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那天和继老爷的对峙之後,继辉誉就经常盯着坐在前面的明郁萱的背影。说实在他感觉自己现在就是会在乎她,但其实应该还不到喜欢的程度,可是那时候却一时冲动说什麽自己有喜欢的人,不知道会不会因为这样给她带来什麽麻烦……
有时候他太沉浸於思考时,连明郁萱转过身都没发现,搞得她经常拿着要传给他的考卷在他眼前挥才能让他回过神,「喂,你怎麽又在发呆?我看你的考卷最近都满多粗心的错题,下礼拜就要期末考了你还这样。」
继辉誉仅是接过了考卷,但却抱持沉默,看了考卷一眼後却抬起头望向她,好像该说点什麽却也不知道能说什麽。
明郁萱当然看得出他心里有事,虽然她不知道该以什麽立场跟他聊上,但还是小心翼翼地开了口:「你怎麽了吗?」
他感觉所有的话都被堵住了,对於该讲什麽一点头绪都没有,只好再冷冷地移开视线。但是明郁萱看他这样就浑身不自在,明明就一脸写着他心里很有事,但每次都这样死不讲出来,「我说你这样哪一天真的会闷出病耶,虽然我们的确没熟到你凡事都要告诉我,但是你满脸就是有烦恼的样子看着我又不说话,你不觉得郁卒我都先郁卒了。」她劈哩啪啦的念了他一串,虽然知道眼前这个人个性就是这样,但对她来说就是超级郁闷啊!
「……我没事。」他尽可能不想让她牵连进他的事,抿了抿唇想装作要订正考卷,不料明郁萱眼明手快一掌拍在他的桌面上挡住了他的卷子。
「你真的不说是吗?不要怪我没关心过你喔。」她总觉得要是哪一天继辉誉疯了肯定也是他自己闷出来的,还真是没见过这麽倔强的人。
「你为什麽要关心我?」
「你为什麽总是要这样刻意跟人拉开距离啊?就算只是以同班同学的身分也好,这没什麽好奇怪的吧。」以明郁萱的观点来看,她认为这已经不是继辉誉个性冰冷的问题,而是他有意的不想和人交往,「你真的应该尝试放开心来,没有那麽困难的。」
总归来说他其实是很害怕,害怕让另一个人走进心里,哪天还是分离了怎麽办。他微微的低下头,轻叹一口气,把她压在他桌上的那只手移开,抽出了自己的考卷,「你不懂的。」
他也希望她不要懂。
明郁萱见他的样子一瞬间转为低落,心里感觉被抓住般有些难受——听起来他真的有什麽苦衷吧。
继辉誉悄悄的瞄了她一眼,看她又皱着眉不知道在思考什麽,看来又是一个人在那边胡思乱想吧,怎麽就这麽爱管他的事,「你不用帮我烦恼这些有的没的,还是专心念书吧。」说完,他伸手轻轻推着她的肩膀让她转回正面。
该烦恼的事让他来就好,她真的不需要。
「欸继辉誉,你要是真的有心事就直接讲,我会听着的。」
她最後留了这句话给他,就将身子前倾开始订正起了自己的考卷。
继辉誉微微的勾起了嘴角笑——她果然还是喜欢多管闲事啊。
§
接下来的几天总是下着雨,又湿又冷的期末考周,学生们无不期待赶快考完试放寒假。继辉誉关注着继老爷和米心雅的反应,尽管连着几天什麽都没发生,但他直觉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而他的直觉也还真的没错。
这天他们才从体育馆上完体育课回来,明郁萱还跟在他旁边拿着他的水瓶和毛巾,单方面的对着继辉誉嚷着些小事,走到接近他们班教室时发现外头怎麽聚集了一大群人。
也在人群中的筱雯一回头看见他们俩回来了,马上就迈步向他们跑过来,接着抬着头对着继辉誉说:「你们总算回来了,继辉誉,有个称是你爸爸的人在班上说要找你。」
闻言,继辉誉的表情沉了下来,手不自觉的紧握成拳,努力的让自己表现的镇定——他怎麽到学校来了?
一旁的明郁萱对他这些细微的反应都看进了眼底,十分确定他最近烦心的大概跟家庭有关吧。
——『不过G集团的少爷我好像耳闻过一些什麽,说不定是因为家里的因素造就他现在的个性。』
她想起了亦珠阿姨曾经跟她说过的,接着抬头望向他,轻轻的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你还好吗?」
「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