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从堂哥那边借来的网球拍,在旁边挥了挥,稍稍皱着眉头:「好轻。」
对於平常训练都拿重剑的你来说,网球拍实在过於轻便了,於是你放下球拍,拉起袖子露出手腕,手腕上有个黑色、类似皮制手环的东西,那是你的负重手环,你把它给拆了下来,跟书包放在一起。
将左右双手的负重手还给拆下之後,在原地跳了跳,并拿起球拍挥了挥,便看向堂哥:「好了,抢七规则?」
「不打抢七,樱,选边吧。」忍足把球拍直立於地。
「正面。」
忍足侑士转了转拍子便放手,令其自然倒下,倒下的拍子,握柄底下的符号呈现正面。
决定好顺序之後,你走进场内站定,微弯腰,将手中的黄色小球做上下的运球动作,待裁判说开始的那一刻,你停止运球,紧紧地向上握着球,闭眼,深呼吸,再次睁眼时,那变色过後的褐色双瞳闪过一丝的碧绿,懒散的气氛不再,身周弥漫着你的战意,沉稳中透露着兴奋,这样的你,抛球,挥拍,比赛开始了。
当黄色小球飞过忍足侑士的身边,裁判说出:「30:0」的时候才回过神,他收起击球准备的姿势,转头看向那颗落在地上的球,再转回来看着对面的女孩儿,忍足侑士发现自己突然不认识自己的堂妹了,就连她现在的气势自己从来没看过,她,真的是自己所认识的御影樱吗?自己好像真的没好好了解她,做堂哥做得有些失败呀。
忍足侑士做了一次深呼吸,再次摆出击球的准备姿势,这次,说甚麽都要赢。
你不知道忍足侑士的心理活动,只是看到他眼里那复杂和有些茫然的眼神,不知为何,你的心,疼了起来,你压下那不知名的情绪,继续你的发球局。
或许是伤口的关系,又或者是心里那不知名的情绪在作祟,你无法像三年前跟幸村精市对打一样的完全控场,打到第六局时比分为5-3,与上次的6-1相比起来,你今天的状态简直糟到不能再糟了,这一切的原因你都归於自己的伤口,根本不去想其他原因,在你理清自己今天到底怎麽的时候,忍足侑士已经把球打过来了,而你,没有接到,比分瞬间变成5-4,对此,你只是叹了口气。
比赛结束後,你忽然松了一口气,还好自己在最後一局稍为的发狠,将比分变成6-4,你看向忍足侑士那失落、郁闷的表情,你先去拿了忍足一开始放在一旁椅子上的水壶,再走过去。
「喏。」将水递过去。
忍足侑士没有说甚麽,只是接过并没有喝。
「晚上跟我一起睡?像小时候那样?」
你不喜欢看到忍足侑士这副模样,在你的认知里,忍足侑士就要那种精明,流连於女人之间的才对,因此你才开口问,反正小时候都一起睡过了,也没差。
不过,在你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周围传来好多被球砸到的声音,你用感知向周围看了看,发现是那些表面上认真练习却一直注意你和忍足侑士的正选们,你疑惑,为甚麽他们会那麽震惊呢?
忍足侑士嘴角抽了抽,他当然知道堂妹问出後其他人的反应,抬头,认真看向眼前那呈现疑惑的女孩儿,有些严肃的说:「以後别乱问别人要不要一起睡,尤其是男的。」
「可你是堂哥。」言下之意就是因为你是堂哥我才问的。
「……在堂哥之前,我是男生。」
「堂哥本来就是男的,不然怎麽叫『哥』?」一脸你是笨蛋吗?
「……」突然发现妹妹好像真的伤到头了,智商下降了,怎麽办?
夜晚,你看这眼前这群运动少爷正在上演一场抢食大战,嘴角微微抽了抽,真不知道为甚麽自己要做死答应他们来自己家作客,晚餐的份量从两人份变到八人份,使得自己的工作量变大,顺带一提,这场抢食活动不包含华丽的大爷、乖宝宝桦地和自家堂哥。
「小樱小樱,你明明就吃的很少,为甚麽可以做得这麽好吃?」芥川慈郎凑到你的身边,双眼眨呀眨。
早已经吃饱在喝茶的你歪了歪头,看向芥川慈郎,不确定的回道:「大概……是因为我吃得少吧……?」
芥川慈郎眨眨眼,听得不是很明白。
看到对方的反应,你看向坐在自己旁边的忍足侑士。
「……」忍足侑士显然不想回答,这种只有当事人才知道的问题,怎麽会转来问他呢?而且当事人自己也很疑惑。
你默默地回头,喝着自己的茶,就这样让这个问题不了了之了。
当大家都离开,你跟忍足侑士一起收拾完後,两人面对面,正襟危坐。
「堂哥相信鬼神之类的存在吗?」你首先打破两人之间弥漫的沉默,然而你也不等对方的回答自顾自地说下去:「我不是一个普通人类,从小我就看得见那些,他们跟人类一样有分好跟坏,遇到坏的,只能为了自保而打架,所以,我受伤都是因为打架而来;遇到好的,就做朋友,偶尔聊聊天这样。」
你顿了顿,让忍足侑士消化讯息。
这些消息有点大……,忍足侑士愣愣地看着自家堂妹,这意料之外的回答,让他花了点时间梳理梳理心中的疑惑并说出来:「遗传来自阿姨?时不时受伤也是因为那些?」
「对,父亲是普通人,母亲不是,至於受伤……的确是因为跟他们打架。」某方面来讲鬼族大概也算是神鬼里面的吧。
你喝着茶,看想那个还在发愣的堂哥,暗自叹了一口气,要普通人类瞬间就相信这些也太强人所难了,你想了想,还是开口解救对方:「不用想那麽多,我还是你妹妹,你只要知道这点就行了,另外,下周要去一趟朝日奈家,绘麻姐姐要搬去那住。」
忍足侑士先是呆了几秒後还回神回答:「朝日奈?」只要她还是我妹妹就可以了,不过,朝日奈又是怎麽回事?
「嗯,麟太郎结婚对象是朝日奈美和,他让绘麻姊姊去朝日奈那住,至於我,他目前正在努力说服我。」
「那一家子全是男的吧,绘麻一个女生住进去好吗?」
「……不然打电话问问?」
就在你和忍足侑士沉思要不要跟麟太郎说一声的时候,你的手机响了。
「才说完就打来。」稍微吐槽几句,你接起电话,并开了扩音。
「小樱。」浑厚带点年纪的男音从手机传出。
「麟太郎……爸爸。」你微微犹豫地喊出那不习惯的叫法,即便对方是收养你的人,还收养这麽多年了,你还是不太习惯与别人过分的亲昵,或许从那次之後,为了不再受伤害,下意识地与人拉开距离吧,不远也不近。
「你……最近过得如何?」语气里透露着些微的僵硬。
处在不知名的地方的冒险家-日向麟太郎,再来到好不容易有讯号的地方,先打了一通给日向绘麻,而後就是打给好友的女儿-御影樱。
对於这个小孩,麟太郎有些抓不准相处的方法,她太过於成熟稳重,也过於压抑,甚麽事情只会烂在心里,也不是没想过逼问,但是换来的是女孩儿的平静对视与沉默,这让已经照顾过一次小孩的麟太郎有些烦恼,想亲近吧,又不能太亲近,不然女孩儿会筑起一道高高的墙。想到这里,麟太郎在心里叹了口气,这自家好友的女儿这麽这麽难养呢……?
「恩,很好。」很简洁有力的回答,对於受伤之类的事情你习惯性的隐瞒了。
坐在你对面的忍足侑士推了一下眼镜,很明显的不赞同。
「过得好就好,关於住进朝日奈一家,小樱你还是不想去?」
「恩。」
「就算是过去陪陪绘麻?」
「每天会视讯。」
「……」这能一样吗?
「我习惯一个人了,没事。」
就是因为你习惯一个人,才要让你过去阿。麟太郎烦躁的抓抓头。
你不知道你的话给电话另一头的人造成多大的烦躁,你只知道,你的身分跟状况不适合跟别人一起住,更别说是和普通人住了。
「樱、日向叔叔。」
一旁安静的忍足侑士突然发话打破了这阵沉默。
「忍足吗?」麟太郎听到这耳熟的声音,却有点对不上名字。
「是,我是侑士,日向叔叔,今天晚上我过来陪樱。」
「哦哦!真是好久不见,最近过的好吗?」
「恩,还可以。」除去刚才某人给的讯息的话。
「那就是还不错罗!你爸爸妈妈呢?」
「他们很好。」
「是吗?那就好。」
一旁的你默默地听着这两人的闲话家常,一方面觉得话题好像歪楼了,另一方面又觉得歪楼也挺好的,这样就可以不用一直被劝要去跟绘麻他们一起住。
「对了,侑士呀,你能帮叔叔劝劝小樱去跟绘麻一起住吗?」麟太郎在跟忍足侑士的对话中,突然想到这个主意。
这话一出,你跟忍足侑士都愣了一下,随後对视,眼神交流。
『叔叔知道你的事情吗?』
『他不知道……吧』
虽然自己没跟他讲过,但因为是母亲要麟太郎收养自己的,所以不知道母亲在世的时候有没有跟麟太郎说明过情况。
『……』
以忍足侑士的无言结束了这场眼神交流。
「日向叔叔,我可以问问你知道御影阿姨的事情吗?」忍足侑士决定先试探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