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学校公告栏版上的期中考排名，简夏恩张着嘴，眼中尽是佩服，「范允乐，你真的太强了。」
年级排名第一，而且每科都满分。
面对简夏恩的赞叹，范允乐却只是平淡应了一声，「嗯。」
「你怎麽感觉好像没有很开心？」
「这有什麽值得开心的吗？」她反问。
看着榜单上的成绩，虽然她很满意，但就是开心不起来。
「就很厉害啊。」简夏恩耸肩，幸灾乐祸道：「陈三八这次退步了耶。」
仔细一看，以往总是以几分之差排在第二名位置的陈芃，这次居然掉到第十五名，尤其是数学七十五分的成绩，简直惨不忍睹。
「哇靠！」简夏恩突然大声惊呼，「程海这次居然不是第一名？」
程海。
一听到这个名字，范允乐感觉心漏跳了一拍，注意力很不争气地被拉去。
看向三年级的榜单，第一名旁边的名字是某个不认识的人的名字，第三名是方日谦，一直到了第十二名才是程海。
「你干嘛那麽惊讶？」
简夏恩这次排名一百六十二，虽然跟以往相比进步许多，但在三百人的年级中，仍然属於中後半段，可是她看到自己的成绩却一点也不在意，看到程海的排名却惊讶的跟什麽一样。
「哎呀，你不懂啦！」简夏恩解释，「程海等於是男版的你，除了上学期他请假缺考之外，就从来就没考过第一名以外的成绩。这次不知道是怎麽了？」
听见简夏恩的话，那天的对话不禁再次在耳边响起。
『我生病了。』
『这里，长个一个不好的东西。』
『可以帮我保守这个秘密吗？』
自从那天在高尔夫球场得知程海的秘密之後，她越不想去想程海的事情，就越是想起他。
「喔。」她表面上假装不在意，并转身走离公告栏。
「你要去哪？」
「保健室。」
同一时刻，她眼角余光瞥见远方那头耀眼的褐发。
「星期六我的生日趴，你会来吧？」
听见张翰的问题，程海脸上闪过一瞬犹豫。见状，张翰止住脚步，假装不满，「是朋友就不要不给我面子！」
「好啦，我会考虑。」程海笑了笑。
「VIP包厢、上等的香槟、还有一堆正妹，你一定要来！」
张翰是他的同班同学，在班上属於炒热气氛的人，外向的个性让他在学校算得上是风云人物，也是名符其实的夜店咖。
「我跟你说⋯⋯」话还没说完，张翰的注意力就被前方的人潮给拉去，「那边是怎麽了？」
「期中考排名吧。」
「成绩已经出来了喔？」张翰快步公告栏走去，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程海，你⋯⋯你不是第一名。」
「嗯。」程海的反应相较之下，显得冷静平淡。
「什麽嗯！」张翰不可置信地说道：「现在第一名是隔壁班的何书呆耶！上学期期末是因为你缺考，他才有机会拿下第一名，现在是怎样？」
程海看着榜上的排名，十二名啊⋯⋯
其实还能够在前二十名，已经出乎他所预料了。
毕竟考试那天他的状态不是很好，头晕得连考卷上的字都看不清楚，中途甚至还去厕所吐了好几次，所以画卡也只是随便画画，答案也没有检查，加上那天在高尔夫球场昏倒後，他回到家也没有体力念书。简单来说，这次的考试他完全没把握。
「你干嘛那麽激动？」程海笑了笑，从容问。
「我也不知道。」张翰也说不出个原因，「只是感觉被一个书呆子称霸，有种不爽的感觉。」
「不过就是一个排名。」他无所谓，反而别人还比他还更在意。
「你⋯⋯」张翰欲言又止，无奈叹气，「我真的完全搞不懂你。」
正当两人准备回教室的时候，程海的视线瞥见了二年级的排行榜。
──第一名，范允乐。
「⋯⋯」程海下意识止住脚步，眼神停留在看板上。
范允乐？
虽然她不是看起来不聪明，但他没有猜到她会是二年级的榜首，甚至每科都满分。
想起那天的事情，他不懂为什麽他一直无法对杨瞳说出口的事情，在她面前却那麽轻而易举地脱口而出。也许是因为，她身上有种和他很相似的气息，一种对人的保留⋯⋯
「怎麽了？」见程海杵在原地，张翰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喔，范允乐又考第一名了。」
「你认识她？」
「不认识啊。」张翰耸肩，「可是她每次都考第一名，明明看起来很不良。」
「不良？」
「对啊，你没看到她的头发吗？」
「头发？」程海皱眉，「那我不是一样。」
「说真的，我一开始以为你是不良少年。」张翰开玩笑，「之前好像还听说她只跟有钱人交往，上下课都被用宾士接送，而且常去夜店。虽然我个人是觉得她满漂亮的，不过听说她本人脾气超差，在班上都没人敢跟她当朋友，老师和教官很头痛她。」
闻言，程海不禁低声一笑。
「你笑什麽？」张翰不解地皱眉。
「没什麽。」他摇头，「谣言听听就好。」
他转身打算回教室，胃里却忽然涌上一股恶心的感觉。他忍住那股难受的感受，向张翰说道：「我去一下厕所，你先回教室吧。」
然而，来到厕所外面，里面的对话声却让他止步。
「程海这次一下子掉到十二名也太夸张了吧。」
「对啊，我还以为他闭着眼睛都能够考满分。」
程海修长的身子靠在厕所外面的墙壁上，对话随着脚步声接近门口而越来越清晰，「你说程海他是不是上次篮球大赛昏倒时撞坏脑子──」
一出厕所，原本滔滔不绝的男孩迎上程海冷静的眼眸，剩余的话立刻硬生生吞回肚子里。男孩瞪大双眼，表情有些不知所措，完全没有想到当事人居然就在外面。
「我、我是开玩笑的⋯⋯」丢下这句话，两人巴不得快点逃离现场。
看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程海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
『你说程海他是不是上次篮球大赛昏倒时撞坏脑子了？』
「⋯⋯差不多吧。」
他低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