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病房内,男人占据了其中一个床位,这里都快变成他的第二个家了。
躺在病床上的他转头看着趴在床边的女人,他伸出手想帮女人重新盖上快要掉落的被单,却没想到因为他的动作反而弄醒了她。
「唔、我怎麽睡着了?」朱海晨睡眼惺忪的揉了揉眼睛。
「你要不要再多睡一会,看你的黑眼圈都跑出来了。」他温柔的抚平朱海晨有些微乱的头发。
男人长得很好看,而且还是非常讨人喜欢的类型,温暖和煦的气质让人无法讨厌。
「都是因为我的关系,才会让你这麽累……」
「朱希赫,我不许你有这样的想法。」朱海晨认真的看着他,「做这些事情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好,我不想,你别生气。」朱希赫心疼却也无能为力。
为了他,朱海晨拼命地赚钱,全都是让他能够有良好的医疗环境,这样的他俨然成为姊姊最沉重的负担。
朱希赫痛恨自己这麽虚弱的身体,他一出生就被诊断出有先天性心脏病,普通的家庭根本无法负荷庞大的医疗费,更何况是被父母抛弃变成孤儿的他们。
「话说,你最近怎麽都有空来看我?不是前一阵子晚上都还要加班吗?」
当朱希赫这麽问的时候,朱海晨的身体先是僵了一下,接着又扬起了笑容。
「姊姊我呢,换了一个新工作,而且待遇很好。」她的脑海里突然闪过叶宇默那冰冷的双眼,「这样以後就有时间来陪你了。」
朱海晨不敢告诉朱希赫之前她在酒店工作的事实,只能用加班来塘塞自己晚上无法陪伴他的理由。
「别把自己搞得太累了。」
「真是的,明明就是我比你还大,怎麽听起来像是爸爸在叮咛女儿的感觉。」
「我也才比你晚出生个几分钟而已。」
当姊弟俩人被丢弃的时候,装着他们的篮子里还附上了俩人的出生年月日,连同出生的时刻都清楚的写在纸上,但为何能够狠心的抛下他们的原因到现在还是无法证实,不过朱希赫的内心深处一直都认为是他连累了朱海晨,肯定是他的病,才会让爸妈抛弃了他们。
既然那未知的爸妈不要他跟姊姊,那他要好好的在一旁守护姊姊,就如同姊姊任劳任怨的守护他一样。
朱海晨,是他唯一的亲人,没有任何人可以取代的存在。
「怎麽了?在想什麽?」
「没事。」朱希赫笑了笑,俊秀的脸上有无法掩盖住的苍白。
「亚琴刚刚说她等等就会到。」朱海晨才一说完,病房的门就被打了开来。
「说人人到。」朱希赫灿笑的看着手上拿了大包小包东西的安亚琴,而後面还跟着一个男人。
「干嘛,你们姊弟俩该不会在说我的坏话?」安亚琴边质问着,边把东西都放到了桌上,得到的却是这对姊弟有默契的笑而不语。
「晟威你看他们,就知道欺负我。」安亚琴拉着方才跟在她後面的男人进行控诉。
「他们根本什麽话都没说。」言晟威无奈的轻推开她,然後将自己提在手上的红豆汤递给朱海晨。「这给你,听说那个来喝这个能舒缓疼痛。」
「谢谢你。」朱海晨为言晟威的贴心而感到温暖。
「齁,言先生超级偏心的,我那个来的时候也没看过你准备这个给我喝。」安亚琴假装吃醋的说着。
「下次再帮你准备。」
「行了、行了,这可是海晨的专属,我才不抢呢。」安亚琴暧昧的眼神在朱海晨跟言晟威之间穿梭。
「安亚琴,你别说些有的没的,我、我去装水。」言晟威拿着水壶,快速地离开病房。
「欸、海晨,你不考虑一下晟威吗?这麽优质又帅气又体贴的男人找不到了耶。」安亚琴急着将自己的好友推销出去,况且言晟威从高中时代就喜欢朱海晨到现在了。
「我知道……可是我……」朱海晨歛下了眼,她又何尝看不出来言晟威的心意,再说了言晟威也从来没有想要隐藏的意思。
不过朱海晨自己知道,跟她在一起是不会快乐的,她要背负的责任是多麽的沉重,根本无暇再把心力放在另外一个人的身上,再说她对於言晟威的感情也给不起答覆。
言晟威在她的心中更像是家人,她能给予他的不是他所期待的爱情,所以她不希望让他永无止境的等待,而言晟威其实也知道她对他的感觉,但他却还是默默地陪在她身边,傻的令人心疼。
「晟威。」
「你怎麽出来了?」
「我有件事情要跟你说。」朱海晨严肃的开口,让言晟威突然有种不安的直觉蔓延开来。
「他、我见到他了,几天前。」
他,那个他。
「然後他要我到他的公司去上班,而我,也答应了。」
「什麽意思?你遇见了他?为什麽要去他公司上班?」言晟威的恐惧犹如藤蔓般的从脚攀上到心头,他何尝不清楚朱海晨说的那个他是谁。
「我,别无选择。」朱海晨低下头盯着自己脚上的鞋子,「他变得不太一样......还成为了一间公司的总经理……」
「海晨,你还有我,我想照顾你跟希赫一辈子。」
「可是,我不想成为你的负担,而且这也不是你该负的责任。」朱海晨抬起了头,「晟威,别再执着於我了,你——」
「没关系。」言晟威往前一步,将朱海晨锁进怀里。「就让我,这样安静地待在你身边,不需要回应什麽,也不要觉得亏欠我,这是我自己决定的事情。」
「所以,别这麽快判我死刑,别这麽快就推开我……」
言晟威的爱是小心翼翼的,深情之中承载着过分的温柔,里面就包裹着他对她的那份喜欢。
但朱海晨接受不起,像她这样的人不应该拥有言晟威如此纯真的爱情。
她、不配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