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深淵中的微光 — 荒腔走板(5)

正文 深淵中的微光 — 荒腔走板(5)

由於服务人员来告知待会可能会下雨,待在这里不太安全,再加上距离晚宴开始的时间所剩不多,两人的对话被迫草率地结束了。

任妄雨没有听出傅凉笙话中的有所保留,只觉得差一点就能窥见事情的全貌,她懊恼应该更改问句的顺序,也许就能听到他讨厌方湛的原因。

她模糊的意识到相较於傅良言这个从小认识到大的人,自己似乎更在意方湛。

而在意的程度,逐渐以彗星撞地球般地速度疯狂增长。

还没来得及做更多思考,宴会厅的灯光倏地暗下——

晚宴开始了。

任妄雨收起那些心思,跟着所有人一齐看向全场唯一留有灯光的台上,暖黄的聚光灯将主持人衬成了全场焦点。

「大家好,我是主持人飞飞!」飞飞是业内极富盛名的主持人,接手的案子不计其数,自然也很懂得如何带动气氛,不到几分钟,场内就已经是热闹一片。

「欢迎来到生日宴会,至於主角是谁,当然就是条件好到连我都想嫁的黄金单身汉,傅氏集团的长子,傅凉薄。」

「不过寿星自然是压轴出场,我们先有请傅氏大家长傅南山先生上台为我们说几句话!」

致词无非就是说些商场上的话,傅南山不像有些人总喜欢说一长串废话惹得众人昏昏欲睡,简单几句话就把麦克风交还到飞飞手上。

都说是厉害的主持人了,自然是要搞点事的,「现场的女性朋友们有福了!大家都没丢掉入场时拿的号码球吧?」

「我们现在就来抽出今天的幸运儿!」飞飞故意卖了个关子,弹指叫人将彩球机推上台,「幸运得主可以获得和傅先生跳开场舞的机会喔!」

随着彩球机开始运作,台下只要是单身女性都无一不暗中祈祷将一辈子的好运都用在这里,能跟傅凉薄跳上一支舞,一辈子都值得。

冷冷地看着台上穿着蓝色西装的主持人,傅凉薄觉得这人挺有本事,没有事先说好的桥段都敢安排,看准了人办喜事自己不会出事。

飞舞在透明罩里的黄色彩球速度逐渐慢了下来,直到完全静止,一颗黄球落在了黑盘里,现场单身女性地命运正掌握在飞飞手里,「嘿嘿,今晚究竟是哪位luckygirl能得到这个机会呢?」

「我们慢慢揭晓好了,」飞飞最厉害的地方就是在於懂得如何吸引人,「尾数是九的,都还有机会!」

现场响起大约三分之二的叹息声,任妄雨默默地把玩手中黄球,上面印着十九,想着应该不会倒楣到要上台。

「各位别灰心,只是开场舞,又没人说只能跳一次舞是不是!」眼见气氛逐渐低迷,飞飞很快又稳住了场面。

「飞飞我呢,也就不再卖关子了;彩球里都装了感应器,我们将现场交给灯光师,等下聚光灯打在谁身上,她就是今天的幸运儿啦!」

场内依旧是一片黑暗,连原先打在台上的灯都已经熄灭,众人只能让眼球跟着还未落定的黄光四处跑,直到终於聚焦。

「我看看啊,十九号的幸运儿是任家千金,任妄雨小姐!」翻找着资料簿,他没想到会抽到认识的人,飞飞惋惜般地说:「真可惜,你们似乎原本就认识了。那飞飞我就废话不多说,将舞台留给你们!」

此时在傅凉薄身上,又打了一盏聚光灯,随着移动步伐,他在哪,光也在哪,一袭手工订制西装,贴身剪裁的ErmenegildoZegna黑色晚宴西装在他身上就像一件艺术品,衬得他更加身形挺拔,风华绝代。

一步步向任妄雨走去,站定到她面前,他微微欠身,「任小姐,愿意和我跳一只开场舞吗?」

「荣幸之至。」

很快她就被带到了舞池中间,聚光灯还是打在两人身上,全场焦点,其实她根本不会跳舞,肢体障碍应该是老天帮她多倒了一点,碍於这骑虎难下的情况,怎麽样都只能先答应。

随着舞曲落下第一个拍子,傅凉薄步伐往前,她理应要退後,却笨拙地踩到了他的皮鞋,「抱歉,我真的不会跳舞。」

「没事,」他笑得像来自天上的天使,「逢场作戏罢了,我们都是。」接着他用眼神示意可以踩着他的皮鞋,他会带着她,直到跳完这一支舞。

任妄雨盯着那双要价不斐的皮鞋以及自己脚下的高跟鞋,荷包很痛傅凉薄也很痛,但若不踩上去出糗大概不是痛能解决的事,权衡之下她还是照做了。

舞曲像是没有尽头般的拨放,时间被拉的好远好长,耳边不断传来其余女性不绝於耳的羡慕话语,让她更为烦躁。

上流圈子都是成年人玩的高级游戏,她一点都不想参与。

其他人若知道傅凉薄只当成逢场作戏,不如表面上那样看着还有几分真心,难道还会羡慕吗?

「要结束了,」他盯着她涣散地瞳孔提醒道:「结尾动作放松,把身体交给我就好。」

灯光亮起,飞飞的声音适当地响起在整个大厅,任妄雨很快从他的怀里出来,「哇真是曼妙的舞姿,相信大家也看得目不转睛!」

「相信许多人都等不及要和寿星交流了吧,飞飞也不多说了,祝各位玩得开心!」语毕,他还变了个趣味的小魔术,结束了主持时间。

随着要给傅凉薄敬酒的人群逐渐拥挤,任妄雨很快就离开了现场。

「学长跟任妄雨跳舞是安排好的?」此刻正剥着虾子的方湛好奇发问。

「不知道,至少对我来说是好事。」傅良言耸了耸肩,又看往人群中心处,「那些人看起来都快把他生吞活剥了。」

「好像饥荒在抢食。」

「吃东西都堵不住你的嘴。」将一只羊小排塞进方湛嘴里,傅良言觉得他应该安静一点。

傅凉薄看见了。

尽管傅良言确实是用「塞」的,但在他眼里看来,就像是在「喂食」这种亲密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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