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湘宫。
萧婕妤原本也不愿意去放人进来,她谁都不想见,当她听到来者是要谈有关於西域城三年前的范水江战役一事,方才愿意请入屋内一叙。
「尘王殿下亦是那场战役的当事人?也罢……我就耐心听完你想谈的内容吧……」
三年前,尘王带着副将以及亲信赶往悬崖下救符晏华。却遭遇伏兵袭击围剿……
当尘王与众人合力将琏将军给护送到尘王府邸时,琏将军几乎只剩下一口气在就要去见阎王了。
好在他派去找白少蔺来的下人动作快及时赶回来。
「很好,这值得本公子创下纪录的最高成就……不是,是值得救回来。」
这是白少蔺见到重伤濒死的符晏华说的第一句话。听得出来大夫燃起斗志,一身医术尽展,也要从地狱将琏将军给拉回来至阳间。
白少雁听闻弟弟如此所言感到惶恐。「这话千万别让尘王殿下听到。」
「那哥哥记得提醒我哦。」身为尽责的大夫,白少蔺双手忙碌的活动着,谈话间也没忘开始做手术。
无奈叹气,白少雁扔下弟弟走出密道外去找尘王谈话。
「尘王殿下,您之後打算欲如何?」
夏祁诩望一眼暗室中尚在与死神拉扯的符晏华,再想到会崩溃痛哭的三皇弟,毅然决然地说,「本王去救晏华时遇伏兵袭击,从他们誓死除掉本王的眼神中可得知是宁逸臣派来的一群军队。」
「宇文侯这般毫不留情地处理方式……本王,不会再顾念昔日情谊了。」
想到宁家的所作所为,白少雁亦坚定了心志。「尘王殿下,倘若需要臣帮忙,臣必定全力相助!」
他们认识的好友宁逸臣,变了心,亦变了一个人。为了家族,可出卖灵魂,出卖多年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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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想请萧婕妤帮助我们,作证宇文侯出卖军情,以及宁逸臣将军带兵与西域的莫如雪将军围剿琏将军之事。」
萧婕妤轻声如细雪飘零,寒风凛冽,毫无温度的问尘王。
「帮你们?我亦在查药商与苏云峥的下落,根本无暇去分忧其他事情。何况,我也没有义务要帮你们。」
「本王听闻符丞相说萧婕妤与圣上谈一场交易。事关宇文侯叛国之事……本王觉得这件事上,萧婕妤可以与本王联手一同解决。」
「你倒是说说,你所谓的帮忙,怎麽找到药商?何况,若是药商是你身边的人,甚至会牵连到你的手足,敢问尘王殿下还会与我谈合作吗?」
手足?
尘王错愕,思量间,诧异问:「萧婕妤已有药商的线索,但,尚没有实际的证据可证明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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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凌的住处。
「本公子只是想提醒灏昕棠公子:您的所作所为皆会影响您的主子在他人眼中的印象。请安份守己,勿过大动作致牵连太子殿下及苏先生。」
「我不犯人人不犯我。倘若彼此皆相安无事,又何必惊扰?」
白子遥手持扇子挥呀挥,神秘表示:「天底下,想犯你之人不会有我。可想犯你之人,必有你的仇家。天底下,无论至何处,都躲不过复仇的索命人。」
窗外雨滴声由打落逐渐到细微的敲响,阳光排开云层,洒落暖洋洋的光,将方才的寒冷刺骨给融化,散发温暖的气息。
阳光亦大方地步入屋内,阴暗的天空亦随之转化成湛蓝明亮的天空。
「总归一句善意的忠告,你好自为之吧。」
眼看放晴了,白子遥也站起身要离开回去皇宫里探望姊姊与玉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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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尘王与萧婕妤二人谈话一半时,一位宫女自外头回来,「婕妤,紫霞回来了。」
「正好尘王殿下也在,紫霞将你查到的一同告知尘王殿下吧。」
「是。」
尘王望向大厅里,紫霞姑娘不是孤身回来还带来一人。
「回禀婕妤:奴婢调查到此人乃苏氏皇朝时期的皇商旧人,当年为了躲避夏氏皇朝的追杀而往地下的市场隐藏,改成当黑市交易的商人。正是此人卖火药给灏家大公子的。」
萧婕妤侧头一瞥商人,「灏公子如今在皇宫哪儿当差?说出来,你可当证人活命。」
商人一听还能有活命的机会立即磕头谢恩。「回禀婕妤:灏昕棠公子一直都在东宫当太子殿下的贴身侍卫!」
尘王凝视着商人,眼神中盘算着计策。萧婕妤轻抬手一扬,「紫霞,先带下去吧。」
眼看萧婕妤也要跟着离开,尘王站起身拦住。「萧婕妤且先留步。」
「琏将军之事我愿意当证人。」尘王听闻此言脸色好一些,「但是,灏昕棠之事我绝对不会放过。还请尘王殿下,谅解。」「萧婕妤……」事关东宫太子,尘王心急如焚,却在此事上无可奈何。
「尘王殿下请回吧。」萧婕妤走向寝室想休息了,「先去看看琏将军能不能说话吧……」拉开床帘不再回应尘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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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之外,沧王府的玄关处走出一位公子打扮的人,身後传来一声:「……能否请公子告知为何属下不能跟着您一同去视察民情呢?」
「因为本公子今日特别想单独活动,逛街……不是,视察民情。不需要旁人协助,本公子一人也能完成此任务。」
「可是……」「下午舅舅会来,你代替本公子陪舅舅喝茶。」
「宁将军明明入宫去探望沁妃娘娘了!」自称属下的一名男子显露出怒意,冲上去一把拉着公子的右肩,「属下是自幼陪伴公子长大的书僮,怎麽能有不在公子身边的时候呢?」力道逐渐压下去,压到疼的地步。「诶诶诶诶放手你放手哦!本公子让你跟着行了吧!」
「我的公子哥真乖。」属下露出优雅不失礼貌的微笑,「公子,请。」
街道上,人海茫茫的,命运的邂逅便是如此发生的。「说好不来京城的……公子哥,解释一下?嗯?」
「你不知道,命运之神常常眷顾京城百姓……尤其是……那个,卖冰糖葫芦的人。」
公子哥朝那速走而去,身後的属下快步上前及时把公子拉住。「先说好,我可没带过多的银子让公子买食物。」
「放心~」拍肩,略过,递钱,冰糖葫芦到手。
一气呵成的动作,公子拿着冰糖葫芦正式开始视察民情兼吃喝玩乐。
属下见状赶紧要跟上去,此时,他注意到有五个黑衣人在跟踪公子。他迅速拨开人群到公子身侧,於耳畔低语:「殿下,宇文侯的人。」
夏翊泷立即停步,随即冷声说道:「交给你了。」
「放心。」
咬一颗糖葫芦後,夏翊泷恢复悠哉地神情,微笑着继续逛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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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前—
『阿姨……娘早上时还和我聊天的……』
『娘为什麽不起来了……娘怎麽了阿姨!』
小女孩摇着娘亲的身子,然而躺着的妇人再也没有张开一双漂亮眼眸,那带有温柔的神色再也看不到了。睡前陪伴自己说故事的柔软声音再也听不到了,会抱着自己的一双手再也无法感觉到那份亲情了。
『宁曦……你娘亲累了……让她休息可好……』阿姨悲恸的哭声也没了,压抑的情绪忍着抱住女孩,『宁曦,从今以後,阿姨陪你去找你父亲……』
—多年後—
她跟着阿姨一同来到人多情报多的京城,果然如娘亲说的一般,人山人海,热闹非凡。小摊贩林立街道上,叫卖声络绎不绝於耳。
「阿姨!你看这个……」一转头,她却只看到成千上万的人走过路过,就是没看到阿姨。
她,走失了,亦迷路了……
她着急的四处张望,决定先往右手边找找,她怕生的不敢问店家,就这样跑了一阵子後,她停下来喘着气,眼前,多了一人……
她先是後退几步,前方人说话了。「你……这气喘的模样像是在找人……小姑娘,你还好吗?」
眼前人是一位……大哥哥。手上拿着……冰糖葫芦!以前娘亲与阿姨常常买糖葫芦回来……
娘亲……阿姨……
一着急,她急得要掉泪,大哥哥也着急的说:「你、你肚子饿?别哭呐,这糖葫芦给你!」
『不能吃陌生人给的食物!』
娘亲与阿姨时常教导我!
她乖巧的摇头拒绝,「谢谢你,我不饿。我和阿姨走散了……」
嗯,大哥哥怎麽一直看着……我佩戴在腰侧上的玉佩?
「大哥哥,怎麽了?」
大哥哥蹲下身,轻声问我:「这玉佩……小姑娘,你是不是,姓苏?」
「嗯!」
「这样阿……小姑娘的全名是什麽呢?」
「大哥哥也要说才公平!不然我不说!」
他笑了笑,「我叫……夏翊泷。」
「苏宁曦!我的名字!夏哥哥,你是京城的大户人家的公子吗?」
「算是吧……」夏翊泷瞧着她,思量着,「苏姑娘,我先带着你去安全的地方……」
苏宁曦不解的歪头,「京城不安全?阿姨说京城有很多捕快会抓犯人、还有大理寺会审问犯人,很安全的。」
「不是……」
此时,夏翊泷转头看向身後,是那群黑衣人跟来了!
『……寒柳呢?』
「夏哥哥?怎麽了?」苏宁曦抓着夏翊泷的衣袖拉着,「你看起来很害怕……」
「没事,我们走。」安抚着小姑娘,夏翊泷拉着苏宁曦快步欲回王府里。
然而,再次挡在他们身前的竟然是……
寒柳自屋顶上跃下,腰侧的刀抽出挥一刀,让苏宁曦看了拉紧夏翊泷的衣袖。
「殿下,请交出那孩子。」
「你知道你在作甚吗?寒柳?」夏翊泷低沉着脸,不怒的低沉嗓音更显得格外冰冷。
「殿下,别让属下难做人。沁妃娘娘希望属下好好的辅佐殿下长大成人……属下也一直跟在殿下身边……殿下,属下不想看到那样的局面……还请殿下成全属下,交出那孩子。」
「我知道,我身边的人,都是宇文侯的、母妃的……我早就知道了……」
即使知道了,也装作若无其事、不以为意、毫不在乎,仍然当成自己的属下看待……
只不过是因为……没有旁人了,再也没有人会关心自己的生活……即使寒柳,也是他们的眼线罢了。
「转告宇文侯、本王、恕难从命!」
方才跟踪的黑衣人转瞬间跳出包围沧王与苏宁曦,「寒柳侍卫,带走苏云峥之女!」黑衣人首领一声令下,寒柳手上的刀也随之消失,一瞬间,刀尖闪烁於苏宁曦面前。
夏翊泷及时将女孩往後拉护着,寒柳反手一转,刀朝着夏翊泷挥下!夏翊泷为了躲开这一刀一分神往後撞到墙,其余黑衣人趁机冲出将苏宁曦成功带走。
剩下主仆二人。
刀身染了血红,夏翊泷冷笑一声问眼前人。
「宇文侯的心腹……专长是假冒他人……说罢……寒柳在哪里?」
「沧王殿下,安份些,您的属下自然会与您见面……但不是现在。」
他冲出一拳揍向夏翊泷腹部,狠戾的劲道打昏了人,他将沧王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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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湘宫。
「婕妤、宇文侯来访。」
紫霞柔声呼唤主子,拉开床帘,轻轻摇晃着主子。
「……知道了,替我梳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