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欢休息了一天，第二天就去了学校。
这次长达数月的食物危机，让很多未成年的身体都出了问题。
为了保证未成年的健康，规定未成年每天能领到一瓶500毫升的纯牛奶，由学校统一配给。
其次为了让学生有个地方呆，不干涉避难基地的建设工作，学生被要求每日在学校待到晚上八点，吃完晚饭才能回去。
这课一上，就上到除夕前三天。
今年注定不是一个好年，没有几家是团圆的。
可是既然活着，不管什麽情况，总要把日子过红火。
这像是幸存者心里的一把火。
为了这个红火年，明是镜带着一队S级信息素的Alpha，加班加点，搬空了几百个仓库，真把200个避难基地都七七八八装扮起来了，相当有过年的气氛。
何欢看着自己门上贴着的红纸金字的“福”字，也是开心，但是又有点失落。
血缘总是奇妙的东西，方悠的存在，让何欢体会到了“每逢佳节倍思亲”的感觉。
唐风之前去18号避难基地送物资的时候，给何欢打过电话。
电话里说方悠没有醒，但是已经确定没有生命危险，这对何欢来说，也算是个好消息。
哪怕是浮萍，也总是依托着水，若真茫茫人间，就自己一个……何欢没有往下想。
他不曾反抗这个世界什麽，也不曾抱怨什麽，许是以前日子过得太苦了，可是再怎麽苦，妈妈总是对他好的。
後来又有了姐姐，总归是一直有那一方水，托着自己。
以前大年初一是一定要穿新衣服的，今年这麽个情况，当然是不可能的。
基地规定15岁以下的可以领一套新衣服，何欢过完年都17了，自然是没有新衣服可以领的。
在食堂吃过集体年夜饭之後，何欢打算拿着分到的两颗糖果和两颗橘子就回房间，不去广场凑热闹，却被刘菲菲拦住了。
刘菲菲道：“好多节目，准备很久的，很热闹，去看看嘛。”
何欢不好拒绝，任由刘菲菲拉着就去了。
刘菲菲是何欢的同班同学，何欢作为男性Omega，在Omega这一副性别里也算万里挑一的少见。
青春期的孩子对性别又特别敏感，所以刚开始在学校的时候，学生根据主副性别，很自然成群活动，何欢也很自然的被独了出来。
刘菲菲不一样，她性格非常乐观开朗，虽然是女性Beta，但是在所有性别里混的都很好，和Alpha也能玩的起来。
也许看何欢一个人孤孤单单怪可怜，时常会拉着何欢参加各种集体活动，这是何欢不能拒绝的热情和善意。
刘菲菲拉着何欢到广场的时候，李宴开心了，可这有人开心，就有人不开心。
赵果不开心，她看刘菲菲拉着何欢胳膊，黑着脸走过去，拿着围巾套到刘菲菲脖子上，顺势一拉，就把人拉离了何欢身边。
赵果边给刘菲菲系着围巾，边道：“你不是说你冷吗？我回去给你拿围巾，你去勾搭别人。”
刘菲菲“啧”一声，道：“别这麽说话。”
赵果闭了嘴，拉着刘菲菲就到了一边。
李宴走到何欢身边，笑道：“赵果就那脾气，醋劲大，也就刘菲菲受得了她。”
赵果是女性Alpha，当初追刘菲菲的时候也是轰轰烈烈。
晚自习跑讲台给刘菲菲唱歌这事就有好几回，何欢再怎麽不合群，也知道她两在谈恋爱这事。
只是想着，这要是以前，家长都不知道请多少回了，现在学校居然睁一眼闭一只眼，不管早恋的事。
何欢笑道：“醋劲是挺大的，我也不行。”
何欢的意思自己是男性Omega，刘菲菲是女性Beta，怎麽也不像是有恋爱可能性的。
李晏当然知道何欢的的意思，但偏偏就想曲解一下，他问何欢道：“你不喜欢Beta？”
不待何欢回答，凑近何欢，又道：“Alpha呢，喜欢吗？”
李宴的突然凑近，让何欢不自主的後退了半步。
和Omega18岁之後第二性别才会觉醒不同，Alpha的第二性别觉醒的比较早，一般是在14岁到16岁之间。
李晏的第二性别明显觉醒了，成熟的腺体，散发出浓郁的信息素气息，何欢感觉自己被李晏绿茶味的信息素包围了。
带着某种目的的信息素，化成小锤，轻敲着何欢脖子後方的腺体位置。
赵果也感觉到了李晏释放的不寻常的信息素，笑道：“喜欢人家就喜欢人家，追就堂堂正正追，搞这种信息素的把戏就没意思了。”
李晏听赵果说这话，先是一楞，随後就收了信息素。
刘菲菲是听赵果说过，Alpha的信息素可以对Omega产生很大影响的。
直白的说法就是，只要Alpha的信息素等级够高，没有追不到手的Omega。
刘菲菲有些紧张的问何欢，“没事吧。”
何欢摇摇头。
赵果看着刘菲菲解释道：“他第二性别还没有觉醒，腺体还是休眠状态，Alpha的信息素对他不会有什麽影响。”
李晏也知道自己做的不对，从小到大的教育就是Alpha除了极其特殊的情况，不可以用信息素干扰Omega的情绪，影响他们的判断。
像他刚刚那个行为，放在以前，大概率会坐牢吧。
李晏以前的家境很好，生活的圈子不是Alpha就是Omega，他见过很多的Omega，但是从来没见过何欢这麽好看的Omega。
每天看着赵果和刘菲菲成双成对的出现在，第二性别刚觉醒不久的李晏，还不太会控制自己情绪，对何欢的渴望也被放到了无限大。
也许是今天这个特殊日子，热闹闹的氛围，让他糊涂了脑子。
李晏垂下头，道：“对不起，何欢，对不起。”
何欢不清楚刚刚包裹他的信息素里有什麽，但是看赵果的态度，应该是很不好。
他想了想道：“我可以原谅你这次，但是你能保证，以後不这样了吗？”
李晏擡起头，看着何欢，目光坚定道：“我保证。”
出了这事，几个人之间的气氛也变的不好。
何欢和他们坐在後排，看了几个歌舞表演，就借故说自己累了，想回去休息。
刘菲菲不好拦，李晏就更不好说什麽，张张嘴本来想说送何欢回去，也说不出口。
何欢回到家，想起来之前学校发的《身体与健康》，他把书找出来，翻到Omega的章节。
看着书上写着Omega第二性别觉醒多数在18到19岁，极少数身体不好的，会到20岁之後。
书上都是5年前的数据，Omega的平均结婚年龄是25岁。何欢手指停在25岁，点了点，他有自己的看法。
现在不能和以前比，Omega的平均结婚年龄估计要往前提2岁。
这个年过完，何欢就17岁，也就1年了，何欢想，如果自己是Beta就好了。
何欢趴在书上苦恼之际，听见有人敲门。
开了门，明是镜拎着一包东西站在门外，“想想你这性格，也不会忍着冻去广场看表演，就直接过来了，果然在。”
何欢手扶着门把，到明是镜侧身进了屋里，才反应过来，道：“你来找我？”
明是镜将东西放到桌上，才道：“你这房间还有其他人吗？”
何欢摇摇头，道：“没有。”
明是镜眼睛扫到桌子上的书，何欢赶紧过去将书合了起来，放到了一边。
明是镜从袋子里拿出了十几颗小蜜橘和一大把糖果，道：“唐风在18号基地陪你姐姐过年，托我过来看看你。”
何欢不笨也不傻，铺天盖地的新闻，他早就知道明是镜是什麽身份，肯定不会有唐风托着他来看自己的道理。
何欢看着明是镜道：“谢谢。”
明是镜坐在椅子上，剥了一个小蜜橘放在何欢面前的桌面上。
何欢拉开椅子也坐了下来，拿着小蜜橘掰了一瓣放进嘴里，小小的，冰冰甜甜，口感很好。
何欢再次道：“谢谢。”
明是镜给自己也剥了一个，一口吃下，靠在椅子上，侧目看着何欢，道：“是哪个Alpha？”
何欢不解，道：“什麽？”
明是镜轻轻吸一口气，道：“你身上有绿茶气味的信息素。”
明是镜当然知道，能浸透衣服的信息素绝不是简单沾上的，何欢一开门的时候，他就闻到了，犹犹豫豫半天还是问了。
他是怕何欢一个小孩被人骗了感情。
何欢道：“同班同学。”
明是镜没有接他话，只是看着他。
何欢想了想，继续道：“可能喜欢我吧。”
明是镜“哼”一声，道：“下三滥，垃圾。”
何欢听明是镜骂人，低头“呵呵呵”的笑了出来，明是镜摸不清何欢怎麽就笑了，坐直身子看着何欢，表情也一改过去的严肃。
何欢笑道：“我同学才16岁。”
明是镜算是知道何欢笑什麽了，笑他和一个小孩子较劲呢。
等何欢渐渐停住了笑，明是镜才道：“这和年纪没关系，Alpha用信息素干扰Omega，这种做法就是绝对的错误了。”
何欢点点头，道：“我知道了，谢谢。”
明是镜重新靠回椅背上，打了个哈欠，道：“好几天没睡了。”
明是镜这麽说着，但是身子没动，没有回去的打算。
何欢心里算了一下距离，2号基地到1号基地开车起码要4个小时，便道：“要不今天就睡这里吧，还有间空房间。”
早上何欢醒的时候，明是镜已经走了，房间里的烟草已经很淡了，应该很早就走了。
何欢到客厅才发现昨天明是镜带来的袋子里，还有东西。
拿出来一看，是一件新衣服，牛油果色的戴帽卫衣。
何欢抱着衣服闻了闻，上面果然有淡淡的烟草味。
本来信息素的烟草味和真的烟草就有区别，只是像而已，何欢闻多了，竟觉的这气味让他感到安心。
初一也是休息，有小孩学着过去的老传统上门拜年，何欢就把昨天明是镜带给他糖果，一人给了一颗。
小孩子们拿着糖果，欢欢喜喜走了，去何欢家拜年有糖果的消息也一下子传开了，一下子又来了一群小孩，糖果不够分，小蜜橘也被拿出来分了。
後来确定何欢是真的什麽都没有了，小孩才散去。
中午的时候，唐风来了，和何欢说了一下方悠的情况。
说所有昏迷状态的Beta全都要转移到1号避难基地，1号避难基地设置了专门的AW27的研究所，但是这样的话，1号避难基地的人要往其他避难基地疏散一些。
唐风一口气喝完一杯水，喘一口粗气，道：“太累了，Beta不能出基地、搞建设，Alpha累死也养不活这麽多人。”
何欢给唐风又倒了一杯水，道：“那个明是镜呢，也这麽累？”
唐风喝一口水道：“明队？他们更累，S级信息素的Alpha，每天只有2小时睡眠时间。”
何欢有点不敢相信，道：“两小时？”
唐风点点头道：“是啊，可怕吧，我觉得S级的Alpha和Alpha是两个物种，A级和D级的差距都没有A级和S级这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