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與蛇共舞 — 第六十一章 前往益州

正文 與蛇共舞 — 第六十一章 前往益州

一大清早,京城华仁坊,传来急速的马蹄声,一名身穿枣色军服的侍卫匆匆在南宫昊宇的府门前停下,用力拍着大门,应门的仆役看到是宫中的御前侍卫,不敢怠慢,连忙带他入大厅,南宫昊宇马上到大厅迎接。

「南宫都尉,皇上要召见温将军,请他随在下马上入宫。」

南宫昊宇自南海一役後,随温玉珩来了京城,被擢升为正五品下府折冲都尉。

「好,请稍等。」

南宫昊宇看这位御前侍卫模样焦急,看来是很紧急的事,他也快步的走出大厅,跑到厢房去唤醒温玉珩。

可是温玉珩仍然醉如烂泥,怎麽叫也是迷迷糊糊的,他实在没有办法,着仆役提了一桶水,就往他身上泼去。

「呀——」躺在床上的温玉珩大叫了声,用手抹了抹脸,终於坐起来,无精打采的说:「师兄,你这是干什麽啊?」

「皇上急召你入宫,你快点梳洗。」南宫昊宇道。

「我先回去换衣服。」相比於南宫昊宇的焦急,温玉珩还是慢条斯理的,毫不在乎。

「不用了,刚才你的家仆已送来了官服。」他指了指桌上的紫衣。

「嗯,好的。」

「你称病不上朝已有一个月了,你道皇上找你是什麽事?」

「不知道。」温玉珩接过仆役递来的毛巾抹了面,潄了口,开始更衣。

南宫昊宇对他一副浑不在意的态度,实在没辙,摇头叹气的走了出去。

温玉珩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事,自从薛千柔走後,他就做什麽也提不起劲,心中所有的热情与对未来的期盼,都被抽走了,一天复一天的,不知道自己在干什麽。

他穿载整齐後,就随待衞骑马入宫,在皇宫前下马,两人疾步的走向明澄阁。

在拜见皇上後,他就垂头站着殿中央,默不作声。

皇上从上而下的打打量了他一遍,皱起眉头摇摇头:「你看你,现在是一幅什麽样子?就为了一个女人?」

温玉珩仍然默不作声。

皇上着身边的公公递了份奏摺给他,「近来各周省上报,到处有人自焚,益州更有数百人集数自焚,都是这拜日教的教众,我已下旨全国要捉拿这拜日教徒,但各地都有民众反抗,而益州最甚,地方政府都上书求援了。你先到益州增援,最重要的是必须将阿罗布捉到。」

阿罗布是拜日教的教主。

「属下领命。」

「好好的做,别让朕失望。」温玉珩可说是皇上一力提拔的,一直都是他的左右手,所以并不乐见他如此意志消沉。

温玉珩听到皇上软化了的语气,原本了无生气的双目有了一线亮光,几年前皇上与御驾亲征,他与皇上有一段不为人知的经历。

那时他们的大军捷报连连,皇上非常的高兴,与他秉烛夜谈,说到兴起,皇上立时起意策马出了军营,虽有随从跟着,但是被皇上限在三里之外,或许是因为塞外的环境开濶,不若重重深门的皇宫屈憋,在塞外的皇上少了一份严肃,多了一份随性,他和皇上一直策马奔驰,不知跑了几里路,却不慎撞见南蛮一个小队,两人马上成为目标被追捕,对方大约有二十人,他们且战且逃,直到皇上的军队赶了过来,在这过程中,温玉珩奋勇护君,得到了皇上的信任。而这件事因皇上一时兴致而起,皇上立时禁止所有在场的人提起这件事。

「知道。」他作了一个深揖,便准备离开。

温玉珩回到温府,仆役看到二少爷清醒的走进府,高兴的大叫,二少爷回来了,温玉珩没有理会,心事重重的低首渡步回东院。

东院圆拱门前,魏宁馨已经站在院门前迎接他。

「二爷。」魏宁馨笑着走向他。

温玉珩瞥了她一眼,径自走向卧室,魏宁馨紧随在後。

「皇上急召你有什麽事吗?」魏宁馨问。

「嗯,是急事,我要到益州办事。」他进了卧室,横伸双手,魏宁馨本想替他更衣,「连喜,替我更衣。」

「才刚回来,马上要走了?」魏宁馨一脸尴尬的退後。

「嗯。」温玉珩双目一直看着镜中的自己,没有正面看过魏宁馨一眼。

「你要小心些啊。」魏宁馨带少许娇嗲的说。

「嗯。」穿载好後,他只对着镜子说:「我走了。」

转身出去,连喜早已手捧着包袱,跟随其後。

魏宁馨望着他的背影不甘心的扁了扁嘴,接着提起裙摆,碎步追了上去,与他并肩而行。

温玉珩目不斜视的继续前行,到了马廐,他踏蹄上马,接过连喜递来的包袱,也不说话,双脚一夹马腹,便策马从角门离开。

「再⋯⋯见了,小心啊。」魏宁馨朝他的背影挥着手。

待连喜告退後,她与金玉踱步回东院,才一进房子,魏宁馨原来恬淡闲适的样子马上崩塌,眼泪一颗一颗的滴下,她从来没有被人这样无视过。

「小姐⋯⋯」金玉连忙用手绢替她拭泪。

「我以为赶走了那女人,玉珩就会醒,但谁知他的心也随那女人走了。」

以前,那女人在时,他对她带着点歉疚,还算温和有礼,但至从那女人走了後,他变得好冷漠。

「金玉,我要怎麽做啊?要做的我都做了,为什麽还是这样的结果啊?」

「小姐啊,再等等吧,二少爷要忘记那个女人,需要点时间吧。」

「是啊,时间。」她忽尔一笑:「我有很多的时间,我一定可以得到他的心的。」

金玉见到小姐带点诡异的笑容,有点心寒,小姐越来越奇怪了。

***

尘土飞扬,一列列士兵正整齐的赶往益州,温玉珩率领三千士兵,全速赶往益州,这一路上他不停的派探子到益州了解情况,拜日教先在十年前从边疆传入,这一年忽然在益州兴盛起来,渐渐扩大到全国,这是因为新任教主阿布罗拥有神通,曾在众目睽瞪之下治好了几个重症病人,而且得到他亲自传道的人,都能窥见秘境,进而对他深信不疑。

温玉珩在郊外的临时驻紮的军营中,看着从京城带来有关拜日教的案牍,皇上这次的目的是根除拜日教,但是阿罗布行踪不定,他们有几个大本营的地点,益州、关中和章州。

又是益州,上次益州自洪水後暴动,也是隐隐有被煽动的㾗迹,看来也是这拜日教所为。

舒了一口气,放下案牍,走出帐营,夜空繁星跃动,他不禁想起与千柔一起观赏烟花的那一夜,他和她的美好时刻,就像烟花,只有一刹的璀璨,还来不及细味,便已消散,只留下无尽的黑暗。

不知她现在去到哪里了?已经有一个月了,应该到南海城了,上了船没?回星罗国了吗?

每当想到她自此从他的生命中永远消失,他的心就像被人硬生生的掏了出来,胸膛只有下一个不停在滴着血的洞,又痛又空荡比死更难受。

***

益州的情况比预期严重多了,上次因为洪水而饥荒的难民,只是一小部分,在镇压後再加上朝廷送来大量的米粮,让民怨平息。

但这次,民众的眼睛是血红的,是疯狂的,像入了魔似的,他们不再是为了饥荒而战,不再是为了不满而反抗,他们是为了一信仰而牺牲,使得这群人不怕死,死变成了一种荣耀,温玉珩不得不痛下杀手,才将益州的拜日教的余党全部清除。

「将军,阿布罗现在人在章州南溪镇。」李义冲入位於益州岳云城的官衙。

「好,这家伙总算露面了。」温玉珩拍案站起,「走,我们马上赶去。」

益州暴动平息的同时,各地的教徒已经被官府镇压,拜日教的各地教会也被官府查封,但是却一直还未捉到阿布罗,在一些清醒了的教众的口中得知,这人非常善於迷惑人心,他们都觉得自己像发了一场很长的梦似的。

这些天他一直等着探子回报,要确定阿布罗的行踪。

因为时间紧逼,怕那教主知道军队来了,又逃之夭夭,温玉珩先带了一百精兵与南宫昊宇赶过去。其他士兵则由李义整顿後,再缓缓前往章州,用以包围南溪镇。

只是没有想到李义在到达南溪镇後,却得知一天前,温玉珩在追捕阿罗布时,两人双双掉下山谷中,南宫昊宇带着亲兵搜了两日两夜,还未找到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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