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下>屋上聊谈
入夜，凌荼菟只身来到客栈後方的一座小院内。
她大大的伸了个懒腰、仰头望着夜空，轻轻地叹了口气、随後又莞尔一笑「今晚的夜色真美……」
「夜色再美，也不如有一美人得以望兮。」
一个声音自空中传来，令她不解的四周环顾，正想着声音出处，一抹长挑的身影忽地出现於她身後并唤了她一声「小菟姑娘。」
转身认出了人，她恭敬的朝他拂身「震少爷。」
「小菟姑娘，此时怎麽还未歇下？」震靳洺几步来到她身前，问道。
「震少爷呢？此时怎麽也还未歇息？」凌荼菟也同是一问，不解。
他轻笑了一声「自然是与小菟姑娘一样，来欣赏夜色的。」
「可我方才……」四处也没见着他身影呀！
他这会儿笑意更甚了些「小菟姑娘可否想一见不同的夜色？」
他的问话立刻引起她的好奇，想也不想的便点了头「想！」
「好！」震靳洺伸手一把将她揽进怀里，脚朝地面一蹬、轻功一使，不到一眨眼的工夫，就已旋身将她带上了屋檐高处，并扶着她安全的坐於上方。
不过，因为被揽的突然、凌空的也突然，她有些受惊吓的紧抓他胸前衣襟、双眼紧闭，即便身子已经坐稳也不敢睁开眼睛。见她如此可爱的反应，令他又是不禁的一笑，目光温和的开口安抚
「莫怕、有我在，你可以睁眼了。」
听语，她才缓缓将紧闭的双眼睁开，抬起脸看着他。
他将头往旁一撇，意指她往旁看去「瞧！」
按着他的意指，她往旁转头瞧去，脸上表情好似展开的白兰花，笑意尽数、溢着对眼前景色的惊艳与赞叹「哇、好美啊！」想不到，这麽一个小镇在高处放眼望下，竟然也能有这般街道灯火万家与夜空相衬之色，再加上今晚可算是有繁星点点，不若再有几道流星划过，岂不是另一处的人间仙境？
「沭镇虽小却也不若甚大，本地风光夜里灯火辉煌、寂静无声，二分明月在高处望之，倒也是别有一番滋味。」
凌荼菟看着他一边说一边将两手各撑着屋梁上，身子微微往後倾斜并伸长了其中一脚於屋檐，一双眼睛是目光如剑却也透着清澈，举止大方也英姿勃勃，长发披肩并随着这夜风轻轻飘摆，模样、气息与她的少主还真有那麽几分相似。
「今日那糖花，可好吃？」他转头与她四目相对，将话锋带至那初见礼上。
「呃！喔喔……好、好吃呀！」惊觉自己一时的失礼，她赶紧看往前方、脸上浮现一抹浅红，有些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小菟姑娘喜甜？」他轻笑，将她那有些不好意思地羞涩与措手不及的模样映入眼底之中，不予多说点破。
「尚可、尚可！」她手指在脸颊旁搔了搔，微微笑言。怎麽忽地觉得心跳有些快呢？
「小菟姑娘为何会到恒衍城里，当冷少城主身边的丫鬟呢？」震靳洺好奇的询问，今日在房里商议事情时，他可没有少注意到她眼里对冷穆扉的忠心。
「小菟这辈子可算是三生有幸，得以受少主的救命之恩，此生誓以丫鬟之名，服侍伴随少主其左右。」她屈膝双手而抱，笑脸相迎、凝望着眼前景色，她还能在这里看见这世间的一切，全都是托少主之福。
「可……倘若有一日，小菟姑娘有了心仪欲嫁之人，届时又该如何是好呢？」聆听她这番说词，他略皱眉心、思深忧远的再问。
凌荼菟回头瞧着他，像是听见什麽不可思议的问题，偏头一想「会有那麽一日吗？」又忽地嫣然一笑「小菟从未想过。况且，小菟也并无心仪之人，又何来欲嫁之说？更别提，届时该如何是好了呀！」
震靳洺顿时一愣，伸手覆上她那心思单纯的脑袋，微笑「现下无心仪之人，并非往後不会有，就不知会是何种男子能入你眼了。」
说到这点，她也是很无奈的叹了口气「莫说震少爷不知了，小菟也不知呢！」先别说她家少主生的面容俊俏、风度翩翩，其他几位少爷还有眼前的震靳洺也都同是能让众多姑娘倾心的对象，就连甫督也是相貌堂堂的一表人才，要说能入她眼的……还是别胡思乱想的好！她不过就是一名身分卑微的丫鬟，任谁、她也配不上半分的。
见她叹气无奈的神情看似苦恼样，他嘴角上扬的笑更多了些，收回覆於她头顶上的大掌「慢慢寻吧！总会有寻着的一日。」
她摇首，屈膝的双腿在屋檐上伸了个直，双手也同震靳洺一般撑在屋梁上头「小菟自知身分卑微，没有多余的妄想。况且也已经允诺少主，不论少主在哪、小菟这辈子都会追随在少主身边了。」
「身边有这麽一个懂矩的贴心丫鬟，冷少城主真是好福气。」
「震少爷这番话，可是好生羡慕？」凌荼菟的身子微微朝他挪近，玩笑话的问着。
「是啊！」震靳洺坦然地豪爽承认，心生羡慕者，可不独他一人而已。
「轶少爷他们也这般说过呢！」没有被他的豪爽坦承给吓着，她灿笑如花，忆起在城里的那些日子「小菟惭愧！其实，小菟并没有各位少爷们所想的那般好。有的……不过就是对少主的一片忠心罢了！」她谦谦言道。
震靳洺瞧着她那望向前方的侧脸「正是这一片忠心，着实的好。」
「是吗？」她并无多想的简单回应，还想将眼前的美景多多收入眼底呢！
待续......