就自然有办法使你坠入深渊。我怕压垮自己的最後一根稻草是日积月累的罪恶,来自於对其他人的。

我是个极其自私的人,在走投无路时苦苦哀求他人收留,一边强调自己手无寸铁一边将对方幻化成心目中的模样,待见到盼望已久的朝阳後便果断抛弃那些雪中送炭的人们。

「刚刚在和谁讲电话?」身後那话带着一股酸意,我缓缓回过头,不那麽意外地迎上子璇学姊清秀的面庞。「我猜猜,莫非是传说中那位掰弯我们家小瑄的白同学?」

若是平常我肯定给她一个白眼加鬼脸,可此时我连苦笑都做不到。

说来,子璇学姊之所以会出现在这,据说是受邀来参与晚会的表演,可目前除了学弟妹,我连一个热舞社的熟人都没见到过,对此她坚决不说,我也就放弃追问了。

「我要去集合了。」我望向滔滔不绝的会长,无奈道,「再放任他继续说,我都要嫁不出去了。」

「是吗?」子璇学姊反问,语带笑意,「不是因为发现自己正傻傻地追一个早已名花有主的人,所以闹别扭吗?」

搞半天原来这人是来笑话我的,我说她这麽闲怎麽没被抓去打杂呢?都来欺负我这老实人有意思吗?

我连白眼都没力气翻了,更遑论要去细想方才转瞬即逝的违和感,遂果断停止思考,迳自往广场的方向走。

会长似乎已放弃肉搜我,和其他干部开始向学弟妹们讲解游戏规则。偌大的广场放眼望去约莫十五小队,每队皆落在十人左右,且各自配有两名队辅,一男一女,由我们系和资工系的学长姊组成,以协助学弟妹们完成每项挑战。

为避免和会长对眼,我长腿一跨悄悄混进某个小队里,眸子一抬却猝不及防瞥见斜前方队伍里的赵媛,以及看着就是有进行黑箱作业才好巧不巧成为她队辅的严恺。

见严恺宠溺地揉着她的发,尽管後者一如以往挂着一张扑克脸,然而那轻易就接受他触碰的默契,於我而言却宛若鞭笞。

那刺目的画面使我的思绪越飘越远。我想起自己曾做过一个梦,梦里一片漆黑,我什麽也没看见,可某道不知名的声音却回荡在耳边,一遍又一遍,像是回应我在心里祈求了无数次的思念,我遂将之视为怜悯我的老天爷。

祂问我,为什麽这麽悲伤?

我没答,哭得近乎晕厥,连呼吸都想一并舍弃。

祂又问,如果时间可以重来,让我回到过去弥补所有遗憾,代价是必须无条件接受祂的掠夺,我愿意吗?

我说,我不要。

祂问,那我究竟想要什麽?

我说,我想看这个世界着火的样子,烧成一个能让她无忧无虑笑着的世外桃源。

祂问,如果她的笑容里没有我,我也愿意吗?

我说,我甘之如饴。

我依旧记得做这个梦的时间大致落在刚上大学的前几个月,时至今日若重回那个梦境,我想我还是会毫不犹豫地给出一模一样的答案,可如今注视着那两人,我只想起方才在电话那头声细如蚊的悲戚。

其实我有听见白忻羽说了什麽,而且非常清楚,彷佛见着了当时悲恸欲绝的自己。

――朱……我後悔了。

「学姊,你看那两人晒恩爱的反应这麽平淡,是终於认清事实放弃还是刺激太大直接往生了?」

我没有望向站在身旁的谢羽梣,只是平声道,「你这个叛徒,快把欧趴糖吐出来。」

「啊?我又怎麽是叛徒了?女神和严恺在交往这事全校都知道,反而是太专注於自己恋情而一无所知的学姊的错吧?这怎麽能怪我呢?」谢羽梣叹口气,又道,「说到欧趴糖,学姊,我真的觉得你没必要这样作践自己,不管你怎麽想,赵媛那样真的是太不给你面子了。」

「我不是说了吗?她只是忘记而已。」

「忘记?一个智商一百六的学霸会因为忘记所以把自己直属给的欧趴糖扔在教室不闻不问?一点点也就算了,可你那是三大箱欸!我看她是瞎了吧?」

「那是我太夸张,她不敢接受而已。」

我知道谢羽梣现下肯定是在翻白眼,毕竟同样的对话已经进行至少三次了。

「学姊,如果可以,我真想一拳打醒你。说真的,我觉得你倒不如直接和社长在一起,要是能够刺激到她就算意外的收获,若她还是无动於衷,那你就是以死相逼她都不会眨一下眼,更遑论心动了!」

规则说明似乎告一段落了,队伍开始移动,可我还是没能移开聚焦在她身上的视线,只得祈祷谢羽梣知道我是在和她说话。

「晚上到我房间来吧,我会告诉你你想知道的故事。」

「行,我也有事想和学姊说。」

「说什麽?忏悔吗?」他俩的身影隐没在人群当中,我终於得以收回目光,有些疲惫。

「我从刚刚就想问了,我做了什麽不对的事而我自己不知道吗?」

我望向她,尽可能表现出不那麽在乎的样子,事实上,我真的也不是很在意,只是图个真相罢了。

「你不是跟许佩珊说我在追赵媛吗?」毕竟她俩是直属关系。

「我没说啊。」谢羽梣蹙起眉头。

我霎时僵住身子,停下脚步。不是因为得到意料之外的回应,而是这四个字让我顿时理解方才与子璇学姊对谈时所产生的不协调感。

……我明明没和任何人说那天在店里发生的事,可为什麽子璇学姊会刚好在我终於发现赵媛和严恺是男女朋友後才提起这件事?

虽然她总以玩弄我为乐,可先前她从未提及他们交往的事,现在想来倒像刻意隐瞒,却又不避讳我的察觉,她究竟在盘算着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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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年考学测的小夥伴要加油哦~

接下来的章节比较胃痛,若会影响心情建议先不要碰,圣诞节会给一篇甜文,休息一下看完就要乖乖读书罗

祝一切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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